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从眩晕中恢复神智。

花了好几秒才想起来，现在是22号的晚上。

等等，也可能已经过夜，而来到了23号的0点之后。

上条用手支着冰冷的扶手爬起来，看着时不时被电线杆划过的黑色天空。

“那个...混蛋！”

在几分钟前，?北跳上了这趟正在行驶的列车，上条不得不跟过来。

回想起双脚在不着边的虚空踏过，落在车厢顶部而产生的刺痛，上条的嗓子眼里就一阵梗塞。

火车轰鸣着，时不时响起刺耳的摩擦声，皮肤传来的痛感表明它还在加速。

由于是大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所以看不清火车的颜色，但凭人眼接收的灰度猜一猜，大概是黄色的车头，和绿色的车厢。

?北一拳打碎了尾部的一扇玻璃窗，纤细的身体顺势滑入，沾满了黑色血渍和汗水的衣服在窗沿上都留下血腥味。

然后，他在车厢里消失不见。

“咳咳咳...还好这火车不是很快...”

由于那时火车在进站，上条也很容易就追了进来。

（看样子这边的火车是24小时运行，但如今这班车并没有什么人。）

上条在眼睛适应光亮之前，就迅速判断环境。由于这节车厢没人，自然也没有能借用来当武器的行李箱等等。

（不过...打碎窗玻璃冲进来，真的不会先被抓起来吗？！）

上条这样想着，却根本不知道?北去了哪里。

然而。

突如其来的“呼哗”一声，从头部的左侧袭来。

划破大气的声音，揪紧了上条的心脏。

但，在心脏产生应激而加速搏动前，呼啸着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

太阳穴如碎裂般刺痛，连同左边的牙龈一起充血，甩出的唾液在眼前飞溅，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弯。

?北就藏在坐铺的桌子下面，突然跳起来给了上条一拳。

他隐藏在身体某处的那种“武器”，现如今已经覆盖到拳头和手臂，以合金的硬度冲击上条的脸部。

天旋地转之后，眼中的灯光是不自然的粉色，耳中的轰鸣声如催眠曲那般让人昏沉。

上条连忙躲进遮蔽物暗处，但?北的移动速度相当快，早就丢下他不知所踪。

于是，当上条从晕眩中恢复神智之后——

他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一趟不知通向何处的缓慢列车，现在想要退出已经成为不可能。

一幅体力耗尽的躯体，在?北的未知武装下，反倒是活靶子。

一个貌似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受【相位漂移】困扰的敌人，全副武装。

并且，这家伙是有可能躲在列车的任何一处，静候着再给他一拳的讨厌男人。

“唔嗷，瘪让吾抓倒你！”

短短几秒，上条就变成了半张脸完全肿起来的猪头，满嘴都是血腥味。

看样子暂时不需要面对乘警。

上条举起手贴近面部，却又怕痛而不敢捂上，只好全身警觉的站在原地。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

完全没有后援，莫名其妙上了火车之后， 也没法指望被自己人很快的找到。

手机还在口袋中，但即便打了电话，也需要大费周章的拦截火车，对抓到?北也没益处。

手机......

上条从口袋里掏出破旧的翻盖手机，糟糕，屏幕不知何时碎掉了。

“2%的...电？”

背后瞬间有一股恶寒。

只有2%的电来想对策了。

要现在立刻关机吗？可是开机用的电会不会比节省的还多？

“总之，得先找到那混蛋啊......”

上条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

找到他之后呢？

凭自己，不可能正面对付?北，因为他的武器是“科学的”，就好像一个街头混混面对海军陆战队。

貌似是在某种轻型护甲内部，加装了智能操作系统，从而能完美的控制力道，辅助使用者做出高难度动作。

出拳的速度奇快无比，宛如身体分成无数节的眼镜蛇。

“我好像听说，那家伙是【处理混沌系统】的天才？”

上条一边想着对策，一边重新考量对手。

“虽说我只是偶尔会听到这个专业名称...应该和天气预报什么的有关？”

地球的气候，就是一个混沌系统，上条知道的也仅仅如此。

既然，?北能做到用程序操控气味分子，然后组合成咖啡，那他应该也能成为预报天气的天才？

“可恶，不管怎么想，他都很可疑啊！”

上条不想要这样，但现如今，他也只能在小心翼翼前进的同时，时不时揣摩对手的意图。

那家伙想要逃到哪儿去？！

前方两公尺处，就是隔几节车厢就会有的洗手间，厚重而狭小的门，将内外完全隔开，从削微的门缝看去，里面貌似没开灯。

上条不禁屏住呼吸。

有血迹，在门外的地面干涸着。

也许因为茵蒂克丝那边的事情已经了结，?北也不再受魔法的破坏。

他会渐渐止血，从而让血滴变得很缓慢。

换句话说，可以靠着血迹，来判断他停留的时长。

门外突兀的形成了几滴血汇聚的图案。

?北在门里面。

火车的洗手间里面没有窗，他跑不掉。

是在处理伤口准备反击？还是打算直接闭门不出？

不管如何，上条得在“正面硬钢”之外，找到另一条对敌策略。

皮肤突然燥热起来，不舒服的汗水粘在肿胀的脸颊上，刺痛不已。

上条将手机等等，都放到隔着几米远的台面上。

“咦？这是......”

想起来了，含有IC晶片的学园都市造日元。

以及——

视线聚焦到另一物上，好不容易回忆起它是什么。

上条肿胀的嘴角微微弯起，这又让他痛苦的皱眉，弄出一个怪表情来。

知道了，知道电话该打给谁了。

也知道该怎么对付?北了。

上条拿着手里的两个物品，环顾四周，试图做出某种布置。

“哼哼，等着吧，敢把我打成连茵蒂克丝都不想啃的猪头，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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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大家都陷入了战斗，离真正的决战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