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黑神风比人们预想的要平静许多。

不是因为它的威力有所减弱，而是因为倘若抛开时间间隔不看，它与历史上出现的那些黑神风，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网络却是有了新型的传言出现，就短短的三五天时间里，一个名叫“神风教”的东西忽然出现并且壮大。

孟安闲的无聊看了一眼，发现纯粹就是一群乐子人。在网络上大肆宣扬黑神风，还说以后就不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出现一次了，而是每年都会出现几次。世界将因此而进入新的时代云云。

这么说的凭据，就是今年这第二场黑神风的出现。

“这种东西怎么感觉比瘟疫传播的还要快，完全没道理啊。”

对此不是很理解的孟安，顺手就把“神恩常在，神风永存”八个字转发了。凑热闹嘛，人之常情而已。

只不过这神风教跟一些烂俗梗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开始的三五天里传播迅速，但再过几天就没有什么人在刷了。

当然，这或许也有黑神风停了下来的缘故。

这次黑神风的持续时间比之前稍长，足足刮了十天才停下。而且这次的黑神风，与上次那个在枫砂谷及其周围区域转圈不同，它此次的行进路线接近笔直。

从野林的北部斜穿而过，来到了野林的西南方向。整个野林也因此被一分为二，原本杂乱无章的铁丝球，现在就像是被人一刀两断了一样。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次黑神风从头到尾都距离已经很远，按理说黑神风最开始形成的区域应当是很安全的。

可当风停之后，凡是其行过的区域，却都突然开始同时出现余风，神血晶也是在风停之后才开始陆续被人发现。

与上一次一样，孟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入神恩区域，而是在外围观望，直到余风不显，他才进入神恩区域寻找。路上也是见到了不少血迹，都是被余风所伤的人留下的。

就在众人开始搜寻神血晶的同时，防卫军那边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记住，每寻到一颗神血晶都需要记录。记录完毕后可自行处理，每小时汇总上报一次……嗯，暂时就这些，诸位没有别的问题的话，可以开始行动了。”

章明秋只负责稳定大局，其他的事情他不过问。于是林景垣以研究为名，从他手里借了一些人手，随后向他们下达了任务。

等林景垣安排完毕，章明秋挥挥手：“按照林教授的要求执行，开始吧。”

“是！”

等其他人散去，章明秋才回过头问道：“你让他们这么做，是要研究些什么？”

林景垣推了下眼睛，淡淡道：“暂时是有一些猜测。只不过从任何一个单一方面来看到某件整体事物，得出来的都只能是片面的，我还处在数据收集的阶段，具体也没有更多了。”

章明秋不懂研究，但他敏锐的觉察到林景垣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你老实跟我透个底，这问题严重不严重？”

林景垣摇头：“不好说……不过黑神风只在古战场出现，做最坏的打算来讲，就算整个古战场都充斥着黑神风，那对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威胁。”

章明秋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可林景垣下一句话又让他心里一跳：“但是考虑到本次的情况超出常理，所以……”

“所以什么？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说好的严谨呢？”

“正是出于严谨，我才从不同的角度分析。黑神风从没在别处出现过，确实是古战场特有的。这应该都跟古战场的特殊地理因素有关，所以黑神风再怎么肆虐，也确实不会波及他处。”

林景垣顿了顿，又道：“但同样的，连续的黑神风也是头一次出现。所以很有可能会带来某种未知的变化。比如……古战场的范围会不会因此变大！”

章明秋顿时陷入了沉思，林景垣的说法不无道理，古战场与其他地方并非是泾渭分明的。古战场边界之外，还有着相当距离的一段缓冲区，再往外才是其他地方。

而如果古战场开始扩张，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缓冲区。不过只是缓冲区的话还没什么，就怕扩张的范围越来越大。

就像是无边的荒漠，向外扩张起来会吞噬原本的绿洲，很难说会有多少地方因此受到影响。

“这样……可就麻烦了啊。”涉及到的东西太多，章明秋稍微想一下就觉得无比棘手。

林景垣安慰他道：“放宽心，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实例表明古战场会出现扩张。”

章明秋看了看他的神色，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研究人员开玩笑的方式吗？”

“开玩笑？不，也不能算是开玩笑吧，只是我众多猜测中的一个。”

“你靠着猜测来进行研究？这不是扯淡吗？”

林景垣正色道：“面对未知领域，保持想象力很有必要。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一切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发散思维有时候可以帮我们更敏锐地洞察到真相，只不过还需要一些实例佐证。”

“这就是你从我手里调人的原因？”

“有一点吧，反正你不是也准备让他们去搜寻神血晶来增强自己吗，我不过是让他们找到神血晶的时候顺便上报一下罢了。”

章明秋点点头：“这倒是……我现在有些好奇，你统计神血晶的数量能干什么。”

正说着，第一批的数据已经传回。

林景垣和他的助手立刻开始分析起来。

“数量上没有太大差距，从他们探索的范围来看，密度上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属于正常范围。对了，他们之中有吸收过神血晶的吗，这次的神血晶跟以前的有什么区别吗？”

林景垣的助手回答道：“我已经问过了，并没有，神血晶的力量很正常。并且根据其他方面传来的消息，直到现在为止，一切都与之前的黑神风没有差别。”

“这样吗……”

章明秋见林景垣眉头紧皱，走过来问道“怎么样林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至今为止一切正常。章上校可以安心些了。”

“尚未尘埃落定，谈什么安心。所以我能问一下，你找到的实例佐证了什么吗？”

“说佐证，倒不如说是排除了我的一些猜测。”

林景垣取出几张资料，在上面勾勾画画：“这几天来，我又翻阅了很多历史资料，还有其他人的研究，根据这些构建了不少猜想。”

“其中有一个人的猜测让我有些启发。我们都知道，血煞晶由气血之力凝结而来，但其中似乎充满杂质，这是人们不能连续吸收的原因之一。所以他认为，可以通过提纯血煞晶，来减弱甚至消除这些杂质带来的影响。并为此而进行了不少的实验。”

章明秋像是听故事一样，问道：“那他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不然这种研究成果是要引起轰动的。”

林景垣扶了下眼镜，继续道：“而他还提出，神血晶可能就是血煞晶提纯浓缩后的成品，黑神风则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章明秋若有所思：“我好像听说过……”

“可惜，黑神风能够湮灭一切，也湮灭了真相。很多研究都是断在了黑神风上。”

感慨过后，林景垣继续道：“我之前的猜想也是这样，如果神血晶是由气血之力浓缩提纯而来，那么接连出现的黑神风是否会导致神血晶的数量下降……”

章明秋：“所以现在神血晶的数量并没有出现减少的情况，你就否认了这个观点？”

“并没有，或者说没有完全否认。毕竟，这两次的黑神风没有出现在同一片区域。”

就像是榨水果汁一样，一颗果实的汁水被榨出，再去榨这一颗果实，肯定是什么也得不到的。但要是换一颗新的果实，自然也可以出现新的汁水。

说着，林景垣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章明秋：“这些就是他们展开的一些猜想，可惜，大多无疾而终，甚至连对错都无从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