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视线，沈清河的瞳孔已经失了焦距，呆滞地坐在原地，双目失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易感期的他本就脆弱，对安全感的需求骤然增多，在祁淼言语的刺激下情绪波动极大，他止不住地发出呜咽声，好像在祈求着她的抚摸。

“你刚才说你不比杭亭差。”祁淼指尖漫不经心勾住沈清河的一缕发丝，“那我可要问问你了，杭亭他能当我的狗，而你能做到吗？”

抛弃所有的尊严，会摇尾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祁淼开心了就随意摸一摸，不高兴了就置之不理丢到一边，纯粹作为一个被消遣的玩物。

说罢，她松开了桎梏，等待沈清河的选择。

沈清河的眼睛恢复了些神采，他想起了在杭亭的机甲上被自己抹去那一个印章，那是令他羡慕至极的，属于祁淼的痕迹。

眼前的这位小公主已经蜕变为少女，哪怕是刚刚刀口舔血，在战场上冷酷的斩杀敌人，也不妨碍她依旧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带着神性的悲悯。

看着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上，沈清河知道她的性子恶劣又霸道，掌控欲凌驾于一切之上，绝对不允许有人忤逆她。

一旦真的惹她生气了，她就会冷漠地断开一切羁绊，将人从自己的人生中彻底剔除。

沈清河的心中又升起了一团名为希冀的火焰。

纵然他在不经意间，踩到了祁淼的雷区，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来得及。

起码现在祁淼还愿意和沈清河说话，就证明着他还并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一想到祁淼会对自己露出冷漠的神情，沈清河的心便感到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他不能忍受再度失去他的光，半点的可能性都不允许。

“我能做到。”沈清河小心翼翼地执起祁淼的手，在上面落下细细密密的轻吻，“我会做你的狗，并且，我会比杭亭做得更好。”

他的嗓音微哑，模糊的爱语从唇缝间溢出，祁淼的眼眸中倒映出他温柔到近乎哀伤的神情。

沈清河的眼眸是纯粹的黑色，却并不显得清冷，此时含着脉脉温情，温柔地好似要叫人的心都化开来了。

轻柔的吻落在掌心，再一路延伸到指尖，好像是在被幼犬柔软的舌头舔舐，痒得人心慌意乱。

可祁淼的心硬的像是块石头，她眉毛轻挑，玩味地道：“会咬人的狗，我可不要。”

“你已经将我驯服了。”

沈清河跪在祁淼的面前，低下他的头颅，温驯而依赖地望着祁淼。

从幼时还是“沈弃”开始，他便沉溺在祁淼给予的、这唯一的善意中不肯松手，哪怕自己早就陷入到黑暗的沼泽里面。

“标记了我，你就可以随意地报复我，不是吗？”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祁淼的双唇，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引诱，“我任由你的驱使，哪怕是要敲碎我全身的骨头，我也会将棒子叼到你的手里。”

显然他的话奏效了，祁淼有些动心了。

沈清河说的对，哪怕只是临标，在接纳了祁淼的信息素之后，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沈清河都很难再违抗她的命令。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拿捏住了沈清河的把柄，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她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沈清河的信息素熏得她脑袋发晕，此时的她所做出的判断更加接近本能。

“我会向你献上我全部的忠诚，只向你。”沈清河认真地起誓。

如他所愿，祁淼被说服了。

她的手扼住沈清河修长的脖颈，逐渐用力，同时拨开他碍事的长发，尖利的牙齿刺穿他后颈处那块软肉，将大量的信息素灌入他的身体，像是猎豹在享用着自己的猎物。

的确是在报复。

沈清河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空气逐渐抽离的窒息感和强烈的疼痛令他的眼前发黑，生理性的眼泪滑落脸颊，可他的脸上却病态地露出满足的笑容来，费力地抬起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祁淼的后脑。

信息素强势地流入他的身体，在他的脑中仿若炸开一场绚丽的烟花。

被祁淼赋予的危险感与安心感并存，这一刻沈清河仿若获得新生。

“乖宝……我……好高兴……”他艰难地说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几个短暂的词语连成句子。

被这肉麻的称呼弄得更加心生暴虐，祁淼咬得更用力了。

两人散落的发丝交缠在一起，辨认不清你我，难舍难分。

……

上一次，祁淼在临标杭亭过后，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这一次稍微好一点，她还没到失去意识的程度，只是浑身没了力气，在平息了沈清河的热潮之后，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仿佛刚才凶狠咬人的样子是在做梦。

反倒沈清河，忽略他脖子上被祁淼掐出的痕迹，他倒是状态好得不行，眼睛也亮亮的，抱着祁淼，在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之后，讨好地亲吻她的下颚。

“我会听话，比杭亭还要听话。”

沈清河发誓，自己一定要将杭亭比下去，明明他才是最先遇到祁淼的人。

“其实你也不用非得和他比。”祁淼选择闭目养神，“你和杭亭本来就是不同的类型。”

“那你更喜欢哪一种？”他无声地将怀中的珍宝抱紧，贪心地追问。

祁淼恶趣味地选择了沈清河绝不会想听到的答案，“非要说的话……那肯定是杭亭吧？”

果不其然在他的脸上看见黯然的神情，沈清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起来，祁淼明媚地笑出声来。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都不喜欢。

喜欢是最没用的东西。

无非是两个非要往她身边凑的S+级Alpha罢了。

逃生舱会自动发送定位，祁淼算了算时间，估计杭亭也该找来了。

而她此时刚临标了沈清河，正处于浑身无力的“贤者时间”，想想这两人碰上后的情景，祁淼就感觉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