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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上——条先生，你今早就吃点这些吗？」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六，仍然穿着带印花白色短袖的少年，以双肘为支撑牢牢挂在楼房的护栏，代表好心情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楼响起。

顺带一提，少年背后的印花是一支尾部喷火的火箭……看着实在是不符合16岁的年龄。但提到年龄与服装的搭配，那就是各有各的长篇大论了。

「上——条——先——生——？」

由于上条家的阳台是非常蠢的透明玻璃移门，并且这家伙连门帘都不拉，能够直接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小桌上摆着拆开的面包，速食薯泥罐子，名叫茵蒂克丝的银发少女则将头在两人之间晃动。

「当麻～有朋友找你哦。」

三色猫原本在猫抓板上大显神威，此刻则用爪子按在玻璃移门上，看着外面的定天车。「（诶？原来人类也可以做到猫咪能做的事？）」

「噫嗯？」上条歪头，以没睡醒的目光看向定天车。

「哦…是定君啊？」

「嗯？这是哪一出？听说你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一点，结果是把我忘了？」

定天车轻松翻过护栏，以非正常路线走进屋之后，又往上条的床（现在是茵蒂克丝的）上丢了一大袋零食。

说到底，之所以会有「人类」能做到飞上二楼，是因为这家伙强的没法算在「普通人」里。

只要取得原始数据，就能够改变物理性质的大小——现在说话的，就是这样的神人。

也并非毫无限制，比如原本越大的东西，能够变动体积的幅度就越小，但和其他超能力者比起来…基本上没有比较的意义。

「哪是这样啊…」

上条产生了明显的哭泣冲动，望着定天车的眼神仿佛诚挚的祈祷，似乎在期待什么。

「人家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失忆！只是想该不会是你们串通起来演戏的吧？然后就这样了。」

上条露出手臂和脸上的咬痕，参与者之一的茵蒂克丝，却已经很没良心的跑到床上，检查起定天车带来的零食。嘴里还说着「哼哼～既然是当麻的朋友，那人家就代为收下！既然是放在我茵蒂克丝的床上，那就代表这是人家的了！」

事先说一句，上条真的失忆了，就在一个多月前。换句话说关于更之前的事，根本想不起来。

「那么，现在你的『失忆』已经不包括那件事了吧？」

定天车摸着下巴，露出思索的神情。

「有关『食蜂操祈』，你已经想起来了吧？说实话我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啊…？」上条则是一脸难以接受。

「你也这么觉得吗，定君？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自己根本就没忘记过食小蜂，只不过是好久没见到罢了…」

