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嘿，你怎么说话呢……”老方也急了，试想任谁被这样说心里也会不高兴。其余三人都对商人投去了谴责的目光，然而却听老方继续道：“那南离王你又没有接触过，怎么这样随意批判人脑子不好使呢？”

“……”

“……”

“……”

“……”

几人再次无语，布多内心只想呐喊：人那话可是连着你一起暗讽了啊！而且商人主要嘲讽的对象可是你啊！你的重点错了啊！

然而老方并未有这个自觉：“那南离王虽然年轻，但性子沉稳，处事也有条不紊，十分有章法。最关键的是，他对鸣石的寻找以及后期研制和精炼都既有耐心，又愿意大力支持。而且，他还向老夫保证了，不会将鸣石的研制成果用在起战事上。”

老方说完，三人保持沉默，显然对老方的话持怀疑态度。

“他说不会就不会，他有给你立字据，写保证吗？你随随便便就相信呢？再说了，就算现在他说的话是真的，一旦掌握了俯视整个天下的力量，谁能保证他心性还会一如当初？”商人反驳道。

“你就没点自己的脑子，不会思考？没有判别的能力，没有点看人的眼光吗？”老方斥道。他这话一出，四人的表情都惨不忍睹。这话也就老方能毫无自觉的说出来，且理直气壮。

“老布你怎么说？”商人一阵无语后，决定换个谈话对象：“你上车后就没怎么开口，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布多苦笑道：“我能说什么呢？我本就是南离的官员，我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会先入为主的觉得我是南离官员，所以才站在南离一方。”

三人沉默，他们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还是我来说吧。”老方接过话头。四人却同时沉默了，面部还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说来说去，这件事就是大家对鸣石的处理意见不同。但是我先提醒各位一句，这找到石头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难关在等着我们，能不能顺利研制出来，且效力达到杂谈上所记载的那样，能改天换日还未可知。我们为什么不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研制和精炼上来？非要现在就开始吵个不停？”

四人继续沉默，只是现在的气氛，却与一开始的沉默有些不同。

“你们不是不相信那南离王的为人，也不相信我的看人眼光吗？为何不用后续研制和精炼的时间来考察这个人？不是我看扁在座的各位，精炼顺序、用料及火候，各位都未必能看懂，那南离王就能看得明白呢？如若，我们说失败，他也无从去查验。等我们有了一定成果后，各位再来考虑去留问题……岂不比现在更有说服力？”

老方最后那明显的停顿，让商人茅塞顿开。他没想到这个方脑袋，竟然还有如此精明的时候，竟想借着南离王的支持，先将鸣石精炼研究一二。等有成果在手了，到时候他们去其他国君那里进言，可比现在这空口无凭，要让人信服得多啊！

商人从自己的逻辑想通了这一点后，顿时脸色就好看多了。他一改方才的抗拒之态，露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来，显然是从方才悟出的道理中，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来。

饶是布多知道有马车声的掩盖，且老方声量放得低，他也掀开了车帘看了看前方驾驶马车的人，以及周围的护卫们，有没有异样。他这才发现周围的护卫离他们的马车有段距离，他不放心的又看了看车夫，见无异状后，才轻轻的放下了帘子。

其实布多如此小心谨慎算是多此一举，萧韶早有打算，并未在他们周边布置眼线。只是马车到达原罛国王宫时，若能说服，便奉五人为国之上宾；若不能，便只有两人能回南离。

三人却没注意到布多这番动作，只是在思考老方的话，以及可行性。

老方见商人脸上已经出现动摇之色，便对另二人继续道：“和尚和老铁认为此种强大的力量，不应该掌握在一国手中……你们可曾试想过，若被多国掌握，震慑的作用便会大减，一旦开战，别说平民百姓，就算是士兵也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引颈受戮。”

见铁匠要开口反驳，老方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啥，如果只掌握在一国手中，那该国便可以想打哪国就打哪国。那样就不是战争，只是一方的屠杀，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

老方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啊……”四人皆无语，你这一开口不好听的话还少吗？现在倒是客气上了。

“如若你们真把鸣石的存在，以及其可能带来的价值透漏出去，为了争夺这鸣石的开采权，就会有一场战争的爆发。呃，大概，还不止一场……，你们考虑了将来，可曾想过当下，只因为咱们的意见分歧，就会立即引发的战争？”

和尚和铁匠听后，明显愣住了。的确，他们思虑了未来，这当下却被他们忽略了。

“所以，还是我刚才那话，能不能研制和精炼成功还未可知，就算成功了，其效力如何，也尚未可知。现在担心这些属实过早了……还是先考虑、考虑，要怎么把这东西捣鼓出来吧！人许了那么多钱财、人力和物力，别到时候东西没弄出来，那就丢人咯——”

“至于你的观念嘛……”老方朝着商人道：“我是不认可的，这个东西一旦研制成功，将是无价的，不可能价高者得，除非你自立成国，才能将其价值最大限度的发挥。”

这一番话说得毫不遮掩，一针见血，商人面色几经变幻，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东渚国君先祖便是商人立国，有了这个先例，加上他手握如此力量，这眼看乱世将起，自立一国，也不是不可能？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注：出自金刚经）”此时和尚难得的主动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