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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俎

作者:摸鱼刀客 | 分类:都市 | 字数:72.6万

第169章 梓城老家

书名:刀俎 作者:摸鱼刀客 字数:7700 更新时间:2025-03-04 02:07:06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司马错没有惊醒吕巧兰和小小,在楼下超市随便买个面包对付了下,跟着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径直往火车站而去。半个小时以后,他坐在开往老家梓城的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怔怔出神,心中思绪万千。

梓城,一个距离西都城两百多公里的十八线小城市,每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超过两万块钱,标准的穷乡僻壤,却是司马错从小生长的故园。

都说近乡情怯,可司马错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心里平淡至极,一点波澜都没有。故乡,一个本该最能给人美好回忆的地方,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却大多是打骂、屈辱和泪水。

想起儿时的心酸经历,司马错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从小桌板上拿起矿泉水猛灌一口,像是要把胸口的浊气一股脑儿全部都和水吞下去一般。

这时,乘务员过来查票。他停止了胡思乱想,拿出身份证核验过后,便歪靠着车窗假寐。

最终,司马错还是决定回老家看看自己的父亲,虽然心中充满了憎恨,可毕竟两年多没见面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两百来公里并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仅仅四十多分钟,司马错就站在了梓城火车站的月台上。走出车站,他接受一名黑车司机热情的自我推荐,花了10块钱车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位于梓城老城区的一座没有电梯的六层楼房。

司马错家是这栋六层破旧老建筑的一楼,属于他爸在单位分到的集资建房,当年也是象征性地交了一些房钱,不多。本来拿到手的时候,只有一室一厅,后来司马错父亲以滚地装死的招数,抵挡住了居委会和周围邻居的抗议,硬生生多搭了两间用石棉瓦封顶的屋子,作为他妈吕巧兰的卧室和新创造的客厅。不过因为建造粗糙,每次一到暴雨天气,总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狼狈窘迫的日子,他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记忆犹新,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看着紧闭的大门,司马错用力敲了几下,见屋内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掏出已经生出锈迹的钥匙,左拧右转地打开了这个多年未回的旧房子。

“嗯?这么厚的灰,这是有多久没住人了啊?”

看到屋内家具和地面全都沾满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司马错赶紧捂着鼻子将所有窗户打开,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的号码。

“喂,小错,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啦!”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欢喜的中年男人声音。

“你在哪儿?家里怎么全是灰尘?”司马错冷冰冰地问道。

“家?哦,你说的是老房子吧?我早就不住那儿了!”司马错他爸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现在天天住山上,双龙村,你以前来过的,忘了吗?”

司马错听见“双龙村”这个名字,心里条件反射地产生一股怨气,强忍着怒意问道:“天天住山上?你不是还没有退休吗?不用上班啦?”

“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说,见了面再说。”

司马错他爸听见儿子回来很是开心,语速很快地说道:“你先到双龙村来,我会到村口接你。不远,喊一个‘野猪儿’三十几分钟就到了。要不然你在家等着也行,我请个师傅开车来接你......”

“不用。”司马错打断了父亲的啰嗦,“我自己过来。”

“那也行,那也行,哎——”

司马错不等他爸把话说完便挂掉了电话,在手机上喊了个网约车,直奔城外的双龙村。

半个小时不到,司马错终于在双龙村村口见到了两年多未见的父亲——司马元龙。

只见他高个长脸,五十几岁样子,相貌堂堂,红光满面,上身套一件蓝灰色的夹克,脚上穿着双沾了些泥土的陈旧黑色皮鞋,一看到司马错下车便高声喊叫着小跑而来,笑逐颜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单从身材样貌上来说,司马元龙年轻时候绝对称得上是帅哥一枚,如今虽说年纪大了,穿着朴素,可底子在那里摆着,身形模样在同龄人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在这一点上,司马错和司马小小都随他爸,五官立体,身高腿长,完美地继承了司马家的优良基因。

“小错,你可算来了!想死爸爸了!”

