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
作者:摸鱼刀客 | 分类:都市 | 字数:7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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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纠缠不断
“不见了?是陈道长拿走的吗?”司马错好奇地问道。
“不好说,贫道猜测应该是他身边的那名妖女做下的好事。”无蜕紧锁双眉,神情有些厌恶地说道,“那女子穿着风尘,举止轻浮,给人一种妖邪俗媚的感觉。可习远子对她十分亲热,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还一直‘小美、小美’的称呼她。”
“说不定两人是情侣关系,亲热一些也无可厚非吧?”司马错猜测道。
“无量天尊。贫道当时也有所怀疑。可我全真教与别教不同,历来禁止道侣双修,若真是如此,陈习远就犯了我教大忌。”无蜕叹了一口气说道,“见到习远子被那个小美迷得色授魂与的模样,在下对其人品很是鄙弃。本不想接待他们,但碍于两派毕竟渊源深厚、脉脉相通,贫道最后还是将他二人让进了屋内。”
无蜕指着司马错说道:“习远师叔就坐在善人你现在的位置,那个小美挨着他在旁边坐下。两人连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陈习远便直明来意,让贫道将《灵宝毕法阴阳诀》的全本秘籍拿给他看上一眼。”
“你答应他啦?”
“怎么可能?”无蜕摇了摇头说道,“截留炼神还虚的法门不得轻传乃是我派前辈定下的规矩,无蜕作为南宗唯一传人,自然不敢坏了先人的遗命。于是,贫道便以祖训难违为由,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习远子见山人不接受他的提议,态度一变,硬说在下心胸狭隘,不知变通。讲什么《阴阳诀》本来就是南北两宗共有的传承,贫道不愿意交出来,无非是怕北宗弟子将神功练成,再次将南宗踩在脚下。还让在下识相一点,早日将秘籍交出来,免得伤了同门之谊。哼,真是大言不惭!”
无蜕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的场景,冷笑一声说道:“司马居士,我南宗虽然人丁稀少,道法独传,可也全然不惧北宗任何一派的挑衅。面对习远师叔的冷嘲热讽,在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不过两人嫌隙既生,自然也谈不到一起去了。随即贫道便以身体不适为名,请陈习远和那女子离开此地。”
“看你现在都还是气鼓鼓的模样,哪里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司马错在心中腹诽两句,笑眯眯地点头说道:“理解理解!以您现在的修为,估计在全真教内也是难逢敌手的,应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吧?”
无蜕可以说是司马错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了。真气外放的绝技甚至是第一次看到,因此,他便自认为这名全真南宗的中年道人应该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呃......贫道这几下三脚猫功夫可不敢称大,远的不说,人才济济的龙门派中就有人不在贫道之下。”
无蜕见自己把话说得有些满了,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不过山人自小勤修苦练,比只有暗劲初期的习远子是要高明那么一点。”
“那后来呢?陈道长两人听了你的劝,离开了吗?”
司马错见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习远子见贫道不与他一般见识,突然变脸破口大骂起来。说在下死守着高明武学却无法修炼,甚至连个传承弟子都没有。万一哪天不在人世,这《阴阳诀》的完整功法就此失传,我无蜕便是全真教的千古罪人!根本就没有面目去见我教历代教主和先辈祖师!”
无蜕越说越激动,一口气将自己身前的茶水喝干。明显可以看出这些话对他的伤害不小,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嗯,仔细想来,陈道长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司马错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波动的无蜕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陈道长被女色迷惑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家国大义上应该没有问题。在地牢里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他不畏锁链穿身的酷刑,大骂那些恶人卖国求荣,最后宁死也没有将掌教玉印交出去。所以无蜕道长您将秘籍告诉他,应该也不算违背了南宗先辈的初衷。”
“这......善人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无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司马错会反驳自己,更没想到陈习远居然真还有些气节。
“当然是真的。”司马错点点头继续说道,“再一个,刚才你也说了,这炼神还虚的功法这么多年来,基本就没有人练成过,连你们南宗五祖都只是炼气化神的境界而已。就算你将其告诉了陈道长,他也未必学得会。所以,与其在你百年之后,将它带进棺材里,还不如当初就传给习远子,说不定他就可以免去打穿琵琶骨的痛苦,更不会被人害死了。”
无蜕听了司马错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长叹一口气,有些惭愧地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修道多年,还不如司马居士想得通透。看来阁下能如此轻易地得到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掌教玉印,绝非偶然!要是那天在下能有半分善人的宽广心胸,也不会逼着习远师叔去做下那等为难的事情了。”
“嗨,没有那么玄乎。只不过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司马错摆摆手说道,“你逼着陈道长去干了什么事呢?”
