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莒妈不在，不然这话要是被听到，她又要挖地洞了。

夜非白看她一眼：“有区别？上半夜你在下面，下半夜我在下面。”

“……”

程姎那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在跟他讨论说话的口吻，怎么又说到睡觉上面去了。

夜非白真的有毒，单纯的聊个天也能被他带这么偏，以后不聊了，坚决不聊！

程姎赶紧吃完喝完去上班。

今天上车有惊喜，雪糕居然在里面，睁着两只乌黑又圆溜溜地眼睛，蹲坐在后座，乖得不行，看到她兴奋地仰着脖子汪汪叫好几声。

程姎也高兴，抱着它在怀里，抚着它毛爱不释手。这段时间，她忙着给公司开疆拓土，都没怎么理这小东西。小东西有夜南照顾，她也放心。果不其然，今天看到它，又圆了一圈。

重量升级，个子也长高了，蹲她腿上，海拔跟她的头平齐。

“夜南，有空多锻炼锻炼它，这身膘子肉，以后要是遇到危险它都跑不动。”

坐在前面的夜南点头：“好。”

其实一直有锻炼，少爷说这狗子聪明，可以培养一下，所以现在雪糕会的技能很多，但他没说，时间一长，程小姐自己会发现的。

后脚跟出来的夜非白瞅了眼一直在程姎怀里蹭来蹭去的狗东西，越发觉得它碍眼，拎起他后脖子，丢到一边。程姎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

雪糕也不满，抬头呜咽地控诉。

夜非白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狗毛，十分高冷的样子：“有细菌。”

程姎低头看了看，细菌她没看出来，但掉毛是真的。她穿的是黑色职业装，一沾白色的，很显眼，忙抬手一根一根地捻出去。

雪糕没跟主人亲近够，嗯嗯唧唧地又要跳上座椅往她怀里凑，程姎一手扒拉开：“别碰我了，乖，我还要给你赚奶粉钱呢！”

不能糟了这身行头。

雪糕感觉被嫌弃了，朝夜非白汪汪汪地叫唤，发泄内心地不满。

呵，成精了！

知道主子是受他挑唆才不抱它的。

夜非白觉得这狗子胆子贼大，竟敢跟他叫板，扭头，认认真真地给它视线顶回去。

一人一狗维持着一种姿势，夹在中间的程姎忽然觉得夜非白好幼稚，居然跟一只狗也能干上。

三十秒后，雪糕完美落败！

夜非白气场太强了，连狗都干不过它！

不过还是勇气可嘉，毕竟在偌大的京都城里，敢跟夜非白叫板的，它也算是蝎子耙耙头一个。

“晚上有奖励！”程姎对着蹲在角落的雪糕，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根棒子骨。”

雪糕一听有吃的，萎靡的眼神立马就亮了，围着程姎的脚兴奋地打转转，还是时不时朝夜非折哼唧两句。

那模样落在夜非白眼里就跟炫耀无疑，他哼了一声，凉声道：“你刚不是说要它减肥？”

“对哦！”程姎抬头看着他，又低头看看雪糕，“要不你瘦下来再吃？”

雪糕懵了，眨眼的功夫，到嘴的肉骨头怎么就飞了。

它壮着狗胆子朝夜非白又汪了一声，夜非白斜了一眼，便望向窗外：“再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雪糕不敢叫了，它在半柳山庄这么久，早已知道谁是主子，乖乖地闭上嘴，又趴回角落去。程姎奇了，雪糕以前只听得懂她的指令，现在连夜非白的话也听得懂，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对了，你怎么不坐夜北那辆车？”程姎不忍雪糕受他压迫，转了个话题。

夜非白调整了下坐姿，淡声道：“这车是我的。”

“……”

行，她就不该问。

程姎识趣地闭嘴，家是他的，车是他的，他想坐哪个就坐哪个。

夜非白还真是凭着性子来的，却无关心情，就是想单纯地跟她坐一起，因为夜北不在那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没必要分车，昨天纯就属多此一举。他拿出手机，把夜北昨天查到的关于贾鹏的讯息发给了梁少珩。

梁少珩刚好也在去公司的路上，看到这条短信，立马就打来电话。

“晚柠对那个贾鹏有意思？”

夜非白开的外音，面对梁少珩开头直白的询问，他理了理胸前的领带，慢条斯理道：“晚柠说没有，但依贾鹏昨晚带晚柠逛街的行程来看，他应该是有的。”

他昨天和程姎离开后，贾鹏带晚柠去看了电影，还去了美食街吃小吃，小情侣之间会做的事，他一样没落下，明显是有居心。

梁少珩听到这话却松了口气：“晚柠说没有，那就不足为惧。”