上条颓丧的驼着背，心想自己还真是倒霉，为什么失忆常伴己身？

「问题的关键就在『食小蜂』吧？」

定天车仿佛在强忍笑意。

「因为一直否认自己『忘记过她』，并且还永远叫错她的名字，然后一连几天都被缠上——」

于是，上条当麻就被金发的女王，与随后赶来的吃醋修女，两牙齐下。

「我觉得是你的脑回路又变化了，原本是忘记她，现在变成了记错为『食小蜂』。」

其他都没变，唯有这一点恢复了一部分。

可能吗？先后这两次失忆，第二次没恢复，但第一次反倒改善了。

太过奇异，这是找不到原因的。

「啊啊啊，既然原因不明，那就不要管了。用你的话来讲，只要比之前更好就行了呗～」

上条挠着头，这种感觉就像睡了很久之后醒来，自己并感觉不到什么差别。

「也是，我来找你，可是有大事要谈。」

「……」

上条愣了几秒，然后无视人类腰部的极限，将全身的力气投入后方。

「茵蒂克丝！别动嘴啊——！！！」

「？」

已经来不及了，小茵呆呆的看着上条，嘴里已经塞满了定天车送来的好吃的。

（…茵，茵蒂克丝…你上条哥哥药丸…）丝毫不敢开口教训她，上条只好将不安的预感咽下肚里，然后缓缓回头。

「上条同学，不要怕，不是什么大事！」

定天车和上条一样席地而坐，光是两人就环绕了小桌子一圈。

「只是让你帮我，给小萌老师带个话。」

「你是指那个，昨天才因为开学没报道而教训我三个小时的魔王老师？」

「啧，问题不大，我也没报道！」

「你的脸呢？小萌老师，可是特地连着你的份一起说教了我啊！」上条呜呜呜的抹着眼泪。

「没办法啦，我还得有五天到一个礼拜，才能回去上学，要是现在去见小萌老师，岂不是又要辜负她的期待？」

定天车扳着手指数着日子，感觉每过一天，小萌老师的怒气指数就会上一个档次。

「咦？你还要做什么？〇八二三事件还没过去吗？」

上条抬起头，暂时将其他事抛之脑后。

第1章 丢失一切的空洞InNothing

对于他本人来说，〇八二三事件的影响，大概是差点死掉、暑假作业没写完、被茵蒂克丝咬、被食小蜂缠上、被老师骂、奥琳蕾娜不见了。

除了第一点和最后一点，基本上没什么严重后果。

「你觉得，就这样过去了？」

定天车露出一个「你一点都不懂」的表情，语气开始变得恐怖起来。

「〇八二三事件里，有约200名魔法师，死在学园都市里。」

「……」这么一提，上条开始有点反应过来。

「300多名非魔法人士被羁押。」定天车咂了咂舌。

「这些人，虽然都是『克尔莱斯』的间谍或棋子，但说到底那个组织已经毁灭。」

「自愿参战的就不提了，入侵学园都市的只是中下层战力，其中有好多人是被直接操控。这些人你怎么看？」

上条闻言，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面包。

「既然如此，他们虽然是那个组织的人，实际上并不是自愿？」

「就是这样，他们可能是某个势力的老大，是某个教会的神父，某个寺庙的住持。」

「学园都市这边也是一样。这些都是特殊人，更多的是某个家庭的支柱，某人的丈夫妻子孩子……这么说，你应该明白〇八二三事件的影响了吧？」

「可恶！鬼庆王以一己之力，搅乱了这个世界！还谈什么拯救人类啊！」

上条的拳头压在桌面上，旁边的茵蒂克丝也害怕的看向这边。

「仇恨、戾气、杀意…这些被鬼庆王归咎于命运的东西，实际上由他本人引起。」

这是一份调查报告。说完，定天车递给上条一张纸。

「然而鬼庆王早早就死掉了，现如今这些负面情绪，已经找不到载体，也没有释放的目标。」

上条看着调查报告，慢慢读出来。

「（约六成欧洲人，赞成对学园都市发动战争，其中十字教地区占八成…）」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对入侵犯相关的四十六国发出追责声明…）」

「（俄网址公布了入侵学园都市者的详细名单…）」

声音越来越小，又突然放大。「等等，这条是怎么回事？关他们什么事？」

「关系并不大是吧？可这不就代表，世界即将彻底乱套了？」定天车继续说着。

「我猜是因为他们觉得，学园都市不可能一下子对付46国，其中还包括合众国。」

「？」

「九土是这次事件的中心点之一，也成为了各国质疑的另一个对象，特别是以往隐藏的装备暴露之后。九土和学园都市都在重建，双方都处于斗争的弱势，俄国想要趁机在周边营造出对付合众国的态势，也是理所当然。」

「——被本源视野炸过的合众国，现在可是如一条疯猫哦。」

「呃啊啊啊！简直超复杂！」上条想抱头鼠窜，但家里地方实在是太小。

「复杂是吧？那就光谈谈学园都市之后的做法吧。」

定天车站了起来。

「鬼庆王死掉后，太阳系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恢复了，包括那种『速度无限』『数量无限』的术式已经消失。」

