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老师，俗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看你这么苦恼，不如说说看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马卡鲁打断了阿泽的沉思。他看到阿泽这样的状态，也着实着急。行动的时限只有今天晚上，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还不能拿到东西的话，就麻烦了。

“你说得对，抱歉之前的态度那么恶劣。”阿泽泯了一下嘴唇，“金库里现在全是水，可是如果不想办法排除掉金库里的水，我就没有办法进去拿到东西。”

“你的这个什么魔法，可以想办法直接把金库的水排到外面去吗？比如说，找个湖什么的。”马卡鲁建议道。

“不可以。”阿泽直接否决了这个建议，“如果打通了银行内外，那么信号也可以相互传递了。为了保证银行内的氧气，我会暂时性打开一些小的通道方便气体交流，但是如果是用这种方法排水，到了明天早上我们都排不干净。”

“这样啊……”马卡鲁又看了看这间厕所，“那如果用银行内的空间存放这些水呢？比如说厕所，走廊啥的。”

“对对对，你们可以用金库外的那条走廊。”狼B坐在地上插了一嘴。

“别想骗我。”阿泽瞪了狼B一眼，“你们行长说过了，金库外的走廊在入侵后就会变成烈火地狱，如果把水排到哪里，高温作用下水会迅速气化，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限制下，压力会大幅增加，到时候不把这个银行炸了才怪。”

“你这家伙，居然完全不顾行长和人质的安危。”马卡鲁又踢了狼B一脚。

“行长办公室是可以抵抗小型核弹袭击的，他自然不用担心。背上这些人质的命，到时候沦为过街老鼠的就是我们了。”阿泽轻松就看穿了狼B的阴谋。

“还用到时候吗？”狼B轻蔑一笑，“现在的你们早就是过街老鼠了！”

阿泽蹲下身子，伸出手捏着狼B的下巴，“不要试图挑衅我。你们背地里做的勾当，你自己清楚。脑机接口，东海岸，冥界列车！”

狼B侧了一下头，这其中的事情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他也知道不少。

他没想到阿泽这帮兽人能查到这些事情。

“别管他了，阿狸老师。那我们不用那条通道就行了，这银行这么大，化整为零，总能把这些水装下来。”马卡鲁把阿泽拉起来，然后站在了阿泽和狼B之间。他的任务必须要保证阿泽的人身安全，万一脚下这家伙发起狂来，阿泽离他这么近就麻烦了。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是不现实。为了防止水的流动，要用大量的黑液去密封这些水。除开覆盖整个银行的液体，我自己能操纵的黑液已经很有限了。”

“那这可真是难办……”马卡鲁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厕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劫匪同伴巴瓦，“马卡鲁，有一个人质需要使用厕所，你这边方便吗？”

“稍等一下！”马卡鲁拖着狼B丢进了一个隔间，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道，“不要出声，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狼B看着马卡鲁，点点头，但是嘴角却是一抹笑。

阿泽也躲进了一个隔间。

“可以了。”马卡鲁打开了门。

巴瓦带着一个人质进来了，那个人质说了一声谢谢，阿泽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学生何炎曦。

何炎曦走到了一个小便池处，边解开裤带，边看着那两个紧闭着的厕所门，“胡老师，你怎么在厕所里这么久？是便秘了吗？”

阿泽老脸一红，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最后只能说一句，“肚子不太舒服。”

马卡鲁和巴瓦对视了一眼，明显在憋笑。

“这样啊，胡老师你注意身体。”何炎曦正准备撒尿，可是狼B突然从隔间倒了出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头上的血液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一幕吓得何炎曦把尿活活憋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何炎曦连忙走到狼B身边，把他扶起来。

狼B微睁开眼睛，气若悬丝般说道：“我是……行长的保镖……他们，他们想……”

话还没说完，狼B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团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你们做了什么？”何炎曦回过头看着马卡鲁和巴瓦，然后又对着阿泽的隔间说道，“胡老师，你也不用在里面躲着了。出来说说吧。”

阿泽只得打开了厕所的门。

“这是胡老师你们做的吗？你不是说不会伤害银行里的人吗？”何炎曦轻轻地放下狼B，起身和阿泽对峙。

“他是行长的保镖，刚才想枪杀胡阿狸老师，我们才把他绑起来。”马卡鲁替阿泽解释道。

“胡老师，你说。”何炎曦压根儿不理会马卡鲁的解释。

阿泽看着自己学生的神色，他知道这孩子其实还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他以为的追求幸福的生活，就只是“幸福生活”，全然不知所有通往美好的路途上，都满是荆棘。有人披荆斩棘，才能有人沿着这条路轻快愉悦地走下去。

重责大任，阿泽他们替学生们扛下来了。

“阿狸老师，直接把这孩子关在这里得了。我们真的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马卡鲁靠近阿泽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阿泽摇摇头，他对何炎曦说道：“我是说的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是指你们这些人质。但是，如果想要妨碍我们，我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何炎曦同学，你们正在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银行劫持，而是一场真正的革命！”

“胡老师，你拥有这么厉害的魔法，可以操纵这些黑不溜秋的液体。这个保镖你完全可以对付他，但是把他偶打成这样，我不能认可！”

马卡鲁正想解释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但是阿泽直接伸手拉住了他。

“何炎曦同学，你是历史系的学生，我是历史系的老师。那我认为用历史来对话，是最适合我们的了。我问你，智人国的最后一场革命是什么时候？”

何炎曦低下头，想了想，“一百五十八年前，长青山宪政革命！废除了自诞生以来的帝王制。”

“死了多少人？”

何炎曦摇摇头，“不知道，很多很多。最惨烈的战役是龙虎山战役，革命者被帝君的军队围困在龙虎山，三万革命军几乎全军覆灭。”

何炎曦说完这句话，又看向阿泽，几番欲言又止。

“孩子，这就是革命。不破不立，但这破，破的不仅仅是体制和惯常，还有无数人的性命、鲜血和热忱。历史的河流中，奔腾着的不是水流，而是骸骨。而这水边的沙滩，便是那些在历史中被粉身碎骨的人留下的唯一痕迹。你们今天，就踩在这样的沙滩上。”

说完这句话，何炎曦和阿泽同时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你们不会杀掉这个保镖，是吗？”

“如果他不阻碍我的话。”阿泽这句话说得格外的冰冷。

“你们的行动。”何炎曦想起了楚伊说的话，“不仅仅只是针对超脑科技的，是吗？”

阿泽凝视着他的眼睛，几秒后，阿泽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何炎曦转过身，“我该出去了。在里面太久了，其他人质会怀疑的。”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小跑回来，“忘记撒尿了。”

阿泽看着何炎曦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希望把这群孩子卷进来。此时此刻的他也分不清楚，作为超脑的傀儡寿终正寝，和在如花的年纪被超脑抹去，哪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更加可怕。

等到何炎曦离开洗手间后，马卡鲁又焦急地对阿泽说道：“胡老师，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知道。”阿泽聚集着身体里所剩的兑魂，“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历史的河流奔腾向前，我们又怎么能让金库里的水变成一潭死水呢？”

“什么？”马卡鲁正在疑惑，却突然看见天花板上洪流般的水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