司马元龙上前一把抱住比自己略高的儿子。后者却站在原地像个木桩子一样,动也不动,任凭父亲热情拥抱,手都不抬一下。

“你看起来还可以嘛,不像我妈说的痛得都快死了的样子。你们两个是不是合伙骗我?”司马错歪头看了一眼父亲鬓角上的几根白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不不!是真的!是真的!”

司马元龙抓住儿子的胳膊用力晃了晃,按着自己的后腰认真地说道:“昨天这里还疼得厉害呢!不过你这一来,我啥病都好了!”

“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害我白跑一趟。”

第169章 梓城老家

司马错转身欲走。

“哎哎哎,这么远来了,怎么说走就走呢?”司马元龙一把拉住儿子恳求道,“坐一会再走,就一会儿。”

“一个钟头。”

看到他爸期盼的眼神,司马错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以可以!一个小时也好!也好!”

听见儿子同意了,司马元龙高兴得一拍巴掌,当先往前带路,边走边招呼道:“走这边!走这边!这么多年没来,估计你都不认识路了!”

“认识又怎么样?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请我来我都不来,好稀罕么?”司马错跟在后面说道,“对了,刚才在电话里,你说你天天都住在山上,怎么?单位不用去了吗?”

“不去啦!”司马元龙有些得意地回答道,“你爸还有几年就退休了,没必要天天在单位里晃荡,提早给年轻人腾位置,领导也能理解。”

“哼哼,那必须得理解啊!不理解你就去单位门口倒地装死,装到他们理解为止。”

司马错似乎对他爸的套路都很熟悉了,故意说得很大声。

“那不叫倒地装死,只能说是普通百姓的智慧,而且我本来就身体不好嘛,几十年的老病号了,谈不上装!”

司马元龙不知道司马错早就被西南综合大学开除了,听见儿子的讥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耐心地解释道:“你也应该学着点儿。对付体制内的一些不近人情的规章政策,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普罗大众只有采取一些无伤大雅的特殊方法,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手段不重要,关键看结果嘛。”

“呵,从来没有见谁把不择手段说得如此高大上的,你的价值观确实与众不同。”司马错翻了翻白眼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也了了您老人家早退早好的夙愿。”

“可不是吗?”

司马元龙听见儿子支持他的做法,回头看着司马错笑道:“你爸我从来就不喜欢城里的生活。要不是为了那点死工资,老子早撂挑子不干了!所以这十多年来我从不在梓城的那个老房子里过夜,睡一次病一次,简直比医院的病房都邪门!”

“笑话!你既然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为什么当年还要想方设法的到处托关系求人情,把自己的工作关系从乡下转到城里来?纯粹是为了找虐吗?”

司马错看都没看他爸一眼,超过司马元龙,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不......不是,这话你听谁说的?”

司马元龙没想到儿子怼他怼得是有鼻子有眼的,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后,赶忙追上前去问道。

“我妈呗,还能有谁?”

司马错掏着耳朵眼儿,瞥了一眼父亲说道:“她有事没事天天在我面前唠叨,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儿吧?”

“哎呀,你妈说话喜欢夸张!你听一听就行了,别当真!”司马元龙有些尴尬地搓着手解释道,“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在城里上班以后我身体越来越差,单位分的那种房子又怪迷日眼的,根本就住不了人!”

“那你这话就更有问题了。”司马错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且不说你走了之后,我和我妈、小小一直就住在那个老房子里,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你这些年天天睡在这山上,不也还是每天喊着这里不舒服,那里不痛快的吗?”

“这你可说错了!”

司马元龙终于有些生气了,神情非常严肃地看着儿子反驳道:“我要是像你们一样,还是住在那所破房子里,现在早就给方死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和你斗嘴哦!”

