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安主动提出的要求，周司瑾向来都不会有不应允的时候。

可偏偏在这种时刻……

男人单手掐着他的腰，语气带着一丝诱蛊，贴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真的要这副模样叫那侍从看见？”

如今的浅安衣衫褪至胸前堪堪挂着，双眼中还含着旖旎的媚色，就算不敢多想，也定会引得多为侧目。

若真的被看见，周司瑾说不定会挖了那人的双眼。

浅安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随后朝他抬起手臂，带着一丝撒娇地命令：“为我穿好衣服。”

“陛下这是已决定好了要见？”

“是你弄成这样的。”浅安斜睨着他，高傲地微微仰起头，“朕现在就要沐浴，朕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周司瑾放开了落在他腰间的手掌，帮助浅安穿好外衣后，又理了理衣装。

这才放大了声音道：“进来。”

门外的男人似乎已经等很久了，听到声音后直接推门而进。

浅安还坐在桌子上，不着痕迹地看向男人，无声轻笑。

而周司瑾则是面色不善地打量着他。

三道视线碰撞间，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微妙气息。

浅安是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周司瑾……”他突然拉住周司瑾的手，故作单纯无知：“你盯着一个新来的宫人看做什么。眼熟？”

“并非。”

周司瑾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臣先前从未见过。只是好奇，身为外族人是怎样通过选拔被送进了宫中？”

这话浅安一时没有接。

毕竟他也确实疑惑。

阿零是外族长相，却精通京中语言，而且他曾私下派人调查，却查不到任何有关对方的一丝信息。

阿零没有在意二人间一来一回的对话，更对眼前的场景不多问，只是问浅安道：“陛下可要现在前往？”

“嗯。”浅安微微点头，“带朕去吧。”

往常他想做什么，周司瑾都不会阻止，反而尽力辅佐相助，而如今他想离开，对方依旧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浅安已经和那侍卫离开的时候，依旧还守在宫殿中。

“阿零，他怎么还不走？”

房瓦之上，浅安悄悄移开一块砖，小心翼翼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也许是在等您回来？”阿零半个身子笼罩在浅安身上，两只手都在扶着他的腰，“小心些，这样危险不要摔下去。”

“朕若摔下去了，就治你的罪。”

浅安又恢复了那身天子气，只是眉眼弯着，并没有在认真的神色。半央求半命令道：“等等再走，再等等。”

阿零嗯了声，不再说话了。

他说等等，那就再等一等。

浅安的听力很好，可周司瑾似乎有所防备，和侍卫交流时声音十分微弱，最后只勉强听到了一声：“查。”

他只能求助阿零道：“他说了什么？”

“他想调查我。”阿零语气平和。

浅安嘴角突然抽了抽。

自己已经用各种方法努力试过了，算是提前试了个水。

……很难评，祝他成功。

浅安有些失望而归：“走吧。”

阿零疑惑：“不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他没有提起朕，朕就暂时还是安全的。”

阿零点头，随后拎着浅安的衣领翻身带着人跳下了房顶。

浅安差一点没有站稳，刚抬起了头想发怒，却蓦然撞上了对方含着玩味笑意的眸子。

这张脸没有过多神色时还是清冷的，笑时却无端多出了几分风流。

浅安像是被噎了下：“你……”

“利用我这一点不是掌握的很好？”阿零俯身望着浅安，语气中并不是带着嘲弄意味的反话，而似乎是真的赞赏：“做得很不错。”

浅安：“……”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父爱。

不确定，再看看。

浅安不自觉柔和了语气：“你若不来，朕也不过是被玩弄一次而已，反正朕的身体早就已经被他玩——”

这样自嘲的话，还没说出一半，就被捂住了嘴巴。

浅安被冒犯到一般意外睁大了双眼。

……活腻歪了。

“！！！唔……你干什么？”

阿零也很诚实：“我不愿听。”

“可是、这本就是事实。”

