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凡是聪明人，细菌分部，二十四煞，两大重要的情报摆在面前，这是一件大功劳。

要摘日本人的桃子，也是有大风险。

郑开奇说了半天二十四煞的稀缺性，其实就是告诉孟不凡，那里很危险，不是简单的明面上的十个人。

聪明如他，孟不凡告辞离开。

“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端掉了那个地方，自有回报。”

“说了不要钱就不要钱，这次免费。”

孟不凡一走，很快李默就慢悠悠进来。

郑开奇招呼他，“来，给你点了面，正好吃。”

在外面看见两人对话半天的李默无语了，借花献佛，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李默说道：“摸清楚了，那个大院子的伙食，因为隐蔽，没让日本人送，是包了一个南郊小菜馆的伙食。提前给一个月，一个月一结。”

“中国菜？”

“恩，日本菜有什么好吃的，都吃习惯了。”李默说道：“我摸过很多人的底，他们吃中国菜吃的那个稀罕，只有偶尔想家了，吃点寿司什么的。”

郑开奇问道：“以你的经验，这种情况，他们是自己炒菜好，还是让固定的地方去送。”

“这个不好说。在日本人的地盘，其实他们没什么在乎的，不过细菌战的舆论很烂很糟糕。上一次出现了了纰漏，日本人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消弭，现在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你吃，边吃边聊。”郑开奇站起身道：“他们送三顿？”

“不，早餐他们自己搞定，午饭和晚饭送。”

“一顿多少人的量？”

“不少，起码二十个人。”

李默想了想，说道：“我去过现场，他们的饭菜层次还不一样。所以，明面上我查到的可能只是一部分吃的，还有一部分，是在基地里面吃的饭。”

郑开奇沉默起来。

看样子，这次日本人学乖了，在日占区，只要日本人的有生兵力超过十人以上，对中国人来说，就是死地。他们肯定还会逐渐安上内部电话线，能够第一时间联络增援。

“孟不凡的压力很大。连伪军加二十四煞，至少三十人。还不包括医生打下手的护士，等等。”

郑开奇说道：“那边你不用管了，查到把独孤老人他们诱去那个基地的人了么？”

“查到了。之前军阀时期，就做人口贩子，日本人来之后，修建各种设施，路障的，也都是他组织的人，一个老家伙。”

“办了他吧。死不足惜的玩意。”

“会的，那边的基地被破坏，就是他死的时候。”

郑开奇起身，“你慢慢吃，对了，关于进季云清青帮的事情，你可以透露给你大舅哥。”

“告诉他？那不是告诉他，我们也会派人？”

郑开奇说道：“恩，就是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吧，希望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能站得住脚，闭得上嘴。以后，就能长期合作。”

“如果不能呢？”李默问。

郑开奇淡淡道：“德川雄男还等着我搞定军统这边的人呢。”

他如果能进新的特务机构，稳定的情报来源就很重要。

到时候除了新四军，更有针对国民党的情报需要传递。

他一心抗日，希望也能找到真心抗日的军统。

孟不凡也好，墨三也好，甚至楚买办也罢。

无论是谁，只要抗日，他郑开奇都可以冒险跟他们试一试。

但只要有一次不靠谱，郑开奇的雷霆手段，保准让他们后悔当汉奸。

体制内汉奸的杀伤力，能顶不知多少老百姓。

所以，刺杀汪逆的人才前仆后继。

“像孟不凡这种心高气傲又有些能耐的军统，要让他觉得咱们有用，他才会遏制住想灭掉咱们的冲动，跟咱们好好合作。”

“我会敲打他的。”

“恩，他们这种人，信仰不坚定，立场不坚定，就得恩威并用。”

“再来一碗。”李默喊老板。

“真能吃啊你啊。”郑开奇扔下饭钱就走。

李默来了句，“你吃的也不止一碗吧。”

“你行，你多行啊你啊。”郑开奇嘲讽了一句，掉头离开。

李默嘀咕了一句，“老子是干体力活的，你个动脑子的跟我吃的一样多，还好意思。”

动脑子的郑开奇再次去了南郊医院，又缴了一笔钱。

他现在，是心底感激独孤老人。

独孤老人本是个话拙之人，面对日本人的审讯，他也懂得骗人了。

楚老二说的没错，李生说的没错。

日本人现在是强过我们。

身体，战术，武器，后勤，韧性，都强过我们。

但是，中华民族的学习能力，越挫越勇的能力，是与生俱来，老祖宗遗传的。

中国的史书对辉煌都是一笔而过，对灾难和屈辱都是大书特书。

一个街头卖艺的老人，第一次见日本人，屁都不敢放。

现在好了，能根据情形说话。

那对于军队，我们也可以学习日本人，破解日本人，慢慢把劣势挽回。

吃不好喝不好，那就自己种地，保证身体。

武器弹药不行，那就拿命抢，拿命夺。

战争的优势总会慢慢补回来。

即便需要五比一，甚至十比一的优势才能赢，那就是全民作战。

主席说的对，要把日本人拉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没有敌前敌后，到哪里都是前线，牵扯他们的精力。

广袤的土地加上觉醒的大众，把百万日军困住。

有些道理只是模模糊糊，郑开奇也终于在老人身上想明白了这一点。

大部分人是麻木的，但总有一部分觉醒者。

不一定参与革命，却能给革命者以信心。

山河破碎下，齐心最重要。不是一朝一夕的得失。

他没进去看老人，叮嘱给他吃好的喝好的，用最好的药。

李默吃饱喝足，孟不凡已经联络了他的小组，把情况说明，布置了任务，军统这个在中国活跃了十几年的特务组织，还是有实力的。

孟不凡安排了各项事宜，准备在最短时间内把需要查明的资料掌握。

李默到来后，孟不凡并没有跟李默分享这次的情报。

李默给了他那个情报。

孟不凡皱眉道：“季云清？新的特务组织？你这情报准不准？”

李默说道，“我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共产党在上海，不像你们人多装备多，也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