「然后呢？」

「唯有一个地方没能恢复，那里，就是学园都市的首要目标。」

2

将代替自己问好小萌老师的事情，交托给上条后，定天车来到了会见的地点。

需要会见的人还没到。

身边还跟着美琴，她正在检查定天车的浑身上下。

「真，真的没事吗？应该没有什么伤口了吧？虽然已经恢复了好几天，可真的已经完好无损了吗？」

「听说飞行员的招收要求身上不能有伤疤和伤口？那宇航员岂不是更如此？现在真的可以吗？」

面对这样的美琴，定天车只好想尽办法安抚她。

「早就长好了，我们俩不是一起战斗，一起受伤，又一起恢复完全吗？虽说这样子还远远不够，但你体会一下自己，基本上就是我的感觉啦。」

「而且，可别把我当成一般宇航员，就算赤裸裸绕着太阳飞也不会怎么样啦——」

「那，要去多久？明明打算等大家都恢复就办庆功宴耶，这下子不是得等到下周末？甚至下下周末？那样的话岂不是已经快要大霸星祭了……」

「我知道啦，预计会要5～7天，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快速了哦。而且，绝对比预定的要更快。」

定天车轻轻抚着美琴靠过来的肩膀，心里突然想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

「啧，没想到在这座烂到透的城市里，还有这样子纯情的少男少女？」

背后发出了短促的击破空气的声音，并且传来一个少女略显妩媚的笑声。

「听亚雷斯塔说，这次的合作对象不一般。嘛，为了避免误会，人家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微细乙爱，第21学区的研究设施『火星之土』的负责人，可以叫我『微细博士』咯。」

3

「在〇八二三事件之末，太阳系的某个位置，发生了极为惊人的大爆炸，大概等同于在那片空间里，产生了『新的宇宙』。」

21学区的天文台，实际是个很庞大的建筑群，因为并非只有天文观测台本身，而是拥有大量的附属研究所。

不过，定天车跟着微细乙爱来到的，并非任何一个研究所，只是对外宣传用的展览馆。

「我们要合作的内容，就是『对该区域进行探索』。」

（切，说得如此高端，装什么神秘嘛…明明就是我和美琴打出来的爆炸…）

定天车并未说出口，而是接着问道。

「什么样的区域？」

「在当时，太阳系还处于『速度无限』『数量无限』的状态，因而爆炸以不同的构架，产生了和外部不同的宇宙。」

微细乙爱不停的甩着手里的短鞭，在空中打出有节奏的嗡响，配合着她有些大胆的步姿。

「宇宙大爆炸的时候，但凡当时的『配方』有一丝不同，诞生的宇宙就会完全不同，现在也是一个原理。」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去探索那个很小很小的『新宇宙』？」

在相位剥离状态下，诞生的非正常空间。

说不定还有鬼庆王的神秘遗产。

「没错。从外部无法具体探测，如同丢失一切的空洞，所以被命名为『碎障』。」

「有点意思，我可以光凭兴趣行动，不过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亚雷斯塔是什么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微细呆愣的看了定天车几眼，觉得遵照他的指示回答。

「要点一，在特殊时期，我们要对外展示『无法战胜的科学力量』，又要避免擦枪走火，对太空的行动是最佳的选择。」

「要点二，〇八二三事件中发生的一系列超自然现象，让大众产生了恐慌，特别是我们科学侧的普通人，对根基造成了动摇。」

「——必须证明那片区域『无害』。」

微细乙爱领着定天车进入了黑布隆冬的房间内，能够看到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穹顶式大屏幕。

「这里原本用来播放宣传片，作临时会议室用也没差。接下来由我给你辅导一下基本知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怎么证明，我去过那里？既然是『碎障』，还指望我带张照片回来吗？我的成果很容易被解释成摄影棚里的障眼法哦。」

「关于这一点，我需要你带点东西回来。」

「——一种火星的『密着微生物』。既然要带微生物，自然需要火星土，这东西可是没法伪造的哦。」

「和火星有什么关系？」

「『碎障』的位置覆盖了火星。现在已经看不到它，但它的引力还在。因为先有爆炸，然后太阳系的星球才归位。」

「都已经被碎障覆盖了，你觉得那种微生物还在那边？」

「这便是我要讲的基本知识啦。」

微细对此抱有极大的信心。

「它们，一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