“瞎讲!”司马错转过身来不屑地说道,“房子方你?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们住在那房子里面一二十年了,除了因为是一楼,潮湿了些,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怎么到您这儿就开始方人了呢?”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

司马元龙见儿子不能理解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早就给你说过,因为生庚八字的不同,房子的坐向朝向对每一个人的影响都不一样,你比如说......”

“好了好了,行了行了!”

司马错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摆手阻止了他爸的长篇大论,语带威胁地说道:“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吧,再谈这些神神叨叨的破事,我立马就走。”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走吧。”

司马元龙似乎很怕司马错翻脸,连忙停止了说教,带着儿子闷头往山上的住处赶去。

两人不再言语,顺着山坡往上走着。从最开始的水泥宽路走到后面的田坎土道,终于在二十分钟以后,来到了一处山脊的背阴处。

“呐,就是这里了!路窄,小心脚下!”司马元龙指着前方紧靠山脊修建的一栋二层小楼,眉飞色舞地说道。

“咦?我记得以前只是一间小平房啊,什么时候修成这个样子的?”

司马错越过父亲爬上高坡,站在小楼前的水泥平台上,心里面很是惊讶。

眼前的这座小二楼修建得非常粗犷,砖石搭建,瓦木顶梁,连粉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没做任何装修处理的毛坯房。除了占地面积稍微大些,连山下农民的房子都不如。

第169章 梓城老家

“嘿嘿,两年前我找人弄的,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前面是菜田,后面是果园,要啥有啥,吃喝不愁!”

司马元龙上前将门锁打开,从里屋端了杯水出来递给儿子说道:“尝尝!正宗的山泉水!”

司马错喝了口热水不置可否,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即指着里屋的电灯问道:“连电也通上了吗?”

“对!从大队村民家里接的。”司马元龙用嘴努了努山坡下的几栋房子解释道。

“那还不错。有水有电,挺方便的。”司马错瞟了一眼父亲所指的方向,点头说道,“就是路远了些,又不通车。”

“嗨!我要的就是这个山高路远的条件!”

司马元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转身拉开简易厨房门,向儿子盛情邀约道:“怎么样?中午就在爸爸这儿吃饭吧!我去田里摘几个新鲜菜,没打农药的,保证比你城里吃的啥都香!”

“算了吧,我这嘴巴太贱,吃不出好歹来,没有那个必要。”

司马错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还是跟着父亲走进了厨房。当他看到案板上只放着两根萝卜、三颗莲花白,以及一个装满中药渣子的筲箕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平时就吃这些?连个荤腥都没有?”司马错揭开已经半空的米缸,歪头看着父亲问道。

“一个礼拜也能杀一只土鸡来打打牙祭。村民自己养的,香!不过价格也高。”司马元龙有些窘迫地说道。

“不至于吧?”

司马错踢了一脚地上的柴火,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记得你每个月好歹也有三千多块钱的工资,又是一个人吃饱谁也不管,就是隔天吃一只鸡也够了啊!”

“我不是还要吃药嘛!”司马元龙指着旁边的药渣,一脸委屈地说道,“我这身体隔三差五就得去看病抓药,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吃喝?”

“也是,从我记事起,你就有事没事弄点中药回来喝,可平时心情好的时候,一顿能吃下半只老母鸡。二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是心病还是真病。”司马错摇头说道。

“废话,当然是真病!谁没事吃药吃来玩啊?”司马元龙将那一筲箕药渣往案板里面推了推说道,“多吃母鸡那是温补,我这种虚不受补的身体最合适了。”

“行了,咱们没必要在这些事上闲扯。”司马错摆了摆手问道,“你平时需要肉米油盐、日常百货什么的,都去哪里弄?回城买吗?”

