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

佣人的声音让盛颖纤回过神。

白子恒西装革履走进来，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问，“妈，您怎么了？”

“没事。”盛颖纤只是摇头，眼神涣散。

电视里关于向眠的新闻发布会还在继续，白子恒以为盛颖纤还在念着上次医院的事，出声宽慰，“上次的事误会已经解开，诗曼也说帮你和向眠道歉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盛颖纤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呆呆地望着屏幕。

良久，她慌里慌张掏出手机，不知道在输入着什么。

见状，白子恒也没再出声打扰，只是坐在那里，默默观察着。

“没有，怎么会没有？”盛颖纤小声喃喃着，情绪仿佛在崩溃的边缘。

“妈，你在找什么？”

“照片，向眠的照片。”

“你要向眠照片做什么？”白子恒问。

盛颖纤收起手机，上前握住儿子的手，“子恒，你帮我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向眠五岁时候的照片。”

瞧出她的不对劲，但白子恒还是体贴地没有问，“好，您别急，我帮您找。”

当天晚上，白子恒来到盛颖纤卧室。

“怎么样了？”盛颖纤焦急问。

白子恒摇了摇头，“她是十岁才被GDM的董事长收养，所以照片也只停留在十岁，至于之前的，因为贩卖人口本身就是违法犯罪，所以云山孤儿院在将孤儿卖掉之后都会把原先的档案全部销毁掉。”

盛颖纤颓然坐在沙发上，一颗心高高悬起。

“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白子恒坐在她身边，表情担忧。

许久，盛颖纤叹了口气，“子恒，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这么说？”

“当年，你爷爷还在世时曾放话，哪个儿子最先生下孙子，白家就交给谁，那时候，和你大伯还有小叔比，你爸爸其实不算优秀。”

“但好在你爷爷放出这话没多久，我怀孕了，当时我真的很开心，一是因为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二是能帮助到你爸爸，可是……”

白子恒抿唇，眸光复杂，“我不是您和父亲的孩子。“

他用的陈述句。

盛颖纤崩溃捂脸，“对不起，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白子恒上前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她这才抽抽噎噎继续说道，“当时孕检查出是女儿，我原本想着没关系，下一胎或许是儿子呢，可就在这个时候，你大伯母怀孕了。”

“她已经生过一个女儿，我没想到她那么快又怀孕了，而且从她孕反的症状来看，很大可能是儿子。”

“你大伯向来看我们家不顺眼，如果真的让他当家做主，我和你爸的处境只会更难，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换掉这个孩子。”

生产那天，她按照计划，换掉了自己的女儿，也让人悄悄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了孤儿院。

她知道自己是个狠心的母亲，那几年，她每次经过孤儿院都没脸进去找她的孩子。

等到她老公顺利继承白家，她提出想要收养个女儿，目的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接回白家，哪怕只是以养女的身份。

可谁知……

“我去到孤儿院时，孤儿院的人告诉我那孩子被领养了，他们不愿意透露给我领养人的信息，只说孩子过得很好，我当时信了……我……”

她泣不成声，“我如果深入去调查，我如果……可是我都没有，我不知道她是被人贩子卖掉了，我不知道她被卖到山区，我……我真的该死！”

“妈。”白子恒心疼极了。

长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看母亲情绪崩溃到这个程度。

“那天我正好在孤儿院看到了诗曼，我想着，就当做弥补我自己的遗憾吧，我领养了她，我把对女儿所有的愧疚都弥补在了诗曼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孽，可没想到，我……罪该万死！”

想到向眠的种种经历，她更是心如刀绞，反悔悔恨的情绪如同刀子疯狂凌迟着她。

“妈，你冷静点，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向眠就是当初失踪的妹妹。”白子恒安慰着，眸子也是一片复杂。

即便向眠不是，但云山孤儿院的事被曝出来，想必所谓的被领养和过的很幸福也是一个谎言，兴许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无声叹了口气，“妈，你放心，我会去查，这次云山孤儿院的事被曝出来，说不准警察能找到当年的名单，我会找到妹妹的。”

“子恒。”盛颖纤握住他的手，“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因为你我才有了这么多年优渥的生活。”

“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儿子。”盛颖纤信誓旦旦。

“嗯。”白子恒点头。

门外，白诗曼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向眠是白家真正的女儿？！

她瞪大双眼。

不可能！

不行，她一定要在哥哥之前把事情调查清楚，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分走属于她的一切！

如果真的是向眠……

她眼神阴狠。

……

“你的很多通告都被撤了。”罗勇躺在沙发上，语气毫不意外。

自从向眠说要公开云山孤儿院的事情时，他就猜到有这么一遭。

云山孤儿院开设在帝都，这么多年都没出任何事，可见背后的靠山有多稳固。

这次公开无异于是动了谁的蛋糕，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动一个明星并不是多难的事。

“无所谓。”向眠耸肩，双手还在电脑上飞速操作着。

罗勇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你这是在做什么？”

打从他进来后，向眠就没停下过，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直不间断响起。

“找东西。”向眠头也不抬说道。

她在试图修复被云山孤儿院毁掉的证据。

罗勇疑惑上前，当看到屏幕上飞速闪过的代码时，整个人都懵了，“这什么东西？黑客帝国吗？”

他怎么不知道向眠还有这项技能？

想到当时《黑暗》里向眠出演的黑客角色，他恍然大悟，“所以你是个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