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衰于闭关锁国，败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加上天灾，才促成了日本下定决心侵华。

德川雄男是乐于见到他们彼此猜忌争宠的。

郑开奇快速把腹稿打好，说道：“之前不是说了么？楚老二自己不顺，见我这边另外一个手下还因为救他得了奖赏，或许心理上不顺畅，就想诬陷我那两个小的是内奸。”

德川雄男看着他，如鹰如隼。

“老楚不地道，你说你怀疑吧你就直截了当的来问我，我是谁？毕竟是楚家提携的，毕竟是大日本麾下的特务成员，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那些小子的父辈们个个都是民脂民膏在身，没有我个个都是纨绔。”

他笑着说道：“帝国刚刚奖赏了他们，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显得咱们没正事一样。”

德川雄男问道：“他为什么那么怀疑呢？”郑开奇说不到点子上，他就主动询问。

郑开奇说道：“还不是因为抢功那点事。”

他简短一说，德川雄男是知道这事的，只是不想让属下瞒着自己。点点头道：“然后？”

“然后楚老二就把孙物真那个娘们，送到了阿标身边。那个阿标啊，市井出身，哪里见过训练过的女人是多么的骚？”

郑开奇说道：“结果就什么也往外撂，不过行动队那点破事实在是不值当对外咧咧的，楚老二很不满意。”

他说了前几天租界的枪击案，“您听说这事了么？”

德川雄男点头道：“是有眼睛和浪人汇报过这事，不过，我不清楚内幕的。”

“我知道啊。”郑开奇一拍大腿，给德川雄男斟上酒，“那件事，正反两面，分别是孟不凡和之前那个逃脱的李默，另一面，就是楚老二孙物真，以及两人召集的租界黑帮。”

德川雄男惊愕看着郑开奇。

郑开奇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原来什么呢？楚老二得知孟不凡找过我，就想抓住他，巩固我是军统的证据。

这事您是知道的，咱们在大牢里聊过此事。

您不知道的是，支援孟不凡的，就是之前从我手里逃脱的李默，两人关系莫逆。而且重伤李默的，就是那个前军统情报组成员孙物真。”

德川雄男丹凤眼熠熠生辉，他如果是个女孩子，会非常漂亮。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孟不凡又具体是谁？怎么会被孙物真和楚老二找到的？”

郑开奇说道：“说来话长啊中佐，你饿不饿？我打电话叫东西吃。”

德川雄男呵呵笑了：“你是挖苦我只听证据不管你么？清酒还要不要？”

“酒就不喝了，我今晚是舍命陪君子了。平时都不喝。”

德川雄男淡淡道：“郑桑，以你来看，我是君子么？”

郑开奇点头道：“爱国，克己，谨慎，制欲，和善。您不是君子，谁是君子？”又笑了，“这阵子找的国语老师教的词我可都用上了，您别考我了。”

德川雄男挥手叫了卫兵去安排夜宵，说道：“我没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悲凉意味。”

郑开奇诚恳道：“我从心里觉得，只要宪兵队的士兵们不随便欺压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大日本帝国就是结束我们国内征战，走向大东亚共荣的唯一方式。”

“说的好。”德川雄男哈哈笑道，“这是你的心里话，我听得出来。”

“那是。”郑开奇得意洋洋。

听得出来你麻痹啊。

过了一会送来了夜宵，两人边吃边聊。

“这个孟不凡啊。”郑开奇搓了一把花生米，一个个往嘴里送，“他就是从楚老二手里逃掉的那个将军子侄。”

德川雄男点点头，“那是成立特务机构后，他的第一个差事。失败了，惨败。”

“孟不凡接触我后我曾经问过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能逃脱掉。”

“他怎么说？”

“他说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郑开奇说道，“他当时化身为杀猪的，那个提醒的纸条就在他的摊位上。”

德川雄男皱眉道：“我看过楚老二的行动报告，除了他的小队，没有外人知道情况。我也只是知道是在极司菲尔路。”

郑开奇点头，“当时为了避嫌，我都没敢多问。孟不凡说，当时是个女人提醒的他。”

“他怎么知道的？”

德川雄男皱眉。郑开奇是怎么把握情报私密性的。

郑开奇拿出来一张纸，“我当时多了个心眼，问他要了那张纸看。他为了策反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给我了。”

德川雄男接过，郑开奇又拿出来一张纸，“这是后来孙物真在阿标家留宿时，让阿标带过一些东西的信纸。”

德川雄男几乎不用辨认，就知道。

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救走孟不凡的，就是孙物真？她破坏了楚老二的计划？”

郑开奇点头，“恐怕是的。楚老二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孙物真不光以前是军统，现在也是军统。

她就是为了获得楚老二的信任，施了苦肉计，先是出卖了几个不是一条线的军统同僚，又假装不问世事的留在楚老二身边，只待关键时刻显奇效。”

德川雄男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是个轻易被人带走思维走向的人物。

“那么，她当时为什么救了孟不凡，又想抓住孟不凡。”

郑开奇摇头，“我对军统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点也不熟悉，无法判断。不过有一点我知道，就是因为楚老二的计划，孟不凡缺人，找到了孙物真，孙物真反向知道了孟不凡的行踪，这才有了前几天租界的乱战。”

郑开奇引导的很模糊，可以说凌乱。

他知道以德川雄男的才智，说的太刻意反而不会让他相信。

遮遮掩掩，他自己想通了自己没说的那些，他反而相信是真相。

比如——

“原来如此。”德川雄男点头道，“孙物真后面的人想通过救人先是示好，让对方欠人情，从而达到军统上层的某些利益交换，又得到了孟不凡的行踪。随时可以解决他。”

他又疑惑起来，“那这次租界交战，孙物真为何表露了身份？”

郑开奇说道：“听孟不凡说，如果不是她出手袭击了李默，楚老二他们可能离不开现场，她也是无奈之举。”

德川雄男点头，“这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