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扈添的话，琴微生还是否认：“我不是救你的人。秦公子，莫要再纠结此事。”

“姑娘为何总要与我划清界限？若没有姑娘，何来今日的我？疯狗事后，我便极其努力，只想与姑娘越来越近。可为何姑娘不仅与我越来越远，还要否认当年之事？”

“秦公子。”眼看秦扈添越来越激动，琴微生将酒杯放下，淡定地说，“秦公子从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我所求何物，因此总追不上我。”

“那你想要什么？”

秦扈添凑近她，膝盖微微触地，眼里映出火光，半张脸被火焰照亮，半张脸隐藏在黑暗当中。

琴微生看到他的眼里有泪意。

“姑娘，可否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为你寻来。”

鬼使神差地，琴微生抬手，拇指拂过他的眼睛，将他的眼泪擦去。却不曾想，她这一动作竟惹得秦扈添眼泪愈发汹涌。

但琴微生只擦了一下便停手了。

她声音依旧很淡：“自由。秦公子，我要的从来都是自由，我不会被困在任何一处，也不会被困在任何一人的身边。”

“那我便跟着你，天涯海角，你去哪，我便去哪。”

相识十余年，琴微生对他并非是对陌生人一般。

或许是夜色，或许是火光，琴微生感觉到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让她轻声应下。

“好。”

秦扈添伸手想抓她的手，却被躲过。琴微生依旧坐在原地，没什么动作。

“秦公子，我对你确实并非男女之情。先前与秦家的婚约，也是我衡量利弊之后才同意的。你对我有一腔赤诚，我什么都没有，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秦扈添再次凑近她，轻轻伸手环住她：“只要能与姑娘在一起，我便不觉得不公平。”

琴微生任由他环着，再次提起他的话题：“秦公子，救你的人并非是我，我也不能告诉你救你的人是谁。”

“嗯。”

秦扈添点点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而站在院外的人静静地立在原地，脸部被笼罩了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亲爱的师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你一定很生气吧。把你的身体给我，老朽帮你杀了他。”

漱玉的手逐渐握紧，似是在强压着情绪，但也没回应虞芃的话。

“只是身体的掌控权而已，你有什么不乐意的？还是说，你只是假装在乎你的师姐？”

虞芃已经有了虚影，他抬起苍老的手搭在漱玉肩上，笑着说：“你难道不想拥有她吗？”

“与你无关。”

——

翌日，琴微絮和韩苏要来茗月，韩苏虽然疑惑，但也给了。

琴微生手上则拿着一把普通的弓，在后山等着她。

“会用弓吗？”

琴微絮点点头：“偷偷学过，但不太擅长。”

琴微生什么都学过，因此在弓上也能当她的老师。

短短的一个上午过去，琴微絮不说百发百中，也是十有九中了。

天赋之高，让琴微生暗暗咂舌。

她暗中探查过琴微絮的身体，发现她体内的灵力已经微微凝实，隐隐有结丹之相。

修习不过五月便可结丹，琴微絮才是天才。

不过这样也好，尽早成长，防止她……

算了。

琴微生看着她手里流光溢彩的茗月，说：“茗月是以天地之力凝成的弓，每当使用时，星辰会幻化成箭，吸收附近的灵气转为利刃，是杀死邪魔的利器。”

“星辰间有引力，当你自身的灵力足够强大，拉弓时星辰间的引力就越来越强，直至九星连珠。传闻中，九星连珠可将上神诛灭。”

琴微絮有些惊讶地看手中的弓：“此弓真有这么厉害？”

说着，她上手拉弓，却没想到弓弦纹丝不动，甚至没有波动。她又咬着牙拉了两下，弓弦才微微动了两下。

“你来。”

琴微生接过茗月，掌心微微灼热。

她神情自若地抬起手拉弓，天空隐隐暗淡，四周的灵气迅速枯竭，逐渐在茗月之间形成一支流光溢彩的箭，带着磅礴的灵气。

琴微生将准头偏转，对准一棵巨树，随后手轻轻松开，星辰之箭飞出去击在巨树上，一道金色的屏障骤然亮起，随后迅速破碎，巨树也跟着倒下。

琴微絮一下兴奋起来：“真的好厉害！”

琴微生将茗月还给她，走到巨树前，双手结印施法，催动树下的法阵。不过一会，巨树便恢复如初。

“它不是被拦腰截断了吗？怎么又恢复了？”

琴微生抬手摸上树干，淡淡道：“此乃幻象，介于真实与虚无之间。信为真，不信则假，全凭一念。”

琴微絮向来不愿听这些，跑到一旁继续努力拉弓。

琴微生的手指动了动，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左手掌心与指腹已经被烫红了，甚至起了水泡，右手指尖被烫出一道印子。

她记得很清楚，当箭凝实的时候，她感受到一股热浪向她的面庞扑过来，烫得她睁不开眼。

茗月是杀邪魔的利器，为何她用会遭到反噬？

琴微生扭头看向琴微絮，后者正努力地拉动弓弦，看起来没什么不适。

那看来是她的原因。

鬼使神差的，她又想到了之前在琴府的掌印，被她吸收的邪魔之力，到底去了何处？

她在外做了两个月的任务，杀了邪魔无数，却没找到任何一个与琴府有关的线索，仿佛那场灭顶之灾只是一场梦。

琴微生想施法治好双手，却徒劳无功。她没办法，只能在手上施个障眼法，扭头朝着琴微絮走去。

她将手搭在琴微絮肩上，源源不断的灵力灌入琴微絮体内，再被茗月吸收。

弓弦一下被拉开，天地暗淡，一支星辰箭出现在她的手中，被压制的感觉一下出现在琴微生心头，使得她咳出一口鲜血。

但好在没人注意到。

琴微絮将准头对准巨树，随后松手，箭猛地飞向巨树，直接震碎屏障，将巨树打为齑粉。

天空重现日光。

琴微絮一下蹦了起来，兴奋地看着手里的茗月：“自身灵力越强，茗月威力也会更强是吗？”

“自然。”

“那我要努力修炼，早日练到这种程度！”

琴微生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她的灵力越来越强了，可她最近分明没有之前修炼地那么刻苦。

琴微生也感受过自己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