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末法时代的修行之摸着石头过河
作者:梨棠棠 | 分类:都市 | 字数:96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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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杀机起,大道争
风妖从龙卷的中心肆虐而出,就像是在冀州国运加持的土地上挖开了一个口子。
如果说天地为棋盘,那么此刻摆满白子的棋盘,则是从一角开始缓慢的变黑,并且有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的趋势。
焱君灵识勾连住整片天空,能轻易的感觉到面前的割裂感——就仿佛一个完整的拼图,从中抠出一张一张小块拼图一样。
在他的眼里,那被风妖肆虐过后的土地上面的天空,因此也变了颜色。
哪怕身处黑夜之中,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那泾渭分明的两片天地。
这种堪比领域的手段,让焱君感觉到绝望,他尝试用自己的剑域蔓延过去,试图遏制国土的丧失,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因为剑域覆盖上去后就少了国运的加持,从而导致被风妖携带的法则破坏,并且也影响到了整体领域。
“棘手的问题!”眉头一皱的焱君,心底暗叹了一口气,以他的领域,加持在尚且没被侵蚀的土地上,也只能勉强的减缓土地被风妖吞噬的速度罢了。
节节败退,已是必然。
可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闪烁而来,焱君心中顿生一种熟悉之感,未曾握剑的左手,轻轻一抬,顿时就将那流光置于手中,放眼看去,发现这是一把六面汉剑,黑色的剑格上用篆体写着赢牛二字,缘是九域之重宝。
“赢牛剑?”
焱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按道理说,这把剑不应该落在自己的手里才对,如果跑到自己的手里了,那就只能说明……
他抬眼朝着蓟阳东城外看去,除了一片呼啸的风,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应该是传音给那位女师长,叫她和小嘟等人一起才对,并且自己还给了她一张七灯残阵(宗师版),不至于这么轻易的逝去才对。
按道理说,七灯残阵(宗师版)这一套玄妙的阵法,不同真意的宗师越多,越能发挥恐怖的实力才对,三道真意成形,五道真意破凶,越到后面,真意越多,爆发的威力就越大,五道真意以后,几乎每多一个真意,那效果就是呈现指数性的叠加。
有这个阵法加持,雷嘉应该没问题才对啊,可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画出来的运符呢?就连本人也不见了踪迹……就剩这一把重器跑回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心中顿感不妙之下,如今却也无暇他想,毕竟面对眼前的大麻烦才是正解,如果任由妖君逞凶,把这城池都拉扯进诡异的神通里,不仅是城里面的诸多后手会掩埋,那里头的老友,说不定也会因此丧命,更不用说蓟阳这个重镇之地,上面还寄托着无上的国运,被这妖君一毁,那冀州的大好局面就完了。
“来的正好,正好借你,镇压妖君!”
右手持长剑,左手持重器,灵识鼓动之间,不到三十里的剑域之上,但见一座七角祭坛虚影破空而出,甫一出现,周围的国运就仿佛遇到了主心骨,开始朝祭坛靠拢过来,从而汇聚起一道道庞大的气运洪流,冲刷着周围的一切,和那苟且侵袭的风妖做着斗争。
这妖君的神通看似土地之争,实则是气运之斗。既然是气运的问题,那就把一切都归到气运之上。
但见那祭坛之上,阵法节点如同繁星,条条明轨暗轨连接在一起,经过国运的灌输,开始点亮那些瑰丽的花纹和复杂的阵路,花鸟虫鱼,日月雷霆,有二十八气覆盖其上,有人类先祖铭刻其中……
镰鼬老祖冥冥中若有所感,猛然抬头朝空中望去,便见到了身在祭坛顶部的那一具妖尸,妖尸已然干枯,可是肉身尚未没有完全被磨灭,仿佛还留存着生前的容貌,从那暗红的纹理中可以看出,在这妖尸变干枯之前,曾经有无数鲜血从中溢出,从祭坛的顶部留下,染红了半座祭坛的阵路……并且以此来作为媒介,勾连着大漠的气运,不断的从中汲取着妖运,反哺自身。
“怪不得……怪不得怎么说妖运一直流失,本该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如今却呈现出旁落之态,原来是你这家伙搞得鬼!”镰鼬老祖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丝怒火,它固然能看出这是一个投影,可投影之上,其中操纵气运的能力,依旧能让它感到警觉,可想而知这祭坛本体所在之处,对妖运造成的那个流逝缺口到底有多大!
愤怒的它,浑身毛发乍起,一个个大道的法则开始在周身浮现,把周围的空气都磨灭成一丝丝紫色的雷霆。
见到这老祖如此愤怒,焱君眼睛一眯,讥笑道:“战争一开始,尔等为了针对我国之国运,专门挑重器下手,为此还特地破坏了九域的核心之地,挖断九域根基,致使冀州子民离乱,百姓流离失所,家家户户哀嚎遍野,还将遗体充当成食粮,若有余者更加是炼制成英科,或是培养成滚地蛞的栖息地,如今我只不过是把尔等所做的一切,还诸到尔等身上罢了,可汝,居然还知道愤怒!”
“汝,既然知道愤怒!
那我华夏子民就不愤怒吗?
我九域的手足就不愤怒吗?
我冀州的百姓就不愤怒吗?”
一声声质问破空而出,伴随而来的是越发浑厚的国运,这是一个国家,所有子民的怒火,所有子民的质问。
谁想动用战争?谁要动用战争?若不是逼得太甚,又怎么会都动用战争?
