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沈鹤在得了宿白的帮助后，很快将昆仑那些死得渣都不剩什么的同门尽数复活。

很快，昆仑便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只是这热闹并不属于沈鹤自己。

他更像是个局外人。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他一直在拼的“拼图”也拼好了。

只是就如同宿白所想，哪怕灵魂已经变得完整，灵魂的目光却是空洞的，这灵魂是“死”的。

对此，沈鹤并不觉得意外，他在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一种结局，他也不需要故人记起他，只是希望他能够去一个如他所愿富庶安康的家庭，度过完满的一生。

只是现在的这个世界，很明显不符合这个要求。

沈鹤没有改造世界的想法，他的预想是去其他的世界找合适的家庭。

况且，他也想起了他曾想过的事情。

「我曾经无路可选」他想「但如果可以，我也是想要给其他人一个选择的机会的」

天道四九，一线生机。

他如今有那个能力去当别人的一线生机。

只是单他自己想这么做，也是杯水车薪。在思考自己日后要如何做时，他想起了宿白带来的那个“系统”，心里很快有了成算。

6、

“诸天万界穿越者管理部？”宿白眨眨眼，“听着不错，但是实际上，光是那个「系统」就不是容易组建的东西……但我也有些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沈鹤微微颔首。

“系统么，主要的功能是提供帮助，同时也是监视，”宿白摸了摸下巴，“我的权能可以为系统提供善恶监测的功能，甚至可以裁定某些行为的恶劣程度，你来提供一些穿越世界之类的玄幻能力应该算是小儿科。”

“再就是系统里的科技产物，我有个老熟人的权能倒是很合适。”宿白不怀好意的一笑，“文明之神，赫尔＇雅非丽达。”

文明之神的权能，用于读取文明进程与产物什么的，刚好够用。

只是，要去哪里寻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呢？

7、

宿白的提议刚出来没多久，他还在抓着小系统一起研究系统具体的构成以及这个穿管部的构成时，简妙文自己找上了沈鹤。

只是，就像宿白说的那样，简妙文的精神状态着实有些不太稳定。

沈鹤无言的看着神色接近癫狂的文明之神。

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家伙上来就说祂是自己所经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在这之前他确实是有些猜测，也正在寻找某段能力残余的主人，只是没想过这家伙就这么撞了上来。

“多有趣啊，”祂笑得十分开心，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愉悦的气息，“能够挣脱命运的并非至强者，而是「意外」与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前者指的是宿白，后者指的是唯一自始至终未曾对沈鹤展露过恶念的向子谦。

如若不是向子谦的存在，如今的沈鹤怕是更能降温了。

沈鹤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浑身气息如同冰霜。就算是简妙文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愤怒。

因为他一向如此。

“真可怜。”祂啧了一声，“我找到我要做的事情了，我即将完成我的渴求，你呢？”

“你认出了我，确实，是我鼓动那个垂死的天道吞噬修士来弥补自身的裂隙。”祂笑得温柔，说得话却十足冰冷，“因为我看到了你。”

祂不止一次为祂喜欢的剧目书写下开始与结尾，也不止一次任性的更改剧情。

“如果不是这一遭，你会变成新的天道。”祂神色温柔的看着沈鹤，“但我不喜欢这个结局，所以为你改了。”

所以一朝昆仑血洗，所以他一路走来只能得见人心的恶意。

听到这些之后，沈鹤却并没有露出愤怒或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居然不生气。”祂的神色突然又哀戚了起来，“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你不正常。

听到他这么说，沈鹤依旧没有半分的波动。

“不过没关系，”简妙文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满足，“命运已经发生偏移，「恶」自出现开始便不在命运之中。”

“如果不是「宿白」，如果不是向子谦，你一定会与「恶」同归于尽。”

不知前路在何处的神尊，注定会遇上有可能毁灭万界的「恶」，二者必定会两败俱伤。

但那只是原本的剧目，但宿白并非第一任的「恶」，他一身淤泥，眸光却是亮的。

但沈鹤，也并不是全然的孤家寡人、无情无欲。

“他是「奇迹」，”简妙文笑着张开双臂，无数光点自祂身上逸散，“他就是无数的可能性——你会找到的。”

“新的路途、新的可能……一切新生，应当自此而始。”

8、

“他怎么了？”迟来一步的宿白看着漫天的金色光点，神情有些扭曲，“死了？谁干的？”

说完他看向沈鹤，投去了疑问的眼神，毕竟在这里能把一个古神杀得这么死的也就沈鹤自己了。

沈鹤的嘴唇动了动。

他不应该有解释的想法，因为在过去的那些年里，解释是没用的。

但是……

“自杀。”

果然，宿白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一脸茫然的抓住金色的神格。

“……难道是活腻了？”

“算了，刚好你打算建立的那个东西需要这家伙的权能。”同为古神，宿白才不会因为简妙文有半分的悲伤，“他居然自杀了，真识相。”

还省得他耗费脑细胞劝说了，话说他最近忽悠能力见长。

“还有就是，你一直冷着脸，脸上肌肉不僵吗？”

沈鹤：……

话好多。

殊不知，再一个千年过后，被嫌弃话多的那个会变成他自己。

*

天生便不在命运之中的神明，自然也感受不到无法摆脱命运的悲哀。

哪怕另一位由人类修成的正神之首，也曾受制于「命运」，只是他还尚未发觉。

文明之神，赫尔＇雅非丽达，将这一切都看得真切。

只是祂还在等，等一个能够终结「命运」的机会。

哪怕祂无法亲眼见证，哪怕那是数千、数万年后的一个可能性，哪怕到了那时会出现新的「文明」……

祂依旧会为此，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