“不许说。”

浅安：“？”你是皇帝我是皇帝？

阿零也是真的百无禁忌，不顾浅安的抗拒，扛着人直接向前走，意有所指道：“陛下还是先好好清洗一番。”

浅安一句我不脏已经快要出口了。

可想了想，算了，确实是脏的。

浅安沐浴之时，阿零也毫不避退，看向他的眼神中甚至有一种已经看了无数遍的从容，淡然又认真。

他也就干脆把阿零当做空气了。

直到对方突然一句：“需要帮忙吗？”

浅安抬起眸子，“……帮什么？”

被水浸染得皮肤透着薄粉，仿佛初熟的蜜桃一般还滴着水珠，浅安从水中撩起了手指，声音慵懒又疲倦。

“清理……”阿零顿了下，语气十分认真道：“里面。”

浅安：？

见归般盯着阿零看许久，才嗤笑道：“你的胆子真不小。”

“乱七八糟的东西残留在里面会感染。”阿零只是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劝着：“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浅安原本满不在意的笑突然僵住了。

阿零说的没错，确实……会感染。

周司瑾一向玩的放纵且不收敛。

偶尔有留在里面的时候，他本就不好的身体会发很久的烧。

可就是这样过分的一个人，却总是可以轻易拉着自己一起沉沦。

浅安咬紧唇瓣，晃了晃头，试图将这些想法都扔出去。

或许潜意识中觉得并没有资格矜持，他最后默许了，等待着阿零做出和所有男人一样想做却得不到机会做的事。

而这男人只是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随后开始动作轻柔而又仔细地清理。

浅安的脚趾不自觉紧绷起来。

“放松。”阿零有些为难道：“你太紧张了，这样……有些不方便。”

说完又补充道：“而且会伤到你。”

浅安已经习惯于做出该有的反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单纯以一个被照顾者的身份面对男人。

他声音发颤：“阿零……”

阿零认真地分析道：“有些肿，又不方便找大夫，再有这种事，能推就推吧。”

浅安大口呼吸着空气，微仰起脖颈，“可是朕无法抗拒他。”

“安安……倘若可以行的话，再利用我几次也没有关系。”

阿零稳稳托住他下沉的身体，“你很聪明，知道每一步应该怎么做，这是你做为天子身份的特有魅力。”

浅安已经迷迷糊糊的无法思考了。

声音绵软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男人耐心地帮他把身体都清洗了一番，将人抱出来后，取来了巾帕擦干。

“想休息了吗？”

“嗯……”浅安不再纠结了，顺着他的话回：“有些困。”

“我这就带你回去。”

“不要回去，周司瑾肯定还在。”

阿零突然笑了笑，反问道：“谁说要送你回宫殿去的？”

“那你……”

“回我休息的地方。”

阿零直接把人带回了家，确认过浅安平稳的睡着，并且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之后，才肯放下心来。

他还有些不习惯使用人类的身体。

浅安被去除全部记忆和设定。他找到人时，已经有些晚了，没能阻止梦魇对宿主做出伤害的事情。

那时候浅安的生命值掉得实在是飞快，频率从最开始的一月一次、一周一次，直接到后面的一日多次。

再这样下去命都快没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呵……狗男人。不管哪个世界，都永远不会缺席的狗男人。

系统俯身的时候金发披散，落在浅安身前，仁慈地抚了抚他的脸颊。

“安安……早些从梦魇中醒来吧。”

浅安似有感应，轻蹭了蹭。

＊

躲过一晚，躲不了永远，即便浅安本质上是傀儡，却还是要上朝的。

朝堂上，他坐上龙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着无事退朝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发现，群臣之中似乎少了个重要角色。

“周小将军今日为何不在此？”

站在最前方的周司瑾俯首躬身回道：“臣弟因病告假，实在抱歉。”

浅安陷入思考：“……”

那天被吓到了？

不敢来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