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宴会厅的厕所里，望舒和傅斯年正在对峙。

“你在干什么？”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望舒靠在厕所的门上。

他扬着下巴，冷漠的说道：

“你应该等在求婚现场。”

傅斯年没有说话。

他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

无法用简单的几个词来形容。

他失控了。

一次又一次。

他的理智早就离家出走了。

“现在，立刻，马上去等我亲爱的哥哥。”

“今晚的求婚要是出了差错……”

“呜——”

望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傅斯年用力，将他压在厕所门上。

他用手，将他抵住。

力道之大，竟然让望舒连挣扎都做不到。

“你疯……”

望舒呜咽。

五分钟之前，望舒还站在烛光下。

当宴会厅里的其他地方亮起烛光，当音乐变幻的时候，他手里的话筒被人从身后抢走。

黑暗中，有人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到了角落里。

粗重的呼吸声在望舒的耳边回荡。

“别叫。”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头带着浓重的渴望。

望舒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他舔了舔那只捂着他嘴巴的手。

来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望舒没有转身。

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压低声音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视线一直都在他身上的向惟析和鲁平南已经开始朝这边走过来了。

今晚的求婚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闭嘴。闭上你的嘴巴，藏好你自己。”

冷酷的，没有心的白望舒恶狠狠的低语。

身后的人退了两步。

望舒没有回头，他直视走过去的向惟析和鲁平南，用眼神阻止他们靠近。

向惟析当下就停了下来。

鲁平南犹豫了片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选择了乖乖听话。

望舒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确定他亲爱哥哥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富豪榜大佬身上，才隐没进黑暗中。

“去一楼厕所。”

望舒压低声音。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望舒一马当先。

没有得到任何解释，还被强吻的望舒决定给傅斯年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还没等他提膝，傅斯年就松开了他那只抵着他肩膀的手。

他们之间靠的实在太近了。

以至于望舒就算不看，就也感觉到傅斯年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到望舒的鼻尖。

傅斯年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受伤了？

望舒还没看清楚，傅斯年就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他种种的装在了厕所的分隔间门板上。

穿着合体三件套的傅总，贴着厕所的分隔板，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身上的衣服笔挺，可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狼狈不堪的傅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足足五秒，复又睁开，他说：

“我疯了。”

傅斯年恢复了平静，又好像没有恢复平静。

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自嘲和一丝认命。

他低声开口，祈求：

“别唱歌。”

“你可以做任何的事，只别在对着别人唱歌。”

那些粗重的呼吸，那些满是欲望的眼神，都让他发狂。

傅斯年第一次知道，他的占有欲竟然这样的强。

他前二十多年的克制，在望舒出现后彻底变成了笑话。

他无法将自己的嫉妒说出口。

他只能祈求他不要唱歌。

然而，魔鬼是不会垂怜自己的信徒的。

他命中注定的克星挑眉，用冷漠到极点的语气说：

“什么时候狗可以干涉主人了？”

他是一条狗。

傅斯年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望舒看着那双眼里出现的痛苦，内心毫无波动，他冷笑：

“傅斯年，再这样看着我，就给我滚远点。”

“我可从来没有辜负过你，是你自己主动来做我的狗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

“不是我求着你帮我的。”

“我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傅斯年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死死的贴着厕所的分隔板，才没有倒下。

他开口：

“抱歉。”

“我失态了。”

高高在上的傅总藏起了眼底深处的悲伤。

他低头道歉。

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众人熟悉的傅斯年。

他站直了身体。

“白望舒。”

他轻轻喊望舒的名字。

“帮我一把。”

“你也不希望你哥哥看出点什么吧？”

望舒皱眉。

他在说什么？

傅斯年叹气的分开了自己的双腿。

这个混蛋。

这个泰迪！

他怎么能！

“什么时候？”

傅斯年没有开口。

他就那样看着望舒。

望舒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无语。

傅斯年，就是这样的傅斯年。

“望舒，帮我一把吧。”

刚才的卑微都是演出来的吧？

望舒莫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站在原地没动。

傅斯年走了过来。

他再次伸手，抵住了望舒的肩膀。

“我即将昭告天下的情人，请你帮我一个忙。”

望舒真的想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但他亲爱的哥哥还在等待他的求婚。

傅斯年……

很好……

学会反向拿捏他了？

望舒勾唇。

他踮起脚尖：

“好啊。”

“可不能让我亲爱的哥哥久等。”

“傅总。”

“傅哥哥……”

轻轻的，柔柔的声音，在傅斯年的耳边响起。

他的喉结微动。

“去镜子那边好不好？”

望舒要求，语气和刚才一样的温柔。

傅斯年被蛊惑了。

他侧头，看着那一面巨大的，供人整理易容的镜子，咽了口口水。

他松开了望舒。

啪——

望舒扬手就是一巴掌。

不重，甚至没在傅斯年的脸上留下痕迹，但胜在声音响亮。

傅斯年微微颤了一下。

望舒甜甜微笑：

“傅哥哥……”

“我这个忙帮的好不好？”

傅斯年苦涩微笑：

“可能不太好。”

望舒冷笑：

“给你一分钟。”

“一分钟内搞不定，就别怪我不客气。”

“傅斯年。”

“你也不想和它永别吧？”

傅斯年颤了颤了。

他转身，背对着望舒。

“再说点什么吧，望舒，再说点什么。”

望舒直接开门走人。

泰迪，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