她对贾鹏没意思，贾鹏做再多也没用。

“怕就怕贾鹏会动别的歪心思。”

人嘛，有时候为了得到想得到的，偶尔也会不择手段。就像那些坐牢的，又有谁是真正冲着坐牢去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利益才冲动。

万一那个贾鹏求而不得也走极端了呢？以江家和梁家在京都城的权势，是很值得他冒险一试的。

梁少珩被这话激得一下子又紧张了：“我知道了，我会找晚柠谈的！”

“嗯。”

事情传达了，怎么做，是梁少珩这个当哥哥的事，夜非白不必再干涉。

挂了电话后，车子刚好进入桐轩路，程姎看了看前面的十字路口说道：“我今天要去工地视察，和天海泉清两位老总约好了的。”

银行那边货款批下来后，和天海在城东的游乐场项目今日正式签合同，合同签完后，还要在动工的地方勘察，那地儿原先是废弃的旧电池工厂，有很多东西得清理，废电池清理可不像别的，这得需要专业技术，程姎必须去盯一眼才放心，以免有疏漏。

夜非白昨天听她跟苏默琛聊天时听了一耳朵，倒也没多说，就让夜南在前边把他放下了。等他转身去上夜北的车时，就看到人已经走远。

“你刚说什么，程姎打算开发城东那片旧电池工厂？”

派出所里，唐语琪把最新打听到的消息转述给阮旻晏，阮旻晏惊讶的不得了。

唐语琪点头道：“那旧工厂的老板好赌成性，欠下巨债，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惹得那些员工只能拿些机器设备出去倒卖，换钱谋出路，这厂子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不过倒是还留了不少货在里面。这些货积压了有两年之久，京都城雨期长，回潮时间也长，怕是好多都发霉了。”

阮旻晏吃惊就吃惊在这地方：“我之前也看中那块地，就是因为清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那地他曾用铁锹铲过，往下十厘米都是黑色的，而且附近还有一个巨大的废水池，这个比仓库发霉的存货处理起来还棘手。

程姎怎么会在那地方建游乐场的。

“这东西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被查封。”唐语琪皱眉轻轻说了句，像是在担忧程姎，但余光却在瞄阮旻晏的反应。果然，阮旻晏不负她望，眼神从不解慢慢转到发狠：“如果出事了，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我们刚好可以利用它，借题发挥，让那些股东把程姎给拉下去。”

这个项目一出事，程姎就没法再在程底呆下去，届时，他再一出去，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重新掌控程氏了。

有程氏在手，还怕程姎不听他话么！

“语琪，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知道吗？”他握住唐语琪放在桌上的手，郑重叮嘱，神情因兴奋而隐隐激动。唐语琪倒是也想程姎出事，可她的想法是让程姎无法翻身，最好因为这个吃上官司坐牢，这样她就再也没办法回到阮旻晏身边了，也没法继续跟夜非白在一起。

她查过了，夜非白在程姎之前没有过女人，突然看上程姎是因为阮旻晏，他俩也不知是什么渊源，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的交过几次手，这也是为什么阮旻晏一提起夜非白就咬牙切齿。

但这其中的渊源，她还没查到，不过即是因为刺激阮旻晏才跟程姎搞到一起的，那想必程姎在夜非白那儿和份量也不重，要是程姎出事，夜非白应该不会出手帮忙。

他不出手，她就好出手了，程姎是死是活，没了夜非白这块护身符，就她说了算了。

唐语琪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面上没有露出来，毕竟她在阮旻晏跟前的人设可是纯洁善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

犹犹豫豫，很是不赞同道：“这，好吗？”

“难道你想我一辈子翻不了身？”阮旻晏反问，言词激烈，脸色愤懑，“我被在这里好几天了，程氏于我越来越远，阮氏那边要不是你替我看着，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

唐语琪假装考虑了下，最后勉为其难地道：“那，行吧，我试试。”

“谢谢你，语琪。”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对狗男女商量完大计之后，程姎和严起冒着寒风在工地跟着技术部门的人如火如荼的做清理准备工作，这片地很大，而且废电池到处都是，应该是那些员工为了报老板跑路之仇撒气故意扔的，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他们还把清理范围扩大了好几米。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他们才从工地回来。

吃过午饭后，和文景回公司，却是在公司大堂意外看到一个人。

西装外套外面穿着一件羽绒服，行李箱放在脚边。因为是背对着她们，程姎一时没认出来。前台的王可和林若指着他道：“程总，这位姓秦的先生等您很久了。”

秦？

程姎一下子想到了秦川，因为她的朋友圈里，只这一个姓秦的朋友。果然，那人听到后面的动静，徐徐转过身来，不是秦川又是谁。

程姎又惊又喜：“秦川，你回来了？什么是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