“村里有便民超市,这儿的村长老婆开的,除了新鲜猪肉需要碰运气,别的东西有钱就能买到。”司马元龙指着山下一处红色的大房子说道。

司马错望了一眼远处的便民超市,确定了下方位,转身就往山坡下走去。

“你干嘛去?”司马元龙望着儿子的背影喊道。

“别管,在家等着。”

司马错头也没回,速度很快的往山下疾奔而去。以他现在的功夫,走这种山路如履平地,简直不要太轻松。只过了四十来分钟,这位暗劲初期的功夫高手就大包小包、左拎右扛地回来了。

“你这里没有冰箱,我就买了十斤猪肉。一会儿切点下来炒菜,其余都用盐腌起来吧。”

走进厨房,司马错将一大块新鲜猪肉往案板上一摔,顺势将右肩上的二十斤大米放到了地上。

“好好好!还是我儿心疼我!哈哈哈!”

正在洗米做饭的司马元龙两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脸欣慰。

司马错听见父亲夸奖,冷笑一声,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塑料袋递了过去:“这是止疼药,刚才我在超市旁边的药店买的。万一哪天你腰疼又犯了,先吃止疼药,再打电话给我。”

“我不吃西药!”

司马元龙推开塑料袋,很坚决地说道:“我从来不吃西药,你是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有副作用,我一吃就遭!”

“哈!爱吃不吃,我懒得管了!等哪天你真犯病了,这荒郊野岭的,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司马错被他爸的封建脑筋给气笑了,重新将药揣进怀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可刚走没几步,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既然这里这么偏僻,为什么我不把全真教的掌教玉印藏在这儿?如此一来,管他什么费青、何生明,就是那个手段高明的神风久美子都绝找不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司马错十分兴奋,绕着这个小二楼转了好几圈后,终于选定了一个藏匿的好位置——屋后果园正中的那棵较为高大的橘子树下。

说干就干!

司马错将脖子上的掌教玉印取下,用装药的可降解塑料袋包好,趁着司马元龙在厨房做菜的时候,动作麻利的将东西埋进了土里。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将玉印埋得很深,完事之后还在上面移了块草皮,以掩盖动土的痕迹。最后又在橘子树干上留了个向下的箭头,方便以后寻找。等到这一切都布置妥当,司马错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找水洗手了。

说是只待一个小时,可司马错最后还是在这山上和父亲吃了个团圆饭。饭后,他双手叉腰地站在水泥平台的边沿上,任凭凉爽的山风吹抚己身。身上的毛孔仿佛已经全部打开,正贪婪且痴迷地感受着这大自然最纯粹的气息。

远处,正对着的池塘微风起漾,波光粼粼。菜地里,长着毛刺的黄瓜、红中带绿的番茄、圆浑肥大的卷心菜,全部在阳光的照耀下尽显生机勃勃,硕果累累。左手旁,五六株高大的黄桷兰花苞初绽,香气淡然。右手边,两三窝秀挺的野毛竹青翠欲滴,枝繁叶茂。一时之间,司马错已经深陷在这原始天然的山野风光当中。

“怎么样?我这儿安逸吧?”

司马元龙端着两杯用不锈钢杯子装着的茉莉花茶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分给了儿子。

“马马虎虎,凑合。”司马错接过茶杯,言不由衷地说道。

“什么?凑合?当年你爸我为了找到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是把梓城方圆百里的大山都逛了个遍!”

司马元龙对儿子的回答很不满意,指着身后的小二楼情绪激动地说道:“爸爸花了几十万,千辛万苦地修了这么一个两层小楼,就是希望你们以后也能经常来这里住住,沾沾地气。你居然说凑合!简直是檀香木当柴火烧——太不识货了!”

“噗——”

司马错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爸问道:“你刚才说建房子花了多少钱?”

“没......没多少,也就......三十万不到吧。水喝完了,我去添点儿。”

司马元龙见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找借口回屋。

“站住!”司马错一把拉住父亲大声问道,“三十万不到?二十九万?”

