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竟是师父那早死的白月光
作者:今年除夕 | 分类:古言 | 字数:3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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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二百年后再相见
二百年后。
明玉和孟云楠站在极山之巅,一人一把剑,仰头看着头顶的天雷,等待着飞升劫的到来。
已是地仙修为的谢无年站在不远处,似乎不愿靠近这块地方,只远远的瞧着。
他身边多了一个新收的小弟子,名唤池故渊,相貌清秀俊俏,细看似乎还有些眼熟的样子。
可一众无涯门的人无一敢再提那个名字,便是唤池故渊,也只叫一声渊师弟。
所有人都在看着迎战飞升劫的那对道侣,只有谢无年,定定瞧着极山之巅下面的深渊。
他看不清,但两百年过去了,一道黑雾卷着白骨坠入那深渊的画面却时不时都会闪现在他脑海中。
他追过去了吗?他不记得。
等从浑浑噩噩中醒来,还有因天劫重伤的兄长等着他照顾,还有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无涯门等着他重建。
时间仿佛没有了意义,谢无年有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哦,已经过去好久了。
因池晏修补天道有功,无涯门众人得了天道的照顾,连他这个掌门,修为也一日千里,很快便晋升渡劫期,又莫名其妙的过了飞升劫。
然后他拒绝去到别的世界,反而留在这里做了地仙。
也是那一年,他遇到了池故渊。
已是地仙修为的谢无年路过征战的凡人城池时忽然心有所感,感觉到自己的牵绊就在下方。
在找出那个昏迷不醒的、模样却透着几分熟悉的小男孩时,谢无年愣了许久,才终于再次哭出声来。
他给他起名叫池故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想,这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而已。
池故渊越长大,越像他记忆里的那个人,谢无年总忍不住看着他愣发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觉得万分狼狈。
他也总不由自主对池故渊好。
大约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若当年他对那个孩子好些,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至少,不会强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里,看着被他救下的花草树木,却连思念他都没有勇气。
“魔尊崇来了。”池故渊小声提醒发呆的师父。
谢无年眼珠动了一下,不必转头,已经能感受到身边强烈的魔气。
莫焬的名字是写在魔域传承里的魔尊之名,但他不喜欢别人那样称呼,他让所有人叫他魔尊崇。
起初还有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无意间提起两百年前以身补天道那两位,不敢提全名,两个姓氏放在一起念的快了些,才明白这崇字是从何而来。
而还有传言,说魔尊崇是那位池晏仙尊孕育出来的——
当然,相信这一点,比相信池晏就是紫光道尊的还要少。
如今修真界为了表示对那二人的敬重,提起来都要加一句“仙尊”,仿佛这样才是无上的尊重。
但莫焬觉得,他们两个才不在乎这些。
那两个人说潇洒是真潇洒,临死之前往深渊里一跳,让此界多少人惦记百年,只盼着还有奇迹发生;
说气人也是真气人,临死前遗言交代的清清楚楚,导致谢无年想死都不敢死,导致他再烦无涯门那群矫情的人也得和他们打好关系。
两百岁的莫焬已经不是个孩子,却依旧天真的固执。
他便是觉得会有奇迹发生的人之一。
也因此,他要求修真界凡是有渡飞升劫的都要来这极山之巅,只盼着天道睁开眼睛看一看,快些将他的两个父亲还回来。
可等了这么多年,便是莫焬再固执,总难免失望。
不过有飞升的,他还是会来看。
谢无年侧头,看了莫焬一眼,而莫焬恰好瞧见站在他另一边的池故渊,忍不住轻嗤一声:“一个假货。”
奚仓轻轻扯了他一下,莫焬翻了个白眼,好在没再说什么。
孟云楠和明月都是扎实修炼的孩子,道心也无碍,一场飞升劫渡的不算太难——其实可以说,自从两百年前池晏补全天道后,此界众人渡劫都不太难。
这也导致一时间整个修真界元婴遍地走,分神多如狗的场面。
可以说,除了还在等待奇迹发生的那些人,其余人过的都还挺不错的。
生死门在此界安稳之后便又隐匿了行踪不再见人,妙空大师在佛子修善无事后便开始闭关至今未出,无垠寺全由修善打理。
而当年门派大比立起来的那座石碑,如今还在无垠寺前的广场上立着,最上面“池予,容晏”两个名字被人用金笔细细勾勒,阳光一照便能耀闪人的眼睛。
但众人祭拜池晏和容予,还是习惯性的到极山之巅来。
连深渊另一边的修真界,似乎也是得了天道启示,常常有人站在对面,隔着深渊进行祭拜。
莫焬从来不进行这些。
死人才需要祭拜。
他的父亲和爹爹又没死,只是落到深渊下面了而已,落下去的时候父亲还能化出黑雾形态,卷着还剩一口气的爹爹逃离了天道的桎梏,怎么就是死了呢?
他们没死。
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
莫焬坚定的这般认为着。
所以他看不起谢无年,竟然又养了个叫什么池故渊的徒弟,与他爹爹还有几分相似。
假货怎么样都是假的,只有无用之人才需要用一个假货才弥补思念。
他莫焬,魔尊崇,才不用那些!
正这么想着,天劫已结束,一道霞光降下,接引两人飞升上去。
看了一场欢喜又不舍的送别会,又目送两人离开,莫焬等的人却还是没有回来。
他失望的垂下眼睛。
虽然不知哪里来的执着,让他觉得总会在一次飞升雷劫后等来那两人,但一次次失望,莫焬觉得自己也要……坚持不住了……
“啊!那是什么!”
“怎么他们又回来了?”
“不,不是孟师叔和明玉师叔,是、是两个男子?”
听到惊呼声,莫焬猛的抬头,再看到那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天边时,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臆想。
直到那隔了两百年的声音含笑叫了一声“莫焬”,又有一只大手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莫焬才眼圈一红,险些就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