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得上晴天，早上薄薄的雾现在已经散去，阳光慢慢洒满大地。

温暖的阳光带来了热量，似乎催着嫩绿的小草向上生长。

陈琼英带着常玉珂和常玉琢到了后山的一块坡地上，指了指旁边一个堆得高高的坟头。

“这就是你们爹。”陈琼英的语调很轻柔，但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

常玉珂看了过去，那坟头看起来也不算新，怎么也得有两年的光景，但是却少有野草，显得稍有破败。

说来也奇怪，常家房子如此气势，想来是家里条件不错。为什么原身亲爹的坟却这样呢？

常玉珂小心翼翼问道：“娘亲，那边不是很有钱吗？怎么爹的坟这样？”

常玉珂不想叫那边常家，想着和自己牵扯越少越好。

“你爹爹意外去世，应该是得了不少赔偿的，但是你阿奶不愿意拿钱出来给你爹修个好好的坟，都用来修房子了。”

回忆艰难，陈琼英说着声音略带哽咽。“还说，因为要照看我们三娘俩，所以多留些钱比较好，不用花那么多钱在你爹身上。”

“啊！可是我们不是被赶出来了吗？”常玉珂疑惑道。

“不是赶出来，是要和我们分家。只是……”后面的话，陈琼英没有继续说下去。

常玉珂却是理解了。

当时说话那么好听，最后花钱修房子，还把人赶出来了。

还美其名曰分家，虽是分家，爹的钱娘亲却是一分没得，得到的只是破旧的土坯房。

“你俩给你爹拜拜吧！以后娘就不带你们来了，你们自己记得位置。”陈琼英说了，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个坟头。

风微微吹来，带动了陈琼英的衣角，却是力道不够，怎么都翻不过去。

常玉珂和常玉琢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心领神会，都跪下磕头，说道：“爹，珂珂/琢琢给你拜年了！”

“你且安心，娘和我们一切都好。”常玉珂看了看陈琼英的背影，又加了句。

常玉琢听了，继续补充道：“我是男子汉，会照顾好妹妹和娘亲的。”

“好了，娘亲，我们记得了。我们回家吧！”常玉珂不愿陈琼英陷入这样的悲伤记忆，赶紧劝着陈琼英离开。

陈琼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躲在远处的柴六看到三人似乎朝这边走来，早已悄悄换了个方向，回家去了。

……

三人回到家里，柴六早就等在了院子里。

小黄正在咬着柴六的裤脚，似乎找到了什么好吃的。

陈琼英见到柴六，稍稍收了收脸色悲伤的神色，没有说话，转头进了厨房。

柴六也不好多问，只得陪着两个小孩在院子玩耍。

“柴六叔，我记得之前你告诉我们的对联，我念给你听呀？”常玉琢似乎很想表现自己。

“当然可以。如果都念对了，柴六叔有奖励的哟。”柴六配合地说道。

“天泰地泰三阳泰，家和人和万事和。”常玉琢得意地仰着头，回答道。

柴六正打算说话，常玉琢马上打断他，继续：“还有横批，四季平安。还有这个，倒着的福。”

说着，常玉琢跑到门前，指了指那个倒着的福字。

“很厉害！”柴六叔不吝赞扬，“那柴六叔奖励你什么好呢？小琢琢，你想要什么呢？”

“我不想要什么奖励，就想要柴六叔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常玉琢乐呵呵回答。

“哥哥，你是不是傻？你还不赶快敲柴六叔的竹杠！”常玉珂故意使坏。

“小珂珂，你有点坏哟！”柴六笑嘻嘻指着常玉珂，一点不生气。

“敲柴六叔的竹杠是什么？”常玉琢不解地问道。

常玉珂扶额，自己这是得意忘形吗？只得假装哑巴不回答。

柴六看常玉珂如此神色，笑得不行，正要说话。

常玉珂却发了声：“就是让他给你礼物呀！我听别人说的。”

常玉珂想，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自己解释，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上。

“哦……妹妹真厉害，我都没听过。”常玉琢连连点头，似乎感叹于这样的知识，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妹妹。

柴六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陈琼英却是叫吃饭了。

今天的饭桌很安静，大家都没说话。

“琢琢，你想要去学堂读书吗？”陈琼英突然发问。

桌上其他三人，俱是一愣。

读书？娘亲又怎么了？常玉珂内心百爪齐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