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
作者:摸鱼刀客 | 分类:都市 | 字数:7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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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一品监现
“无蜕道长,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原本的《阴阳诀》已经被陈习远毁掉了。你拿的这本书上,用蓝色字体写的内容是他重新誊抄上去的全真秘籍。现如今物归原主,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青羊观某处偏殿,司马错瞥了一眼正皱眉翻阅誊抄版《阴阳诀》的无蜕,放下手中茶杯,一拍双腿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离开。
“等等,司马居士!暂请留步!”无蜕见司马错要走,连忙起身阻拦,“阁下现在是习远师叔的唯一传人,这件事还得着落在善人身上。
“这还有完没有了?”
司马错以为无蜕要他为毁掉的《阴阳诀》原本负责,指着对方手中的仿制《金莲正宗记》很是无奈地说道:“那上面最后的习远绝笔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你们南宗的传承古本确实是被陈道长故意毁掉的,可那也是为了不让东冢忍者拿到秘籍,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他做事激进了些,可好歹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保住了全真秘法,你就不要再纠缠了吧。”
“善人误会了!”无蜕微微一笑说道,“自从上次听了居士一番见解,无蜕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每次想到只因为贫道的一句戏言,而导致习远师叔被人戕害摧残,丢掉性命,在下更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直到今天见到这本面目全非的誊抄功法,山人终于明白秘籍原本只不过是外在象征、身外之物,将我全真的秘法精髓承前启后地流传下去,方才是历代祖师的初心本意。”
无蜕将那本陈习远誊抄的《阴阳诀》递了过来,说道:“习远子既然早就将这上面的炼精化气功法传授与你,可见他对善人的人品能力必然是认可的。同样的线索,在无蜕这里只有枉费时日,徒劳无功,可在居士手中却能水到渠成,迎刃而解。可见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现在无蜕将秘籍交予阁下,盼居士勤修苦练,不要辜负了习远师叔的一片苦心。将来若有机会,还望阁下能把这全真至宝传给北宗诸派,以全同门之谊。”
“什么意思?你要把这《阴阳诀》给我?”
司马错眨了眨眼睛,接过书本,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还要让我把这东西传到全真北宗各派手中?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据我所知,光龙门派就在一千多公里外的京都城里,像我这种俗事缠身的打工仔,哪里有时间去干这种闲事?”
“哈哈哈,不用善人你去找他们,他们会主动来找你的!”
无蜕爽朗一笑,指着司马错的脖子说道:“贫道听说龙门派已经派人来西都城了。为了掌教玉印,他们早晚会来拜访阁下。”
“嗯?来找我?那就更没这个必要了!”
司马错一听又要被牵扯进全真派的历史问题当中,赶紧将掌教玉印从脖子上取下来,连同手上的《阴阳诀》一起,递到了无蜕面前:“不过这玉印是陈习远从龙门派偷来的,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应当。既然你们都是一个教派,还是无蜕道长你亲自将这些东西转交给他们吧。我可不想牵扯进你们的内部纠葛。”
“不不不,南宗历来不愿沾染掌教玉印的宿怨。”无蜕摆摆手表示拒绝,“而且贫道过不了几日,将会离开此处。转交之事,恕难从命。”
“你要走?去哪儿?”
“这次的事情对贫道的触动很深,在下要入世修行,体悟人情,在行脚游方中锤炼道心。”
“不就是到处游山玩水呗,说得那么高大上干嘛?”
见无蜕坚持不受,司马错只得作罢,心里嘀咕两句,拿着东西往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他突然回头朝无蜕问道:“再问一句啊,这个《阴阳诀》练到炼气化神的境界是不是真的可以延长寿命?”
“故老相传,确有此事。”
“我真的可以习练这功法?”
“当然可以。”
“那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这秘籍传到全真北宗的手中。”
司马错得到无蜕的再次肯定,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其嘱托,转身离去。
......
“丁州长,您回来啦?”
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保姆接过丁伟手中的公文包,笑眯眯地问候着。
“嗯,小文。出差这几天,是不是有人来家里找过我?”
丁伟任由妇人帮他把外套脱下,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他是京都人,来巴蜀州任职没有带任何家属,饮食起居都是保姆负责。对于这个年纪不大、颇有姿色的成熟女人,他很是满意。觉得自己当年要求吴秘书找个年轻能干的保姆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比那些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好多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京都老家看黄脸婆都已经看够了,现在自己已经外放为封疆大吏,难道还不能过得舒心一些吗?
