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这儿。”

张警长凑过去一看，张勋将一个小箱子上的封条被扯掉，一把掀开了盖子。箱子里放着一沓纸，纸张已经发黄发霉，显然有些年头了。

“这放了不止一年了吧，应该是些存货。你再看外面这几个守卫。”

张警长顺着看过去，刚刚被打晕的守卫被弄醒了几个，其余的人仍旧昏迷。

张警长掏出枪抵在守卫的脑门儿上，眯缝着眼睛威胁道，“说，郑家的鸦片放在哪个库房？”

那守卫被这么多警察围着，吓得瑟瑟发抖，“不关我的事，是主管叫我守在这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命！”

张警长一枪托砸过去，守卫抱住脑袋缩成一团，哭丧着脸哀嚎，“求您了，我真的不知道！”

张警长嗤笑一声松了松裤腰带，“我当了这么多年警长，特别知道怎么对付不听话的犯人。”

威武高大的三儿更是挤过来，凶神恶煞地说道，“不知道是吗？不知道就去死！”

守卫吓破了胆子，忙喊道，“不死不死，爷，我只是奉命守这库房，每逢初一十五开一次库房挪一挪箱子，连封条我们都不敢撕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挪？挪箱子干什么？”

守卫哭着道，“不知道，主管不许我们问，也不许我们私下乱说。不过我们猜测着，这里面或许是字画儿啥的，轻飘飘的。”

张勋道，“不是，就是一些废纸，都发黄了，有些年头了都。”

张警长跟三儿一人一边，扯着绳子用力一拉，粗粝的草绳勒进肉里，瞬间挤破了皮肉，勒进了肉筋。

守卫痛喊出声，“还有还有…”

张警长哼笑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还有什么？”

“我们老板，北边儿还有一处废弃的仓库。”

废弃的仓库？

那个仓库离码头还远着呢。

张警长皱起了眉头。“是吗？”

“是，小人不敢撒谎，都是真的，只是我不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就是有次人手不够，我去帮忙过，就那么一次，再没去过了。”

张警长沉思良久，“行，三儿，你带着他过去看看。”

“是。”

三儿押着守卫带着一队人去了，张警长在仓房来回踱步。

“张勋，你试过了没有，这个仓库里有没有暗室？”

“没有，这个码头的仓库是大帅来了之后一齐建的，和其他家一样，不太可能会后建，更何况我刚刚问过其他人了，根本没见这里有工匠进出，也没有运送土料木方。”

“那如果他们是借着装卸货物呢，装在箱子里，你根本不会注意到别人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吧。刚刚我仔细想过了，如果这个库房是郑买办故布疑阵，混淆视线的话。那么他从码头卸了鸦片运到库房，再从库房运到北库房，来回两次，更容易暴露出去啊。大帅查的这样严，郑买办会将自己致于危险之中吗？”

张勋仔细一琢磨，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仓库肯定有猫腻。

“再探！”

这次张勋等人比之刚刚更加精细地检查起来，只要这里有过运送鸦片的痕迹，那么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半晌之后，张勋终于发现了端倪。

“这里！”

张勋指着墙角一个角落，张警长走了过去，发现那里堆积了一堆木箱子，边缘沾着干涸的泥土，乍一看，还以为是在外边儿粘上去的。

将箱子全部搬开，终于露出了底下的地板。“这里比别处更新。”

黝黑的地板下潮湿阴冷，散发着霉味儿。

张警长蹲在地上敲击地砖，“听声音有些沉闷，不太像空心的，可这种情况，只要将地板做厚，一样能浑水摸鱼。”

张勋拿过一旁的铁锹在周围各处试了试，“这里声音更大一些。”

张警长看着他，下定了决心，“挖！”

掏出怀表一看，离和郭子行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一刻钟，再过一刻钟郭子行就得离开了。

码头处人蛇混杂，各家各处的仓房都在这里，要是郭子行没找到东西，还耽搁太久，只怕四方城的商户们又该闹事了。

“抓紧时间！”

张勋和张警长分工合作，很快撬开了一块厚实的地板，里面的东西顿时展示在眼前。

这里赫然是密道入口！

张警长等人面露喜色，总算是有所收获，不算白忙一场了。

“我们进去。”

几名便衣警员率先下去查看，张警长和张勋随后。

密道并不宽敞，但胜在隐蔽，里面点着火把，勉强照亮了通路。

走了大概十来米的距离，前面豁然开朗，一座硕大仓库呈现在众人面前。

张警长等人抬头看去，这个仓库越有百平方米，虽不算很大，可那货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的，全是黑疙瘩。

张勋年轻没见识，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真的吗？真的是鸦片？”

“看看就知道了。”张警长颜色严肃，他虽然不是什么全然的好人，可是鸦片是如何败坏人的身体，蚕食人的精神的，他比谁都清楚。

郭大帅刚禁烟时，城中里里外外的烟馆儿、各处吸食的隐秘处，他都参与过搜捕。

看着眼前的景象，闻着空气中那股子呛人的味道，和散发着的苦味、尿味，已经不用再问了，这就是鸦片！

“掩住口鼻，别自己吸进去了。另外此处严禁烟火，要是敢在在这儿点燃烟火，立刻击杀。”

张警长比谁都知道这玩意儿的害处，一旦沾上，至死才能停止，因此绝不能让兄弟们犯了错了。

张勋应了声是，赶紧捂住嘴巴，往外退去。待到退出了密道，张勋赶紧往天上放了一颗信号弹。

找到东西了。

郭子行先是心头一喜，接着更是后怕不已，幸好没有和郑家扯上关系，要不然，只怕还会搭着他的名头干更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来。

“把郑家人全部拿下！”

蒋慎这边也收到了信号，面上一喜，“收工！”

说罢带着人马，立刻往库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