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一身秘密，你还找我干什么？”杨彻问道：“一个搞不清楚的人留在你们府上，你不觉得危险吗？”

“危险？”素若看了他一眼，“危险什么？说破天了你现在还是炼气修士，再说了，就算我死了，家主可比我强的多，就算家主不在，林府闭关的长老，随便出来一个也能随手把你捏死，有什么危险的？”

“那府里其他人呢？”

“你说下人，还有年轻一辈的？”素若嗤笑一声：“下人就算全死光，又有什么所谓，凡人想进林府的要多少有多少。至于年轻一辈...长老们不在意死掉一代，也不在意死掉两代，一两代人的时间，只够他们闭关一轮，所以不到宗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外面就算打的昏天黑地，他们也不会有半分在意。不到结丹，都是蝼蚁，一个家族的强盛，主要是在顶尖战力上，年轻一辈也不是不重要，但并没有特定的那一代人是重要的！我也是如此。”

杨彻一时无语，素若说的没错，家族的根本只在最强的那几个人，甚至只在最强的一个人。

素若继续道：“你是什么来历，我不清楚，我也不太在意。说起来你也是奇怪，原本我以为你这种天资，会是哪个仙门家族的子弟，出来晃悠起码有个护道者，但并没有。到这个时候，我就更放心了。像你这样的状况，我不拉拢，其他几个家族也会拉拢。杀了你太可惜，你又算不上危险，所以留你有什么不好？”

“然而你还要花心思抓人帮我提升修为。”

“那又怎样？”素若笑道：“我只要不在闭关，做什么都无关紧要，就算没有你这个人，我该出去杀人不还是出去杀人？只是现在顺手多带几个人来罢了。你不用在意！”

她说完摆摆手，很快便离开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素若每天都带妖族回来，都是筑基中期，各负神通，有弱有强。

弱的就不说了，三两招下来，被杨彻按死，强的则是先让杨彻接敌，消化新的龙蛊。然而杨彻几乎每击败一个强敌，就需要一个新的龙蛊，素若在心里惊叹他的潜力，她不表现出来，也不多问杨彻，只是每天逼着周化亦去吸引蛊龙胚胎。

距离林府方圆数百里的蛊龙胚胎早就被吸引干净，现在周化亦要运功找一只新的龙蛊，最少都要花费七八个时辰的时间。

吸引龙蛊极耗精力，他被素若逼迫的几乎没办法，几次想撂挑子，素若就拿阴阳离合钩和炼魂术伺候他。

周化亦不明就理，脑袋上挂着钩子，悲愤问道：“你要那么多龙蛊干什么？要那么多干什么？？”

“你也配问我？”素若只是冷笑。

她怎么解释？难道说我要培养的人每天消耗一个龙蛊，然后炼气晋阶筑基还没完成？

也不知道杨彻到底是什么怪物。素若默默想着。

她同时又有些焦躁，只要和杨彻离的足够近，她就能恢复正常的人性，如此一段时间下来，现在的她一旦离开杨彻过久，心情就焦躁的很，杀念和戾气就像反弹一样愈加炽烈。

“赶紧把龙蛊给我准备好！”

素若脸上抽动，闪过一丝压抑的狰狞，她急着去看杨彻练功了。

数日后，某天，有人来林府叫门。

下人立刻禀告素若，是宋家的外室亲戚来了。

不用说，就是之前被杨彻打伤的那个掌柜，他们的亲族来找场子了。

素若神念张开往前门一扫，来了十七八个人，有宋家年轻一辈的几个熟面孔，也有几个不认识的，应该是宋家的外室旁支。

修为最高的和她一个境界，但那是宋家嫡系，不会出手，因为有言在先，在林府他们也不敢出手。

还有几个筑基中期，那就没问题了。素若立刻让人去喊杨彻。

没有任何客套，盏茶功夫之后，众人来到林府的校场。

校场很大，平坦开阔，铺满巨大的石砖，此时烈日当空，风和日暖，天上浮云如棉似絮。

宋家那旁支掌柜找来的族人，通报姓名，叫做明微道人，看上去中年模样，羽衣鹤氅，仪表出尘。

这次那掌柜自己也来了，在校场边的案席上观看，明微道人还带了另外一个兄弟来，叫做古晨，古晨和明微两人一见杨彻，心中就是大定。

明微传音道：“侄子的消息没错，宋家这回也没坑我们，林府这小子就炼气修为。不过看林府素若的表情，她好像一点不慌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古晨也看了一眼素若，他时常跟随宋家参加对外事宜，见过素若好几次，这次看了一下素若，对方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古晨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对明微道：“再怎么不对劲，也是炼气，你都已经筑基中期了，拿捏他还不是轻轻松松？”

觉得素若不对劲的不止是古晨，宋羽也有这种感觉。

他环视左右，问下人道：“玄启师叔呢？”

下人答说玄启师叔有事，一会才到。

宋羽观察了素若好一会，也是觉得素若有些变化，但具体说不上来，所以想问问宋玄启，但他有事延误，还没到。

“没那么多废话，你们赶紧打。我这位杨兄弟平时事务很忙，没空在你们旁支小辈那里浪费太多时间。”素若支颐着瑰丽无伦的脸颊，说的十分懒散。

杨彻和明微道人进入场中，正准备开打，宋玄启到了。

他进到校场，先看了一眼场中，露出一丝嘲笑神情，又对着素若，嗤笑出声道：“你还真让这废物上场？生死契签过了吧？到时候这小子死了可别找我们。哈！”

素若闻言，心头猛的腾起怒火，眼角不自觉的微微抽了下。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在生气，于是怒火瞬间被好奇替代。

我会生气的吗？这就是愤怒的情绪吗？

像是第一次看到雪，而万分好奇的孩童，素若懵懂的接受着自己第一次的、愤怒的情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