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萧亦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映入眼帘的雨幕，冷冷地叹出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长老会对于灵力局的反馈很是差劲，甚至其派出的交涉代表都从李琛换成了一个无名小辈。

很显然，他们对于灵力局方面已经容忍到了极点，双方的关系破裂只剩一个契机。

而灵力局针对长老会的突袭，也还在继续。

一个月前，灵力局突袭长老会在兰海附近还未及时撤走的多处产业，在其中发现了其部分的紫色灵液原料，并发掘出了其与兰海内部的脉络联系。

这么多年来，长老会一直企图渗透灵力局高层，虽然高层的部长并未被成功策反，但其已经在灵力局内埋下了极为深厚的势力。

若不是萧亦然的这次突袭的力度过大，或许到了长老会与灵力局彻底决裂的那天他们都不会发现隐藏在局内的这批势力。

经过了半个月的大清扫，以及长老会回收势力的战略方案，华夏灵力局的离职和被停职人员数来到了历史峰值。

全国灵力局的在局人员骤然减少了三分之一，给各地的灵力事务和执行命令提供了巨大的压力，让本就以灵能力者为主要执行力的灵力局陷入了人手紧缺的困局之中。

对此，灵力局和灵力界之中关于萧亦然等人的决策以及禁止生物灵实验的反对观点趁势崛起，开始在长老会的支持下疯狂攻击着已经陷入困顿的灵力局。

同时，在兰海大学内，反对灵力局的思想也在长老会和外来势力的策应下开始滋长。

但于此同时，“守望者”的力量也在壮大，毕竟支持兰海和灵力局的学生不在少数，受到压迫就会有反抗，他们也都选择加入了方麟治下的这个致力于反对内外势力的抵抗组织之中。

而国内，不少支持灵力局的灵力界人士也纷纷站了出来，开始抨击和指责长老会背信弃义的做法。其中最为主要的力量还是曾经经历过旧时代灵战争的老一代灵能力者们，同时也包括一些谨慎保守的应急部队方人士。

无论如何，双方的矛盾已经不可调节，甚至已经有迹象表明，长老会正在积极备战，开始酝酿对于灵力局谈判彻底破裂后的对抗甚至是战争。

这种情况下，作为第三方的应急部队本该发挥自身作用进行双方矛盾之间的调停。

但此刻，他们却还在忙于另一件事情——

华夏，西北地区。

顾凌霄随意地坐在一块枯石上，这个如眼神如猛虎一般的男人脸上满是岁月的伤痕，衬托得其此刻很是沧桑。

他看着面前那如天崩地裂之后的蛮荒场景陷入了沉思，撕裂的大地，还未停止的地火，已经燃成灰烬的森林，山岳被削平后留下的黑色基岩底座……

种种这些都无不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恐怖的战斗，一场现代人类有所记录以来从未有过的战斗。

移山填海，天崩地陷，也不过如此了……

顾凌霄淡淡叹了口气，这种程度的战斗，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吕云烁和托雷斯有十条命也打不出这种效果。

“滴滴——”

通讯仪传来讯息，顾凌霄随意地拿起接通到：“说——”

“顾将军，经过为期一星期的综合调查之后，我们最终得出了此次超自然事件的综合评估报告。”

“念。”

“是，首先，此次事件所发生的时间大概在8天前，尽管我们的卫星检测到了相关的灵力波动，但已经是在事件发生一天之后的事情了。”

“成因分析。”

“我们从各处裂隙和空气中都发现了两股不明灵力的痕迹，其中一股通体呈现玄黄色，另一股则是诡异的漆黑色，经过取样实验判断确为两股灵力碰撞下所产生的战斗。”

“这两股灵力来自哪里，能调查出来吗？”

“没有，我们将部分样本送到了最近的化验所，并将数据与灵力局的灵力库进行了比对，并没有发现任何在籍人员的灵力能与之对应。同时，两股灵力的密度和蕴含的力量都极为恐怖，已经超过了目前检测仪器的最高测度标准。”

“给我一个估计值。”

“保守……是楻级灵能力者灵力密度的万倍以上……”

因为战斗发生过后，大部分灵力都逃逸到了大气和空间之中，剩下来的这部分灵力已经远超楻级强者所释放的灵力强度。

而这个估计也是保守中的保守，毕竟这还是他们经过对战场损坏的程度进行的判断，而并未将其他所未察觉到因素考虑进去，就比如此前在空中的那道裂隙。

“呼……”

顾凌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和眼前的分析和数据，随手点着了一根烟，淡淡地看着远处：

“我们现在所面对的，究竟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他本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此刻面对这种人类无法解释的现象，其信仰也忍不住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在华夏的另一端，东部海域。

“咚！——”

淩怜音闪烁着红色的眸子，在“极渊”深处猛然落下，表情淡然地吩咐道：“开门。”

再一次见到八佾桀，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此前那般癫狂且无所畏惧的神情。

长久的摧残与折磨让他的灵体开始承受不住压力，反应在其脸上就是无尽地麻木和乏力。

长老会应许的救援没有到来，“归墟”所允诺的协助也没有到来……

他被困在这“极渊”之下，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淩怜音缓缓走下旋梯，轻点水面，步入水中对着那奄奄一息的八佾桀伸出了手：

“为什么呢？”

八佾桀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曾剩下，只能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为什么呢？”

淩怜音继续问着：“你们效忠于‘归墟’，效忠于长老会的意义在哪里呢？”

“灵力局所建立起来的和平，无数灵能力者牺牲所换来的和平，在你们眼中就是如此不堪吗？只有颠覆了现存体系下的所有灵秩序，你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难道你们还想经历二十年前的那一场血洗了大半个华夏灵力界的灵战争吗！？”

淩怜音吼了出来：“紫色灵液，飞机袭击，学院对立，生物实验……”

“灵力局和兰海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我们不介意用最为原始的方式将反对的势力肃清掉！”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享受这和平世界最后的仁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