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清搂着他，视线一转瞥到他侧颈上的创口贴，季尧清抬手轻轻撕下来，露出了那个浅红的牙印，还没有完全消。

“今天他们看了你这里好多次，刚刚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还悄悄问我是怎么回事儿。”季尧清摸了摸那个牙印，再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混蛋，只是这么看着看着，还怪让他想再咬一口的，轻轻地咬。

夏君漾抬手遮住他的眼，“你不要看。”

“为什么不能看？”季尧清没动，视线里一片昏暗，看不真切，夏君漾的手微凉，掌心贴在他的眼皮上，有点软。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夏君漾轻声说。

他不喜欢。

就算那个人是季尧清，他也不喜欢。

季尧清一怔，眼睫毛在夏君漾的掌心里扇了扇，他应声道：“好，不看。”

过了好一会儿，夏君漾才把手放下来，他搂着季尧清的脖颈，弓着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轻声解释道：“有很多人，这么看过我，很让人厌恶。”

那是一种带着明显欲望的，带着破坏欲的，饱含着侵袭的视线。

分明是毫不相识的人，居然也能对着陌生人露出这种神情，好似一个只会发情的动物一般。

“我不讨厌你。”夏君漾闭上眼睛。

季尧清抚着他的脊背，“我知道。”

当然那些令人厌恶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夏君漾也并没有让他们好过，他也当然不会给人占便宜，反正一切都可以是巧合，他没错。

“你会觉得我残忍吗？”夏君漾轻声问他，即使夏君漾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但是被别人看一眼就教训别人什么的，是真的很无理很霸道了。

季尧清摇头，“没有，漾宝做的对，你现在也可以打我，因为我错了。”

他好像只看到了夏君漾的漂亮，并未察觉美丽也会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也或许是他身边经常跟着小吴和小左，所以季尧清一般不会担心。

季尧清只觉得自己与夏君漾相识太晚，若是上学时，他就鼓起勇气去跟夏君漾交朋友，至少有个朋友的名头可以陪在他身边，只怪他太迟钝，没能早点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也曾经产生过因为夏君漾太漂亮而不屑于理会的想法，或许是那时候的他知道，若是认识一个弱小的人，会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一个又弱小又漂亮的人，他没有耐心也不会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产生保护的想法。

季尧清也是后来，才觉得夏君漾不算是一个弱小的人，当然他想让人家眼熟他，人家还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也是令他挫败的原因，后来就有意无意的尽量避开夏君漾。

那时的夏君漾好似不到十五岁，全然没把他这个学长放在眼里。

即便是后来，二十岁的夏君漾，也没能记得季尧清曾经与他说过话，甚至还想得到他的一个联系方式，只是夏君漾无心搭理别人，心思全放在怀里的猫上。

“漾宝，对不起，我该早点认识你。”季尧清蹭了蹭他的头。

如果早一点认识他，是不是就可以保护他。

“你想多了，我要是不给你认识我的机会，你今年都不一定能和我相识。”夏君漾抬头，笑了一下，然后捏了捏他的脸，“就是你这张脸，也就比我差一点。”

季尧清确实长得好看，感觉他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幅俊美的图画，即便是在市井小巷里也毫无违和感。但夏君漾是昳丽，是雌雄莫辨的美丽，是清冷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可望不可即的美。

一个在人间烟火里，一个似天边孤月。

某一刻，季尧清抬头，发现了那清冷孤高的月亮，他只觉得新奇，并时不时抬头寻找，直到后来，看的次数越多，他越想接近月亮，甚至想据为己有，成为他一个人的月亮。

“我不是月亮，别人的光照不到我身上。”夏君漾如此道。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追随着夏君懿的脚步，但也仅此而已。

他看到的光亮都是别人身上的，他身上依然黯淡，只有心底依然亮着微弱的一束光，那才是他自己的，他只敢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敢拿出来给别人看，生怕会熄灭。

“你是夏君漾，这就足够。”季尧清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你自己有光，不需要别人照亮你，我们一起守护它。”

夏君漾沉默几秒，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

“漾宝，一起睡个午觉？”季尧清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等到了床上，夏君漾却没有立即躺下来，而是搂着季尧清的脖子不放，直视他的双眼，“上次，我现在要亲回来，你不许动！”

季尧清一愣，随即想起那次他把夏君漾亲的有点狠了，完了还问他讨不讨厌，夏君漾说要亲回来，他没想到夏君漾还一直记着这件事。

他笑了一下，身子放松的靠在床头，看着夏君漾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好，我等着漾宝，绝对不会动。”

夏君漾捏了一下他的脸，蛮横道：“不许笑！”

“好，不笑。”季尧清柔声道，眼神在他红透的耳朵上停留两秒，手在他的腰上摩挲几下，还是忍住了没有摸向他的耳朵。

夏君漾抓着他的手，警告道：“说了别动。”

季尧清点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亲我？”

“你闭上眼睛。”夏君漾要求道。

季尧清顺从的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来亲。

夏君漾看他两眼，慢慢凑近，在接近他唇边的时候，又不太放心的警告道：“不许动，不然晚上就不陪你去上班。”

“我不动，漾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季尧清挑眉应道。

事实证明，夏君漾并不能把季尧清吻得气喘吁吁，眼眶含泪，就算他主动，就算季尧清不动，他也能把自己弄得乱了呼吸，眼尾泛着胭脂色，似一朵玫瑰缓缓绽放。

季尧清嘴唇红了点，他睁开眼睛笑着看夏君漾，“漾宝，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