“夺得玉印!”无蜕指着司马错面前的红玉说道,“之前我已经说了,当年由于龙门派带领全真北宗对抗东冢入侵,力挽狂澜,对我龙华民族有莫大贡献。所以从九十年前开始,各宗各派都已经默认龙门派为全真领袖,掌教玉印由其掌管也是实至名归,众所归心。当然也不再搞什么比武定去留的把戏。可贫道那天被习远师叔气糊涂了,为了让其知难而退,故意说只要他能拿到象征无上身份的掌教玉印,以教主的名义命令我全真南宗,在下便将《灵宝毕法阴阳诀》借给他看上一看。”
“啊?你不给他看秘籍也就罢了,怎么还让陈道长去夺这玩意儿呢?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嘛!”
司马错轻轻把玉印往无蜕面前一推,语气中对后者的做法明显带有一丝不以为然。
“唉,意气之争,害人害己!”无蜕摇头叹气说道,“习远师叔当时听完我的要求之后,立马就沉默了。要知道他遇仙派其实和我南宗一样,传承孤弱,人丁不旺,只剩下他这一支独苗。此时去向仍是大派豪门的龙门派挑战夺印无疑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正当贫道以为他准备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时,那名叫小美的女子突然在习远子耳边偷偷说了几句话。陈习远听后顿时精神一震,喜笑颜开,痛快地答应了在下的要求。只不过他定了个半年的期限,承诺半年之内一定拿着玉印前来换取功法。”
“那女的很厉害吗?她能有办法对付全真领袖龙门派?”司马错搓了搓下巴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贫道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陈习远和那女子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胡乱答应了他们一声,便将二人赶走了。可没想到三个月之后,贫道藏在这内室中的《灵宝毕法阴阳诀》原本突然不翼而飞了!”无蜕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小房间说道。
“嗯?不会是陈道长他们偷走的吧?”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贫道借住在这青羊观中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习远师叔便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前段时间又摆明了是来讨要秘籍的,让人很难不怀疑到他身上去。可在下又没有习远子的联系方式,只能干着急却毫无办法。正在山人心急如焚、束手无策的时候,陈习远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这次他却是独自一人,身上还带着伤,开口便说知道是谁拿走了《阴阳诀》,秘籍也已经被他追回。不过他现在正被人追杀。让我给他一点时间,到时候会有人拿着掌教玉印前来寻找贫道,帮我南宗重新拿回秘籍的。而且,他还给了我两样东西,并说这是寻找到《阴阳诀》的关键线索。”
说完,无蜕从身上掏出两件物品放到了茶几上说道:“为了安全起见,贫道每天都将这两件事物放在身上,生怕再被人偷了去。”
“一部手机,一本书?”
司马错左手拿起一个九成新、带按键的老人机打量了一下,随即低头看着茶几上一本A4纸大小,陈旧发黄的线装古书皱眉问道。
“就是这两件东西。我已经研究过了,手机是新的,应该没有用过。里面只有一条发给通讯公司的信息,上面写的是一串奇怪的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无蜕指了指司马错手上的手机,又点了点茶几上的线装书说道,“而这本《金莲正宗记》应该是明朱王朝时期的古籍,讲的是北五祖和北七真的传记,是一本很普通的道藏。全真各派的藏经阁中都有相同的卷本,除了有些历史价值,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司马错点了点头,先拿着手机摆弄了一番。
果然如无蜕所说,这就是一部功能简单,在市场上只能卖个两三百块钱的老人机。手机的通讯录里没有任何的信息,也没有来电号码。只有一条孤零零的短消息留在里面,应该是陈习远自己编辑的。上面写着“”十三个数字,既不是手机号码,也不是银行卡号。
司马错皱着眉头将手机放下,伸手拿起了那本古籍。
册子不大,只有薄薄的二三十页。古旧泛黄的封面上,从上到下赫然写着“金莲正宗记”五个繁体大字。左画青龙,右描白虎,给人一种玄妙神秘的感觉。
怀着好奇的心理,司马错翻开第一页,看到页面正中写着一首古诗,便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一轮明月吐光辉,桂树香传十九枝。正到中更分子午,放开灵彩射瑶池。嗯,这果真是一本道家的人物传记啊!”
司马错的文言文阅读能力不差,随意翻看了几下,就知道这确实是一本讲全真各代祖师传说的叙事古籍。
“嗯?帝君姓王氏,字玄甫,道号少阳子。生有奇表,幼慕真风,白云上真见而爱之......授之以赤符玉印、金科灵文、大丹秘诀、周天火候青龙剑法......这里说的‘赤符玉印’是不是就是这全真教的掌教玉印?”司马错突然抬头看着无蜕问道。
“正是!”
无蜕道人点点头,一脸郑重地说道:“现在贫道将习远子留下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转交给善人,还望司马居士能够早日为我南宗找回丢失的《阴阳诀》原本,也算了全习远师叔身前未尽之事。”
“妈妈的,老子本来是来还东西的。这下倒好,玉印没还了,又摊上两个新玩意儿!”
看着无蜕期盼的眼神,司马错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无奈的将古书和手机拿在手中晃了晃,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名状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