“没有没有!嘿嘿,二十七万出点头。”

司马元龙假笑两声掩饰慌乱。

司马错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怒气从胸口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马上就要爆炸了。

自己为了小小五万块的康复费,起早贪黑地跑外卖挣钱,在得知治疗方案紧急的时候,甚至甘冒被撞死的危险,昧着良心去碰瓷。可他爸却在这荒山野岭花二十几万修个毛坯房来瞎折腾,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离谱非常,令人听了心灰意冷,怒火中烧。

“小小治病需要花钱,你却跟我说自己身体不好,吃药花销大,手里没有积蓄,可没成想全用到这种破事上来了!”

司马错将茶水泼洒在山坡下,指着二层小楼,声音颤抖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明白你搞这些东西到底意义何在?自己妻子儿女不闻不问,天天在这儿结庐修道!你是要成仙啊?早知如此又何必结婚?这不是害人吗?!”

“哎呀,你那个妹子就是个无底洞,废人一个,花他妈再多的钱也是白搭!可爸爸现在做的,是一件为子孙后代谋幸福的大事!”

司马元龙觉得儿子的愤怒有些小题大做,不仅没有感到一丝羞愧,反而笑嘻嘻地走到山坡边上,右手一扫远处的山水,脸上带着有些病态的兴奋,振振有词地说道:“小错你来看!这里前有朝案,后有靠山,左龙右虎,弯抱有情,乃是一个非富即贵的吉穴!如此风水宝地被我找到,也该是我司马家兴旺发达喽!哈哈哈哈!”

“狗屁!”司马错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家过得比狗都不如,还兴旺发达,简直是衰败到了极点!”

“欸,你又不懂了吧!这风水运势都有它的周期轮转,哪有这么快见效的?”司马元龙皱眉说道,“当年要不是我早早地搬到这山上来住,你哪里能在几年后轻轻松松地考上名牌大学?”

“哈!荒谬啊荒谬!”

司马错气得浑身发抖,仰天长叹一声说道:“照你这个说法,天下的学子都不用努力学习了,只要家人找到块所谓的风水宝地住在上面,那重点大学的通知书到时候自然会送上门来的,对吗?”

“嗨,你这孩子不是在抬杠吗?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

“够了!”司马错怒喝一声打断了父亲的解释,“你好好做你的风水大梦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他将茶缸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小错,正事还没说呢,怎么又要走啊?”

司马元龙双手死命抓住儿子的衣服,苦苦哀求着。

司马错怕用强会把父亲摔着,红着眼睛转过身来喝道:“放开!你能有什么正事?”

“你就是个急性子!听我把话说完噻!”司马元龙松手说道。

“好!你说!”

司马错强压怒气,整理了下衣裳。

“爸爸这回之所以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们,一来呢,我前段时间腰疼得厉害,身体难受的时候难免想找亲人诉诉苦,发发牢骚。二一个,就是为了这个土地的事情了。”

司马元龙指了指脚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我和村里虽说签了土地租赁合同,可碍于相关的政策,使用权限被限制得很死,除了能种点果子种点菜,别的啥都不能干。而今却不同了,爸爸在这里住了有十几年,又在这上面修了个大房子,村干部们基本上默认了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村民身份,私下里做一点不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来干涉。”

说到这里,司马元龙左右看了看,凑近儿子耳边小声说道:“所以啊,万一有一天你爸我百年归天,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葬在这个风水宝地里面,吉穴就在......”

“一派胡言!”

司马错听到他爸荒唐的言论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后者的鼻子怒吼道:“你、你简直是走火入魔了!人生在世,总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能上报国家、回馈社会,也应该庇护妻子、爱护家庭!人还没有死呢,就想着给自己修坟造墓!你以为你是谁?始皇帝啊?”

“小错,你听爸爸给你解释。”

司马元龙还想给儿子洗脑。

“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错一甩手,猛地跳下水泥平台,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任凭他爸如何叫唤都不理睬。

没走几步,司马错突然听见司马元龙的叫喊声变成了阵阵呻吟。他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可走了几十米远后,父亲的哀嚎声仍能顺着山风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气得司马错在原地狠狠跺了一脚,转身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