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本源视野？

这是土御门完全没想过会听到的话。

当然，他之前也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好迅速向上条解释什么是本源视野。但他没想过，这话会从眼前这个【至强者】口中问出。

一个能轻易破解相位惩戒，能随手将人送到虚境的“近魔神之人”，居然会这样问。

“本，本源视野就是那个，树状图...”

而对于定天车来说，他之前就猜测，树状图设计者不单是一个超算这么简单，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本源视野是啥？也太扯了......

“是一个【灵装】，灵装就是——”

看了看支支吾吾的土御门，还有完全搞不清现状的史提尔，神裂最先站了出来。但她的话很快就被定天车打断了。

“灵装我知道，神裂你讲重点就行。”

神裂的双肩大幅度震颤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叫神裂！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本源视野有预言之力，预言失败后会引发灾难。”

神裂迫不及待的用最短的话陈述完，这样就能早一些逃离定天车的“恐惧笼罩”。

定天车皱了皱眉，然后掏出一面小镜子。

一秒钟后，他再次开口，

“这半个月我都没时间，本源视野交给我保管就好了。”

在其他人看来是一秒钟，其实定天车已经用时间篡改思考了许久。

“不，我们的目标是回收它，而且这东西流落在外面会继续引发灾难。”

土御门墨镜下的灰瞳微微颤动着，划出白光，要是定天车动手，他立刻带上舞夏就跑。

“我没法相信你们的话，你说这玩意是个灵装，但之前都是学园都市的人在使用它。”

“——请问，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他们，是如何能利用它的？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魔法，科学家们又是如何认同它的？”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理由。

最关键的理由是，定天车今天上午亲自操作了一次树状图，并且是以【科学侧】的方式。他对魔法可是一窍不通的。

“那你如何解释它引发的【相位惩戒】？”

史提尔大喊出来，“既然是科学产物的话，断了电就无法运作，没有命令就不能存在的话，为什么能在不工作的时候还引发灾难？！”

“说的没错，而且它确实存在能够被我感知的魔力流动喵。”

土御门对科学侧的了解比史提尔深刻的多，他更加清楚，一台计算机是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插上电源的。

“也就是说，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对吧？”定天车问。

树状图设计者同时表现出了“科学”和“魔法”，但双方都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更对。

“也就是说这是在浪费时间对吧。等你们有足够的证据之后再说吧。”

定天车的墨瞳中闪过尖锐的利刃，低沉平静的声音混杂在人群的交流声中，如同静电一般的怒气在空气中扩散。

面对这样的定天车，史提尔三人都能直接感受到那种“静电”，又好似整片漆黑的夜空全融入了定天车那双眸子，充斥着杀意。

上一刻还在亲切交谈的定天车，为什么会突然拉下脸来？土御门想不明白。

因为定天车发现姬神秋沙不见了。

姬神的“吸血杀手”机密已经泄露，有没有可能被心怀不轨的人绑架了？

就算是她自己最终选择回到三泽塾，会不会因为没有车费而走失在半路？会不会被那个炼金术师所胁迫？

在定天车心里，姬神比眼前这些人重要，那个自称“定秋沙”的女孩比本源视野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打上三泽塾，找回姬神。

他之前答应过食蜂操祈，在三泽塾事件之后对上条动手术，现在看来真要放她鸽子了。

半小时后，一尊名为奥雷欧斯·伊萨德的小冰人，被摆在了桌面的正中央，散发着凝聚成蓝白色的冷气。

“懂了吗？”

“懂了。天车把奥雷欧斯冷冻起来，然后当吸血鬼出现之后再解冻，就能以最小代价最大化延长其生命。但需要提醒的是，如果冷冻过快会导致体壁和细微结构损伤，如果冷冻过慢会导致毒素沉积和死亡。”

姬神秋沙被带了回来，她将双手摊开，隔着一定距离环绕着奥雷欧斯，感受着极致的冷气。

“不不不，不存在温度变化的过程。”

“？”姬神歪头，表示不解。

“我把奥雷欧斯的体温36.8℃，改成了-273.14℃，耗时亿分之一秒。所以说，我不是为了把他冻住再解冻，也不是为了延长寿命，单单只想把他冻住而已。”

从正常人到小冰箱之间，温度降低的速度是任何仪器都测不出来的【最高速】。

奥雷欧斯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冻住了，也就没有“损伤”的可能。就像一个人来不及恐惧就死了，这是一种幸福。

【把奥雷欧斯冻住，是为了把他冻住】姬神无法理解这句话。因为定天车是第一次见到奥雷欧斯，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冻住呢？

姬神无法理解，但她的心脏却鼓动起来，血流加热了脸庞及后背。

这是与她毒死吸血鬼时完全相反的感觉。

吸血鬼每一次咬上她，都会给血液带来冰凉刺骨的感觉，而当吸血鬼在她面前化成飞灰时，每一粒灰尘都会让皮肤产生不存在的灼痛。

但现在，姬神秋沙只觉得温暖。定天车要告诉她的，就是“连金色大衍术我都不怕，区区吸血鬼已经无法使你烦恼了”。

安抚好姬神，定天车又看向史提尔三人。故意将奥雷欧斯摆在三人面前，就是为了吓一吓他们。

并且，被教会通缉的奥雷欧斯，交给这三人处理再好不过。三人能拿到一笔非常丰厚的报酬。

“懂了吗？”

定天车要告诉三人的是，“奥雷欧斯是我谈判的筹码，请拿出你们的筹码。”

神裂和史提尔没懂，但土御门懂了。既然定天车是个追求效率的人，那他就拿出最大的效率来——

“关于本源视野，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喵。它是【科学与魔法交织】的产物。”

“科学与魔法交织？这情况是不存在的吧？”

史提尔马上摇头，魔法师们可是一些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老古董。

“那我是什么？”

面对史提尔的质疑，土御门站了起来。

他伸出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我土御门，就是一个既懂魔法，又会科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