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亭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元旦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商量去哪儿玩。活动项目推出来七八个，一会儿说又去海城玩一趟，京都城太冷了，海城温度正好，避避寒，还能浪一浪。一会儿又说去R本，小八嘎的樱花开了，可以去看一下，要冷就冷个彻底，至少还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季安玥撇撇嘴，对这个提议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樱花可不止R本才有。”

宫舜也不想去：“太冷了，到了那儿，就算穿太多，也会觉得冷。”

那里的雪，能没过膝盖，雪花落在身上，骨头里都是冷的，冷到这个地步，谁还有心情赏花，怕是连门都不想出，天天就窝在酒店，哪儿也不想去。

“那就去骑马吧。就在京城，看了天气预报，那天温度还算好，踏马迎风正正好。”苏默尧又出了个主意。

而且骑马的事是早就说好了的，只是一直没落实。

梁少珩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不禁开了口：“那就去骑马。”

跑一跑，说不定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苏默尧见没人反对，两掌一击就替大家折板了。

江晚柠进来的时候，他们刚好聊完。程姎知道她来的目的，无非是江晚征泡完药澡了，请她过去看看。反正也没事，大家就一起去看，看这个曾经为这国家抛头颅洒头血的铮铮汉子现在好了是个什么精神面貌。

客厅里，梁家江家都围在江晚征身边，不时伸手按一下他的腿，问他有没有感觉。江晚征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就是笑，那种带激动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笑，众人一看就明白了。

这哪里还需要问，看表情就知道有了。

江母高兴得又开始抹眼泪。

抹得多了，其他人也受感染，梁母也跟着抹。夏姨眼眶红红的，她天天陪着江晚征身边，这种振奋人心的事已经过了最高\\潮的时候了，稳得住。

梁老太年纪大，情绪不能太激动，拼了命地忍着自己，还好她见过风浪比他们多，倒也忍得住。

“妈，姎姎来了。”江晚柠进屋就先叫一嗓子，江父赶紧搀着江母让开一个位置。程姎过去先诊脉，收回手的时候，她问，“有没有小一点的锤子？”

“多小？”

“最好是木的。”

江晚柠懂了，去阁楼找小时候做积木的那些玩具，都保存得很好，用一个箱子装着的，一翻就能翻到。程姎握着锤子，试了下重量，很轻，一捶下去不会构成二次伤害。

她对着江晚征的膝盖部位敲了敲。

第一下没什么反应。

第二下加了点力道，江晚征的腿竟然起了条件反射。

虽然弧度很小，几乎可以忽略，可在这么多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哪里忽略得了。

江晚柠抑制不住的喊：“动了，动了，腿动了。”

“是动了，我也看到了，老江，你看到了吗？”江母难掩脸上的异色，怕是一场幻觉，忙找江父确认。江父一个劲地猛点头，那张刚毅的脸，激动得柔了线条。

身后跟进来的夜非白等人也是一脸神奇的样子。

虽说早知江晚征的腿有恢复的迹象有治愈的可能，今天他们都是奔着见证奇迹来的，可听归听，见归见，心里感受怎会一样。

一边替江晚征高兴，一边感叹程姎医术的神奇。

京都城的医生，有名没名的，正牌的，赤脚的，哪路大夫没看过，国外都不知走了几圈了，要是能上天请菩萨，江家恐怕都要倾家荡产去一趟。

可人人都说没希望，治不好。

可就是一个人人都不看好的病例，叫程姎看好了。

还治得这么轻松，效果那么快且显着。

这个时候，就连梁少珩都被这种医学上的奇迹震撼得忘了林言知的事。

“开饭了。”

厨房的阿姨跑来喊吃饭，为了庆祝，做了满满一桌，看规格比程姎第一次登门还丰富，最打眼的就是中间那一盘帝王蟹，青紫色的，居然有三只，只只清蒸，手脚都还没有砍断，撒开蹄子愣是从桌子这边排到了那一边，幸好盘子装得下。

剩下的那些菜式，程姎就不数了，反正看着都眼熟，就是一下子叫不出名。

跟夜非白天天出去约会，吃了不少稀罕东西，程姎不像第一次那样，那么不受惊吓。

“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敬程小姐一杯。”江父作为江家主人，第一个举杯。

感激的话不必说了，谢谢两个字也太苍白，都在酒里了。

江母平常不喝酒的，可是刚不说了么，今天是好日子啊，好日子就得庆祝。她同样端起杯子面向程姎：“程小姐，我也只有一句话，晚征多亏了你，之前你又救了晚柠一命，江家欠了两个大人情，往后你要江家做什么，江家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阿姨千万别这么说。做医生是我的梦想，做莫莫无闻的医生，更是我此生奋斗的目标，所以救死扶伤是我想做且应该做的事，哪里需要谢。”

“还是要谢你。”

她怎么想的，不管，作为受恩惠的人，该谢还是得谢。

程姎也不推辞了，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不就是喝酒吗，接管程氏之后，酒量她都锻炼出来了。举着杯子，跟二位遥遥碰了下，仰头就喝尽了。

“姎姎姐，我也敬你。”江晚柠这杯酒可不是跟风，她早就想谢了，从她在那栋废墟的楼里抱着她一起往下跳的时候，这杯酒就欠着了。

接着是江晚征，他举杯的时候，程姎却只允许他喝半杯：“不能多喝，这半杯之后，在你腿好起来以前，尽量不占酒。”

“还有海鲜也少吃。”

虽然在恢复了，但该忌口的还是要忌，除非他不想好那么快。

“知道，就这半杯，喝了以后都不喝了。”江晚征笑，把这满满一杯倒给他父亲一大半，自己只喝一小半。梁父在旁边开玩笑，“小征在部队都没这么听话。”

他也是部队出来的，以前的老战友是江晚征的上峰，刚进去那会儿，他经常打电话询问小征的表现，三回里总有一回跟他抱怨，说这小子主意多，性子倔，认为对的，就一头走到底，不服输，不听劝，论身板和耐性还有这股聪明劲，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就是反骨比旁人多了两根，有的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