家仇和国恨,鲜血和欺辱,华夏子民比任何一个势力都希望这段历史是假的,因为这血淋淋的是伤痛,是铭刻在骨子里的耻辱!
以人为食,这是何等的欺辱?
这是何等的仇恨?
怎么会忘却?
怎么会放下抵抗?
可镰鼬老祖却不吃这一套,它甚至懒得去争辩,只是冷冷的批评了一句:“巧舌如簧!”
是的,在这位妖君看来,人族那高高在上的神君,怎么会明白大漠的艰苦?
你们这一群靠着农耕细作就能够果腹的人族,又怎么能明白大漠风沙的恶劣?那是一片死寂的沙,连足够的淡水资源都不具备,每一位妖族获取淡水的来源,大部分都是来自同族的鲜血!
穷山恶水出妖魔,不是因为妖魔只能出现在那些地方,而是因为活人生存不了那个地方,所以才被妖魔所占据!
大漠环境的恶劣,是资源的匮乏,是生存的艰难!
在里面就算是妖魔,也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存条件,想要活下去,活久一点,这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你们人族占据着最好的土地,不用和风雪做抗争,冷了有房子住,土地上撒下种子就能有收成,就可以有粮食吃,热了有水果,有淡水;资源充裕,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处矿场,开发出来为自己打造各种利器,不用为那生存而担忧,反而可以额外去追求如何生存的更好!
像如此这般的人,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谴责它们这些发动战争者的卑劣!
当然可以去质问妖族的入侵!
可大漠,时隔千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机会,可以突破那艰苦环境的机会!
凭什么?
你们人族又凭什么剥夺这一切?
站在高高在上的,以道德,以仁义,以荣辱,却为世间的万物打着标签,去限制着世间万物该如何去运作。
可是……
谁来保证它们的生存?
难道妖族就该死吗?
你们占据了这片优渥的土地千万年之久,我们就不能觊觎,我们就活该只能吃沙子?
这些道理,妖君明白,人族也明白,可是真要说出来,人族就不明白了。
因为这是立场的问题。
同样双方处于这个立场上,手段大多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如此,又何必那么多废话呢?
战就是了!
七角祭坛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风妖的侵蚀,但由于剑域受到压迫,并不能完全的阻止侵蚀的发生,风妖虽然不朝着蓟阳城里弥漫,但却开始朝其他方向吞灭而去……
熔岩龙卷则是在一只只风妖的反馈之下,变得越发粗壮和越发强盛,仿佛在孕育着灭世级的天灾。
为了维持神通的运行,镰鼬老祖甚至不惜代价,强行把另外一只妖族生物投影了出来,那是一只黑色的飞蛇,双爪双翅,像龙像蛟。
甫一出来,就在龙卷里不断的翻滚吞吐,好像是将人间的一切,经过吞吐转化为妖界的物质。
焱君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幕,灵识催动,七角祭坛之上,几座杀阵亮光闪过,孕育出几道杀机,朝着熔岩龙卷中掠去,试图将那一条飞蛇击杀,可结果往往都是进入龙卷的范围之后,就被其中的风力给扭曲,被上面附着的岩浆所磨灭……
一连好几道剑光杀阵,凛然杀机,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
焱君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暴风岩浆龙卷,这些都是表征,内部的本质是法则,是大道。
在任何人的道境领域,或者是大道本体,没有追上妖君之前,所有的法术神通,在这龙卷面前都是虚谈。
就好像是有神人能够发出上百米的刀光,能够吐出无比凛冽如霜的剑气,这些都是表征,核心的还是大道的共鸣,自然的应从。
神君就像是大自然的孩子,极尽宠爱,妖君是大自然的最小孩子,堪称是溺爱。
当这个最小孩子想要撒疯的时候,大自然只会帮忙吆喝,想上房揭瓦就会搬梯子,甚至当其想伤害自然的时候,自然都会为其喝彩。
镰鼬老祖的龙卷,是破坏自然最简单直接的手段,也是最无解的手段。
我就掀起这样的自然天灾,你修行者,万法也难破。
这就是最简单,也就是最直接的手段。
可同时也是最无解的。
焱君发现自己无法完全遏制的时候,就只能听而任之了。
没办法,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蓟阳城,其他的妖君,跑到城里面怎么破坏都好,日后重建,那还是我国的领土,但是被这镰鼬老祖一侵蚀,满地滋生的玩意,这片土地还能不能用都另说。
这就像是老天师当年从海上夺下一块领土一样,山河大印一出,直接填海造地,多了一处国土。
而镰鼬老祖则是更加恶毒一些,直接吞掉,从根基上破坏土地什么的气运寄存。
一个国家,强盛的基础,就是广阔无垠的国土面积,拥有着足够的国土面积,哪怕有一天,国家面临了生死危机,也总有再次崛起的时候,镰鼬老祖,它想要的就是挖根。
焱君无法阻止,阵法可以加持道术的威力,可以增益修行者的修为,但是提高不了道境,道境靠的是领悟,是个人的天赋,非外力可以提升。
就算是法宝,也只是把大道的威力有所增幅罢了,如果想要说提高道境,那几乎是不可能。
就好比是河,河流再大也是河,比不上海,更比不上洋,道境的差别,是比海比洋还要大的存在,天资卓越之人,道境之间的差别,就隔着一张纸,一捅就破,大多数困顿于此地的,那就是天壤之别,而且想要突破的话,那就是难以登天。
焱君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蠢笨之人,但他却选择了最难走的那条路……
换做任何一个大道,或许他现在早已可以碾压镰鼬老祖,可是他选择走的那一条道,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所以……
“小嘟,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