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致就是这样。”

说着，沈墨再次抬起枪口，对准莱斯利的脑袋。

莱斯利愕然，不是让他传递消息吗？

他忘了，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用尸体传递消息。

“不要……我有……”

砰！

沈墨送给他一颗精致的花生米。管你什么家族，上面有谁罩着，死后都是一具尸体。棺材再好，墓地再贵，有什么用呢？

莱斯利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其他与会者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岁，要么白头，要么秃头。相比之下，莱斯利称得上一句“青年俊杰。”

这人是真敢杀啊……剩下的老头子噤若寒蝉，他们远比年轻人更加惜命。

“还不滚吗，留着等吃饭？”沈墨说，“之所以不杀你们，不是你们不该死，而是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搜集杀掉你们的理由。最后一句，当个人吧你们。”

说完，不耐烦地挥挥手。

六个老头子面面相觑，手脚突然麻利起来，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离开房间后，又立即身体发颤。

这些人都是经过残酷淘汰才最终坐到这个位子上，面对死亡威胁时，他们的表现比正常好得多。

但不代表不恐惧。

只是他们善于掩盖或控制负面情绪。

逃出生天后，他们表情各异，想法又多了起来。

当大楼警卫踏过几具保镖尸体，小心翼翼进入办公室时，早没了沈墨的身影，只有主位上的莱斯利仰着头死不瞑目，红的白的喷射状溅了一地。

失踪的还有一些重要文件。

……

“法克！”

接到莱斯利死亡消息时，埃文已经抽调精兵强将组成调查小组。

砰！

埃文中校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玻璃质地的笨重烟灰缸弹离桌面，由此可见借由愤怒发泄出来的力量有多大。

埃文当然不是因为沈墨杀害漂亮国公民而愤怒。

如果死的不是莱斯利，看他眉头会不会皱一下。

然而死的就是莱斯利。

特么还是脑袋近距离中枪，就算用五十一区的黑科技也救不回来。

事情大条了啊。

莱斯利已经属于漂亮国真正的统治阶级，其引起效应远不是黑色小组行动处所能比的。

前者是主人，而后者是随时可替换的工具。

埃文既愤怒，又沮丧。

沮丧于自己也是卡拉米，做不好就会被替换。这里的替换，可不是退休或被开除。就他知道的秘密，一枪爆头后被专业清道夫处理得干干净净才是归宿。

埃文守着手机，等待一通通过电话传递的狂风骤雨。

然而并没有。

手机没有响。

也没有哪个秘书过来通知他去见哪个大人物。

整个基地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怎么回事？

埃文不懂，但大受震撼。

忐忑等待无果后，埃文再次投入寻找沈墨的工作当中。

不出意外地，袭击当天多处摄像头拍到了沈墨的身影，但仅限于洛克菲勒中心。他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而沈墨也清楚自己出现在摄像头里，他再次对着镜头摆出了那该死的剪刀手。

“该死。”埃文生气地说，“他是怎么避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的。”

漂亮国标榜注重隐私，私底下却监视所有公民的手机。有需要时，他们会调集所有公共、私人的摄像头。

不是要批判漂亮国的做法，因为四圣兽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四圣兽不会自己做，却厚颜无耻地谴责别人这么做。

“那么显然他要么有着超强的感知力，感知到所有摄像头的存在。要么有着空间位移能力。”

说话的是个金发年轻女人，穿着假两件套的衬衫领羊毛衫。说话的是时候，下意识地微微低头，两指往上推镜架，目光躲闪不与其他人接触。

她叫克尔拉，轻度自闭症患者，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分析员。

见其他人的目光集中过来，克尔拉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似乎想找点遮蔽物躲起来。

“继续。”

埃文热切地看着克尔拉。既然把克尔拉放进小组，显然就是信任她的能力。

克尔拉怯懦道：“资料不足，无法分析沈墨的动机。”

埃文早有准备，他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对小组其他成员道：

“这是一份绝密资料，阅后即焚。”

“不会让你们签什么保密协议，但凡泄露上面一点资料，你们就会被‘开除’。”

小组成员显然知道“开除”具体是怎么开除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唯有克尔拉毫不犹豫拿出资料。

资料仅有五六页，上面还有大量的涂黑部分。资料上记录了五十一区，以及伊娃事件的部分真相。

克尔拉一目十行，眼中异彩连连，喃喃说着“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哇喔……”这样的话。

克尔拉看完，将资料合上，重新放到桌上。

埃文看着其他四人，眼神仿佛在说：“轮到你们选择了。”

四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围在资料边上，一起阅读资料。一是真的好奇。二是当上司嘴上说自愿你以为拒绝真的完全没有代价吗？

片刻之后。

埃文拍拍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恭喜你们再次朝真实的世界跨了一步。”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想法，不管多疯狂，多荒谬，只要有助于抓住那个在我们国家恣意妄为的恶徒，提出来！”

克尔拉挠挠头，说：“这……不是挺明显的吗？”

“说。”

哪怕克尔拉这样说显得无礼，且让埃文有些尴尬，但埃文没有计较，反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克尔拉。

克尔拉道：“五十一区伊娃发动了一起暗杀，那么沈墨针对五十一区发起报复也在逻辑之中。之前我不明白沈墨为什么要杀莱斯利·博格。现在我懂了，原来五十一区的幕后掌控者竟然是军工复合体。”

“我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广大漂亮国而努力工作呢。”克尔拉小小吐槽了一句，继续道：“那么沈墨的行事路径也就很明显了。黑色行动小组→军队，莱斯利·博格→军工企业，那么接下来无疑便是军工复合体的最后一部分——政治力量。”

克尔拉拿着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数字：2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