“有,西都城的齐城主来过一次,说是带了一幅什么宋赵王朝的字画请大人鉴赏。见您不在家,寒暄两句就走了。不过东西我已经放在书房里了。”
宰相门里七品官,为丁伟服务了好几年的小文早已对经常上门拜访的各级官员耳熟能详。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巴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对丁伟的兴趣爱好都有所耳闻,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些寻求上进的干部提着新觅到的好货上门请教。丁副州长根据亲疏远近,逐一接纳,打着鉴赏的幌子,着实收罗了不少好东西。
“嗯,老齐跟我打过电话,说是让我帮他掌掌眼。对了,小文。晚上的饭菜清淡一点,这两天出去视察肠胃负担有些重。”
虽然保姆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可丁伟还是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两句,不等后者回答,换上拖鞋急匆匆地往书房走去。
“啧,从风格上看,这确实像是马远的真迹。可没有题跋落款始终难以让人信服。”
宽大的书桌上,丁伟手握放大镜对着一幅水墨苍劲、意境深邃的山水画仔细琢磨,专注且痴迷。
“宋赵名家多有官家身份,历来信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所以行事为人较为低调,书文作画也不敢太过张扬,往往都是采用将名字藏于画中的‘隐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李唐的《万壑松风图》以及夏珪的《十二景山水》皆是如此。这幅画既然同属于这一时期,那自然也逃不出这个规律。可这上面的山石树木我全找遍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丁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仔细查找,终于在一棵松树后的石壁间发现勾勒极浅的“臣马远”三字。
“哈哈,果真是真迹!果真是......呃......呃......”
发现此画确实是真品,丁伟欣喜若狂,激动地喊出声来。突然,他感到心口一阵刺痛,呼吸困难,浑身上下都有些使不上劲。
丁伟知道自己的心脏病犯了,赶紧从右边的裤兜里掏出一板胶囊,抠出两粒吞下,极其缓慢地坐进了身后的官帽椅里。
“嗯?”
吞下药丸后,丁副州长闭着眼睛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心跳猛然加快,浑身燥热难耐,全身肌肤仿佛都要炸裂开来。
“这......这不是‘救心丸’.....这是......这是‘天使丸’!”
从桌上抓起刚才吃剩下的那板胶囊认真看了一眼,丁伟脸色大变,立马伸出手指用力地抠着喉咙。可他此时周身血行极快,只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昏,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救......命......小......小文......救我......救......”
拼着最后的力气,丁伟从办公桌后冲出。结果他脚下无力,一个踉跄摔在了地毯上,伸出双手一边徒劳无力地往前爬动,一边艰难地呼救。可丁副州长此时肌肉僵硬,大汗淋漓,发出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声嘶力竭地叫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十几分钟过去,温柔体贴的小文打开房门,端着一个小碗笑吟吟地走进书房。
“丁州长,生滚鱼片粥好了。今天的鱼片可新鲜了,您......啊!州长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救命啊!”
......
“也就是说,你进来的时候,丁伟已经趴在这里了。”
书房里,一个高高的身影双手环抱,靠在办公桌边沿,目光灼灼地看着保姆小文问道:“当时丁伟还有气吗?”
“没有。我试了下鼻子,一点儿气都没有。”小文瞟了一眼高个子说道,“我当时吓坏了,也不敢动丁副州长的身体,只有赶紧打电话给急救中心。”
“行了,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出去吧。”
“是。”
小文低眉顺眼地答应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高个子见保姆懂事的将门关上,随即从身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冷监,是我。”
“怎么样,小汪?查出结果了吗?”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目前从丁伟贴身保姆反映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心脏病发作,没能及时服药从而导致的死亡。”小汪顿了顿说道,“不过医院从他尸体内发现大量兴奋类药物,不排除其在短时间内吸食毒品过量,自己把自己给嗨死了。”
小汪瞟了一眼桌上的古画,很有目的性的在屋内检查了一圈说道:“而且他家中藏有大量的古玩字画。从各种表象来看,这位巴蜀州的副州长极有可能是一名道貌岸然的腐败分子。”
“这是你和当地执法部门一起检查出来的结果?”
“不是,这是我的个人判断。接到您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丁伟家里,还没来得及和地方上的同志联系。”
听了高个子的话,男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小汪,虽然龙华国每位副州长级别及以上干部的非正常死亡,都必须先由我们一品监派人审查一遍。可地方上执法部门的意见,咱们也要尊重才是。我知道你最近在西都城晃悠,所以才让你先去现场看看。可你现在孤身一人,难以全面展开工作,在案情分析上容易犯一些主观上的错误。因此,我建议你先不要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将手中的材料整合起来,发一份到总部。等我和巴蜀州政府沟通之后,再将调查结果向首长汇报。”
“是,冷监。咦?有新情况!”
小汪想了一下,答应一声,刚想挂掉电话,突然发现办公桌上丁伟吃剩下的半板“天使丸”胶囊十分眼熟。
高个子立马伸手将其从桌上拿起,抠出一颗掰成两半,将药粉倒在手心闻了闻,随即兴奋的朝电话里喊道:“冷监,我在丁伟书房中发现新型毒品‘天使丸’!请您允许我继续往下追查!”
“又是‘天使丸’?那是要好好查一查!”中年男子听见小汪的请求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地肃堂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能到。记住,行事隐秘一些,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