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幻象出现的规模开始下降了，不过个体的实力却在变强。”

章明秋听到这个报告，却不惊反喜，一直紧绷的脸色都和缓了许多。

“实力强不可怕，就怕它源源不断地出现。只要确定它们的数量是有限的，那么无非就是在打持久战罢了。我们的伤亡怎么样？”

“由于我们一直采用战机轰炸，还有远程袭扰的办法，所以伤亡很低，各个防线也很稳固。只有资源消耗的多，库存的初级炸弹已经快要投放完了。”

章明秋点点头：“在确定对方的规模之前，保存实力是很必要的。”

章明秋的副官在一旁感叹道：“传说没人能探到幻景空间的边界，现在看来确实所言不虚。否则怎么可能容纳得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幻象！”

林景垣却是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另一份资料：“以前我以为，所谓小型，大型的幻景空间，其实都是不同的，否则怎么会有着实力的限制？可现在看来，整个幻景空间分明就是一整块！那就有意思了，为什么会出现限制实力的缘故呢？而且里面的幻象实力也不会超过某一个阈值……”

章明秋见林景垣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他有何高见呢，结果他却说出了这番跟战况完全没有关系的话来……

“林教授，前方都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关注这些问题，等以后探究不行吗？”

林景垣听到章明秋的抱怨，也是无奈地摊摊手：“没办法，战斗方面的素养你可甩我八条街，指挥调度我也帮不上忙。说实话，要不是想看看忙了这么久的事情还有没有后续发展，我早就回去继续我的研究了，啊~”

说着林景垣还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为了调查资料，他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林景垣的话反倒是噎了章明秋一下，说起来林景垣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要参战，不过都被自己以非战斗人员参与战斗会造成不必要损失为由，全都给拒了。

章明秋有些无奈：“就算不擅长，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帮我分担些压力也好啊……那你研究出什么了吗？”

林景垣眼睛一亮：“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的猜测，是一种空间相斥，黑神风的持续时间，影响着打开的通道大小。而通道大小又代表着两处空间接触的强度。就像是两个挤在一起的气球，接触面积越大，所能容纳的力量境界也就越强，至于为什么……”

眼见林景垣又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可章明秋哪儿能听懂多少，好在这时候又有新的情况汇报过来：“一大批幻象整朝着四十一到四十三号防线逼近，对比规模与防线处的力量，这几道防线不足以抗衡所有幻象！”

章明秋立刻下令：“去轰炸这一批幻象，不求杀伤多少，但一定要给它轰散开！”

“是！”

这两天下来，飞行员可是忙的不可开交，在经过最初的几轮轰炸之后，他们就从主战人员变成了支援人员。

幻象单拉出来也很好对付，但聚集的数量过多，是没有任何一个防线能撑住的。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出手轰散幻象群，分散防线的压力。

两天下来，他们不知道解了多少次这样的围，如今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但这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随着一颗颗的炸弹投入，不知道多少幻象被炸的崩溃，随后四散。然而正当飞行员准备汇报任务完成，随即返航的时候，大地却突然产生了一阵震动。这股震动就连飞在空中的他都能感受得到。

无意间，他瞥见了远处的某个方向，漆黑如墨的云雾升腾，笼罩住了那片区域，他整个人都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

“赫黎！你该死！”

另一处，魔族首领从大喜到大惊，所用时间不过短短一息。就在刚刚，幻象的数量跌破七成之下，封印的力量再也无法压制住他，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便惊觉自己忽然来到了祭坛周围。

赫黎在他脱困而出的那一刻，将他带到了祭坛这里，随后还激活了祭坛！

这祭坛是什么东西，是赫黎他们当初用来吸收灵魂和血肉的阵基！数千年来单单是自主运转，就将割裂出的空间维持了那么久。

而现在赫黎主动激活了祭坛，一瞬间，魔族首领便觉察到了一股无形强大的撕扯之力，在不断的把他吸到祭坛中央。

这并不是一般的激活，而是赫黎透支了祭坛的力量，等到祭坛现有的力量耗尽，便会直接破碎。

而那些原本从这个地点出现的幻象，完全没有一点抵抗之力，便被激活的祭坛吸走。

魔族首领很清楚，区区一个祭坛，根本拦不住他，赫黎的目的他也清楚，就是要尽可能的消磨他的力量。

他冷笑不已：“想靠阵法来消耗我，可强行激活祭坛的你又能剩下多少力量？不直接面对我，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真是纠结而无能的……废物！”

当时这个祭坛花费了他们无数心血，动用起来代价不小。

而透支极限，往往能带来更强的力量，对于阵法来说同样适用。

魔族首领可以确定，此刻的赫黎肯定已经剩不下多少力量。但他此时却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是全盛状态，区区一个祭坛的威力，他并不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只剩灵魂，还是个苟延残喘了千年的灵魂，他无法忽视祭坛可能带来的损伤。

祭坛杀不死他，但是会不断消耗他的状态。现在的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一直死扛知道祭坛超过极限，然后崩碎。但这个过程中，他的力量会一直被消耗。

第二，他花费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强行将祭坛打碎。他省得力量不多，但刚好可以做到这一点。

毕竟祭坛也经过了千年侵蚀，如今最多算得上是昙花一现，本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思虑没多久，魔族首领便做出了决定，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他要将主动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的掌心握住，一团漆黑如墨的力量渐渐凝聚，他的神色也随着这股力量的聚集而变得渐渐苍白……

……

与此同时，章明秋接到了汇报：“川音谷方向的祭坛，突然崩碎！从中涌出的大量的黑色云雾……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有，那些红色幻象好像被黑雾吞噬了……”

章明秋眉头微皱：“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才多久啊，就又出变故。”

林景垣疑惑道：“阵法的威力逐渐失效，空间才会回归，祭坛失去力量随之崩碎，不也很合理吗？”

“但那些黑气不正常……”

就在这时，负责侦查的飞行员突然报告：“报告！黑雾中冲出了一个人影……很大，在朝着七十一号防线的方向冲去……他到了！”

章明秋顿感不妙，连忙道：“发生了什么？”

仅仅片刻，听筒里传来了一阵颤颤巍巍的声音，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七，七十一号防线的人都死了，一瞬间，就一瞬间……不，还有一个人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