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二看得出，德川雄男自然更看得出，他浅笑一下，说道：“郑开奇，你说一下吧，除了那时间，路线，杀人方式，你还有什么别的不同看法。”

郑开奇问道，“现场有拍照么？”

“有的。”

池上由彡拿出来数十张照片，从门口街道到里面案发现场，每一个角落都有拍照。

“抱歉，将军，中佐，我可能需要的时间超过十分钟。”

德川雄男说道，“快快滴。”

郑开奇拿过第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普通的照片。拍的是整个风情街。最尽头的取景就是军妓馆的区域。

“军妓馆的特殊性，它们周围五六家都是军妓馆。它们在整个风情街的最内侧，僻静，安全。”

“十二点之后，按理说应该是关门休息。无人靠近的。”

郑开奇问道，“诸位队长，在这一点上，是怎么认为的？”

大队长领衔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即便时间很晚了，那条街上也有宪兵来回巡逻。那个女杀手，穿成了艺伎的衣服，堂而皇之穿着和服，避开了外面宪兵的警觉，进入艺伎馆，完成杀人任务。”

郑开奇点头道：“单纯看这里，是没问题的。您继续。”

大队长问道：“继续什么。”

“她进入之后呢？”

大队长皱眉道：“进入后自然是趁着副课长熟睡，尽快杀人，然后离开。毕竟，外面还有宪兵在巡逻。”

郑开奇点头道：“时间上我们有共同的看法。虽然街上还有巡警，但军妓馆都是十二点后不对外营业。宪兵潜意识会在这个时间点后，重点巡视其他人多的地方。”

“所以，应该是在一点多两点多后进入的现场。”

大队长冷冷一笑，“可是尸检是三点到四点左右。你怎么解释？”

郑开奇呵呵了下：“如果按照你们的理论，此女杀手身穿和服进入现场，第一时间杀人离开，那么，我有个问题，凶器上，有什么问题？”

郭达插话道：“你的意思是没有用枪么？”

郑开奇摇头，“是么？可能吧。我只是在想，他是用了副课长的佐官配刀么？”

“奇怪么？”郭达问道。

“有点奇怪。”郑开奇问道：“试问，杀手杀人，为什么要用现场的武器？目标的佩刀？”

楚老二欲言又止，张寒梦说道：“她带着枪，还有可能带着匕首，但到了现场后，发现有更好用更顺手的呢？就用了墙上的佩刀。”

“刀呢？”郑开奇问。

“现场没有。”

“先不说佩刀去哪了。”郑开奇说道：“问题在于当时副课长已经睡去，房间漆黑，刺客应该是第一次进入那里，如何在黑暗中发现佩刀？又如何得知那东西用的顺手？”

他看向众人，说道：“总而言之，杀手不用自己的武器，就是很大的漏洞。”

他说道：“而且，我也不赞成杀手进来后就杀人，杀人后就离开的论断。”

“等一下。”楚老二打断了他，说道：“在时间点和杀人武器上，我想的是，此女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案发现场。

毕竟是刺杀副课长，没有经验，不熟悉地形的，肯定不会让其执行任务，看现场的话，对方就一个人。

这种条件下，更要求需要熟悉地形，熟悉副课长的人。

从这两点来说，肯定是女人更加符合。”

楚老二阴涔涔说道，“毕竟，那是军妓馆。”

军妓馆，除了军官，是不允许闲杂男人去的。倒是很多讨生活有颜值有技术的女人，会主动上门，求个生活。也有女侨民生活所迫，来个卖艺不卖身。

众人都点头称赞。

关于对女性身份的判断，也是源于这一点。

“关于，男和女，先暂时搁置。”

郑开奇不着急解释，说道，“看一下这几张照片。”

他拿出的照片是，进入玄关后，那长长的走廊。

“这走廊在白天，是仅能四人并排走的狭窄回廊。它旁边是一间间雅居，副课长的房间，就是在这里。”

他指着照片，说道：“木质房间，布帘推拉门。这里——”

池上由彡发现，他指的是去现场时他在外面停留过的现场外面的回廊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这里有浓浓的香味。”

大队长说道，“整个军妓馆，都是各种各样的香薰和香水味道，有什么稀奇。”

“但是这个味道。”郑开奇说道，“跟现场遗留的那个写有内容的布条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说道：“而且我确信，那种香味，不属于军妓馆的小姐们用的香水，是我们国产的某种香皂的味道。”

“课长。”德川雄男看向武田课长，瘦小男人点点头。池上由彡就离开到隔壁房间打电话，在案发现场布控的宪兵立马查看了现场，并回复，“到现在为止，还能闻到迥异于军妓馆的香味。”

楚老二皱眉道：“虽然一些奇怪，但不是更能证明，杀手是女人么？”

看过现场的郑开奇自然知道，杀手是个女人。

但他现在能做的一切，就是把矛头引向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上。

为此他巧舌如簧。

“穿和服，有香味，不代表就是女人。”郑开奇说道，“比如就有一个疑问，刚才诸位说此女抓紧时间进来，杀人，完成现场留字后离开，是一个很快的流程。

但现实是现场有浓郁的香味残留，所以我怀疑，对方在回廊，停留了好长时间，这个时间长达一两个小时。至少一个小时。”

“不可能。”大队长喝道：“他在回廊上干嘛？虽然没有别人，不怕被发现。她也没有必要在外面那么长时间。”

郑开奇说道，“不错，但事实如此，他就是待了很长时间。才能留下那么浓郁的香气。结合现场留警告布条的位置偏里而不是偏外，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猜测？”

“第一，当时，松井副课长，并没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