“真正，爱过一个人……”

皇上默默念着，思绪渐渐飘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容音还活着，是他的原配皇后，也是他挚爱深爱之人。

他还记得，初做皇帝时，他答应过容音，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即便还是会纳嫔妃，也绝对不会有人代替的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从他频繁纳嫔妃进宫，还从他们第一个孩子去世开始，再到第二个。

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种的打击，容音终于扛不住，整个人形如枯槁。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容音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的样子了无生气。

那个时候，太医说，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他气得重重责罚了整个太医院，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就那样看着容音慢慢闭上了眼睛，还有慢慢从他脸上滑落下来的手。

那是他此生唯一爱过之人，他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心中已经没有其他位置了。

——

“麦尔丹，既然你说你深爱含香，那就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皇上从上面走下来，站在他的面前。

见他并没有什么气愤的神情，麦尔丹想了一会儿，决定相信他，开始慢慢给他讲起了自己跟含香之间的事情。

“我们回部人有两句话，翻译成中文是这样的，‘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吹沙动绕天涯’，我跟含香从小一起长大，我是风儿她是沙。”

“本来我的家世也不差，有一年，我去向阿里和卓提亲，可他却拒绝了我，并且还狠狠的把我羞辱了一番，他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含香了。”

“我不明白，阿里和卓为什么执意要把含香送给你，他作为含香的父亲，难道不知道皇宫里面有多险恶，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感受吗？”

麦尔丹最后那句话近乎于是吼出来的。

他跟含香明明才应该是一对，怎么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清皇上来插了一脚。

听完，皇上又慢慢走回到了上首坐着。

“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们这句回疆话，的确美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麦尔丹总觉得，他似乎看见大清皇上的眼角噙着泪水。

难道，是被自己刚刚的那些肺腑之言给感动了？

皇上看着他，再三思索下，把傅子沅他们兄弟二人又给召了进来。

“依你们二人看，朕该不该放了含香，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没想到皇上会问他们两个的意见，二人面面相觑，总感觉这个问题有坑，怎么回答都不对。

更何况，皇上也没把刚才的聊天经过都说出来，就直接问他们两个的意见了？

他怎么就能这么确信，他们刚刚在外面全部都听到了啊？

“你们两个不用觉得不好说，或是不敢说，朕就是问问你们的意见，又不会吃了你们。”

见皇上还跟他们开玩笑，两人相视了一眼。

这么看来，是他们太小心了，皇上的确没有生气。

——

“皇上，子沅认为，既然皇上您对香妃娘娘无意，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没错，皇上，看着香妃娘娘在这皇宫之中当一个了无生气的花瓶摆在那里，还不如放她出宫，让她做回含香，而不是‘香妃娘娘’。”

傅子沅傅子珩二人轮番上阵相劝。

若是皇上喜欢那个含香，那他们肯定一句话都不会说，不管什么青梅竹马都不关他们的事情。

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不喜欢含香，当初会接受她，也只是被逼无奈。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皇上成全了他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

麦尔丹感激地看了看他们，又充满着希望的眼神看着皇上。

只要他答应，含香就能重回自己身边了，要那个时候，自己会更加珍惜含香，爱着她，保护着她，不再让她离开了。

皇上又陷入了沉思，想到容音，他突然就做下了决定。

“好，朕就成人之美，把含香放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