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有了江书逸的加入，程姎昨晚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睡的好，胃口也就好了起来。

粥喝了两碗，只不过，早餐都吃完了，江书逸还没下来。

程姎看了眼快凉掉的粥，问夜非白：“确定不要上去喊他么？”

“不用，饿了他自己会醒。”江书逸是夜猫子，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变过，夜非白太了解了。

话正说着，楼梯那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江书逸边下楼边道：“阿夜，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良心。”

“良心这东西不是早被你吃了么？”

江书逸：“……骂我是狗，行，你厉害。”

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朝厨房那边喊：“莒妈，我要告状，阿夜又骂我！”

莒妈在里面嘿嘿笑着，没帮腔。

都是自己喂大的孩子，不好偏心的。

江书逸没找到帮手，只能放弃，转而看向程姎：“你家雪糕成精了，给它肉都不吃。”

程姎想起昨晚他逗狗的画面，心想，你面前这碗粥，张嘴三次都没吃到，还会想要再吃么？

“把雪糕借给我几天玩玩吧，夜南说，你才是它主子。”江书逸夹了个小笼包放嘴里，这小笼包是莒妈照着狗不理的做法做的，一口下去，满嘴爆汁。

江书逸许久没吃这中式早餐了，忘了这茬，汁从嘴里爆出来，倒是没喷到别人，单攻击自己了。

下巴、嘴角全都是。

“纸纸纸。”江书逸慌得动都不敢动，生怕把自己刚买的新衣服弄脏了。夜非白十分无奈，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说道：“下次吃饭记得带兜兜。”

江书逸瞪了他一眼，边擦嘴边道：“你带我就带。”

夜非白：“我没你那么蠢。”

“这是意外，跟蠢没关系。”江书逸擦完嘴，又去夹小笼包，想到刚才的囧样，算了，就喝粥吧。万一再爆汁出来，夜非白搞不好真让他带兜兜吃饭了。

程姎看着他们俩互动，说真的，挺温馨的。夜非白表面上嫌弃，可说的话，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股浓浓亲情。

也许在那段黑暗的童年里，江书逸是带给他唯一温暖的人，所以夜非白对江书逸才会这么包容。

“程小姐，你要是同意，雪糕等下就跟我走了。”江书逸喝完粥还没得到程姎确切的答复，忍不住又问了句。

“你要带它去哪儿？”

“京都城里随便逛逛，反正都是它熟悉的地方，你放心，不会给你弄丢了的。”

程姎一点儿都不担心雪糕会丢，动物辨别方向的能力比人强，只要闻着味儿，再远它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就是不知道雪糕愿不愿意跟他走。

毕竟昨晚这一人一狗关系好像没搞好。

果不其然，吃过饭后，江书逸就去后院找雪糕，雪糕看到它，死活不动，站在夜南脚边，跟被定了穴似的。江书逸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鸡腿，举到雪糕面前，“吃不吃，吃就跟我走。”

雪糕看着他，面色平静得很，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江书逸哼了一声，把包包甩给夜非白，夜非白没接，还给了个白眼。他只好递给后边的夜北，然后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大铁锅。

锅子上面还冒着热气，一闻，就是大骨头的味儿。

“这下总想吃了吧！”江书逸把锅放在雪糕面前，程姎探头一看，好大一锅骨头，起码十来根，而且根根上面都粘满了肉。

别说雪糕了，她闻着这味儿，看着这炖得发白的骨头汤，她都想整两口。

果然，雪糕看到这肉眼睛立马就亮了，立起身子站了起来。不过有了前面的教训，它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试探性地往前那了两步，见江书逸没有要端走的意思，这才撒开丫子张嘴猛造。

江书逸见状，非常得意，拍着手道：“小样，一根骨头收买不了你，十根骨头还收买不了吗？”

他一大早就给莒妈打电话，让她给炖一锅大骨头，他有大用。

程姎不理解江书逸费那么大功夫逗雪糕做什么，小声地问旁边的夜非白。

夜非白看了眼江书逸，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有所求吧！”

别说，还真让他猜中了。

江书逸还真有事要雪糕替他办。

他要找阮旻晏丢掉的救心丸，作为物证，但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单凭人力是找不到的。程启刚病发前在鲁乡楼订的那个吃饭包厢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而病发后，被告是跟着程启刚一起离开的饭店。也就是说，被告没有机会去公用的洗手间处理那瓶救心丸，而包厢里的垃圾桶，他也问过那天当值的服务员，因为所有垃圾他们要干湿区分，所以他们清楚记得在垃圾桶里并没有发现瓶子之类的东西。

因此他断定被告把瓶药带自己身上了。

至于那瓶药最后又去了哪里，只能靠雪糕帮他找了。

找不找得到，其实也就是碰个运气。

因为极有可能被被告扔路上了，或者带回家了，这谁都说不准。

总之，就是大海捞针。

另一边。

乔律师一大早来到拘留所和阮旻晏说明天开庭的事情。

他把一应证物放在桌上，除了那个千辛万苦找来的行车记录仪，还有阮旻宴当天身体不舒服在医院开的药之外，没有其它了，证据其实少得可怜。

但不在场的证据，有一个就够了。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除了陆然这条人命，程姎咬住他不放的，还有另一条。

这行车记录仪在他们眼里是保命的东西，在程姎那里，已经不足为惧了。

陆然的案子警方这边证据不足可以慢慢找，先敲死了父亲这个命案，阮旻晏照样一个坐牢逃不了了。

乔律师把案件重新跟阮旻晏梳理了一遍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阮旻晏不解：“乔律师还在担心什么？”

明天开庭，他们针对对方可能问的问题，他们如何作答已详细演练了无数遍，应该万无一失的，怎么还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总觉得还有哪个地方不妥。”作为一名有着十年经验的资深律师，一定的敏锐度还是有的，乔律师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我们遗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