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由乘警带着下车，再乘坐别的车次返回去找亲人。

警察也归还了他的钱，背在身上相当不舒服，还要时刻提防贼人。

李大公子买的软卧，自己包了一整间。他邀请，陆川拿着东西直接搬过去了。

“我说陆川，你那么能挣钱，出门就不能让自己舒服点，买张卧铺票？”

李大公子递给他一瓶水，陆川也不客气，他确实渴了，灌了几口水后，陆川瞥他一眼：“能赚钱不等于就能使劲花钱。该花的时候千金不惜，不该花的一分都要节省。”

“行，我说不过你。”

“你这是去哪儿？”

“羊城！你呢？”

“我也是。”李大公子一笑，“你不会是专门跟着我的吧？”

陆川懒得理他，倒在对面的床上休息。

双手枕在脑后，问李大公子：“你说你生于这样的顶级家庭，有非常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去利用？”

“我？好？”

李大公子收起嘻笑的模样，“我有什么好？这也不能，那也不许，还每天都恨不能我一下子创造多大的成绩出来！”

说完，他啪地一下将桌上的水扫落在地。

“小孩子脾气。”说完，便不再理他。

火车离京城不远了。

“你还没说去羊城干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

“你去干什么？”

“我爸在羊城工作，让我过去好看着我。”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陆川想起来，他那次在离老家见到的人。

“我想买榨汁机。”同时，他也想看看能不能问到果汁制作的流水生产线。

那时，很多流水生产线都靠进口，这就受多方限制，能不能到货，什么时候到货，生产线的质量等等方面，即使有合同的制约，也不能尽如人意。

他的这个想法没跟任何人提过，还只是脑子里一个初步的设想。

八十年代的羊城是南方的经济中心，改革开放以来，四个特区有两个在粤省，羊城的经济也当之无愧地走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前列。

“榨汁机？”

“啊，我知道了，就是水果放进去，出来果汁的那种设备。我家的是手动的，要使劲压才行。”

“你知道哪里卖？”

陆川一下子坐起来，拄着膝盖，盯着李大公子。

“当然，五金机电市场那边应该有。”

两人一路，渐渐地话多了起来。

陆川也渐渐了解到，这位李诚然李大公子本质并不坏，那天去他的店里也不是存心捣乱，而是“取经”去了，他一直想干出点成绩，省的整天挨老子批。

“在这个时机真是遍地黄金，你放着好资源还愁一事无成。站着说话不腰疼。”

“哎，说谁呢！”

“羊城现在什么行业最火？”

李诚然想了下，“服装？”

陆川打了个指响，“脑子还能用。”

“羊城的服装鞋帽是时尚的代言，你看看咱那块市场里买衣服的，连卖老年人服装的摊主都喊羊城货，这不是商机是什么？”

陆川随口一说，李诚然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这话不假，可两地隔的太远，进货实在不方便。流行只是一阵儿的事，万一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了，卖不出去怎么办？”

“行啊，已经会站在商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这方面的商机陆川不是没想过，他想做的不单是自己赚到钱，也想带着村里的父老乡亲挣点钱。

一九八三年，省城着名的服装大市场已初具原型。商户自发形成的地摊市场生意很好。

“你真想干？”

“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儿呢？”

陆川坐起来，正色道：“如果你只是想想，那我说了也是白说，还浪费口舌。但你真想、也能干，那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我李诚然就是想干出点名堂来，在家族里也能挺起胸，让他们瞧瞧！”

“好！你......”

陆川说，李诚然听着。

两人这番谈话一直延续要火车到达终点站京城西站，才中断。

下了车，李诚然对陆川的态度明显起了变化，看他的眼神充满崇拜。

有了李大公子同行，陆川再次乘顺风车，跟李大公子一个软卧包间。起初典型的绿皮车经历，跟做梦似的，只那么一晃就过去了。

“这软卧坐惯了，以后出门还咋坐硬座？”

陆川买了不少吃的，这一路还有两天的功夫，他可不能跟李诚然一样，吃饭去餐车，喝水车上买。

吃过饭后，李诚然再次提起陆川跟他说的服装行业。

“你说你走仕途多好，家里有资源，脑子有遗传，背后有靠山，真就这么想当个体户？”

那个时候，全民除了工农是不被看好的，尤其个体户，收入不稳定，相当于没有工作，常被人说，正经人谁干这个。

可李诚然不知是站在象牙塔顶端没听过这种传言，还是压根不在乎，似乎有种逆流而上的劲头。

“能赚钱不？赚大钱？”

陆川想都没想：“能！”

他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之后李诚然缠着陆川说了整整一路的话，都是这个话题。最后两人达成协议，到羊城李大公子帮着陆川购买榨汁机，陆川陪他去服装批发大市场转转。

有人作伴，有事独立软卧，路上时间过得很快。

到达羊城火车站的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出了站台，有车接李大公子。

陆川被他拉上车。

有车接站可不是一般待遇，而且接站的人对李大公子的态度极客气。

“咱先去吃个早饭，完了直奔市场？”

“饭我就不吃了，我在这下车。”

陆川正不想耽搁时间，他也没工夫耽误。

“你说你急啥？”

急啥？

自重生，陆川时刻感觉有种时不待我，不抓紧时间，抓住时机，机会稍纵即逝。

到电器市场的时候，家家都刚开门迎客，对陆川的询问相当有耐心。

这里各种小型电器设备种类很多很全，大多在内地尤其东北根本没有。

陆川逛了一圈，他改了主意。

原本只想买两台小型的榨汁机回去，现在他突然生出个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