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错了。

傅斯年一点都不克制。

他第一次做人，所以反应有点慢。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懵。

他没想到克制的傅斯年是这样的“克制”。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什么都不做。

真是……克制。

不过不愧是书里盖章的天资雄厚。

真的有点碍事。

他亲爱的宿主倒是对这种事情极端热爱。

他不一样。

他没什么感觉。

据说痛并快乐着。

但不奇怪吗？

为另一个人类打开身体？

那和给另一个系统看自己的核心代码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为了完成目标，望舒无所谓。

但为了痛苦和快乐？

有必要吗？

手疼的痛和那种痛有区别？

见到亲爱哥哥时心脏怦怦怦跳的时候不也很快乐么。

何必一定要做那种事情呢？

眼前的傅斯年似乎已经理智崩塌……

是不是可以从他的目标List上划掉了？

他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怎么不咬了？”

傅斯年的声音和之前有细微的不同。

更加的低沉。

也更加的压抑。

望舒没有动。

傅斯年察觉到了，他道歉：

“抱歉，让你不舒服了。”

“生理反应。可能需要你在坐一会儿。”

望舒挣扎：

“松开！”

他冷声命令。

傅斯年没有动，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可以再咬我一口吗？”

他低声问。

“作为我不听话的……”

砰——

望舒直接一脚踢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上头的花瓶在撞击后晃了一下，发出哐当声。

“傅总啊傅总，可真有你的啊！都这样了，竟然还敢说是我惩罚你？”

“这是惩罚吗？”

望舒在傅斯年愣神的这一刻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快步后退，恶狠狠的盯着他的某个……地方。

他笑：

“上流社会的不要脸我算是见识到了。”

“要做我的狗，就要做狗的样子。”

他扬起下巴，微红的眼睛里分明还带着一丝脆弱，嘴上却截然相反：

“傅总，真该让我亲爱的哥哥看看你现在这个贱样子。”

“你们的关系不是很亲密吗？”

“他看到过你这副样子吗？”

望舒说着，突然上前。

“呼——”

傅斯年的呼吸节奏整个人乱了。

他那双一直以来只有平静，宠溺，无奈以及温和的眼睛出现了火苗。

他将自己的手覆在望舒的手上。

背挺得笔直，衣服却因为之前制止望舒挣扎而变得凌乱的傅斯年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望舒的手上。

他颤了一下。

眼底好像有水光，又好像是火光。

他很轻很轻的说：

“吻我好不好？”

好似祈求。

真是贱。

望舒的眼睛里写着这三个字。

他抽回自己的手：

“吻是奖励。”

望舒冷漠的说道。

“傅总你做了什么值得我奖励的事情？”

“什么都没有。”

“你甚至不相信我的话。”

“记得吗？”

“我告诉过你，我是婚生子。”

“而你……”

望舒噗嗤低笑了一声：

“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怎么，觉得我在说谎？觉得我在用一种一戳就破的谎言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傅总，你看似温柔体贴。”

“实际上……”

望舒的话没有说完，傅斯年就……

淡淡的。

怪异的。

味道。

在一居室大的病房里弥漫开来。

无法用语言形容现在的气氛。

乱七八糟？

不。

更奇怪。

傅斯年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再挺直自己的后背。

他靠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

他哑着嗓子说道：

“望舒，白望舒。”

他喊他的名字。

带着那之后特意的沙哑和慵懒。

“我已经用尽了全力。”

“你却还懵懂无知。”

他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衣服脏了。

就好像他这个人也脏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望舒身边，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他吻了上去。

和上一次在酒吧后巷的被动完全不同。

他疯了一样进攻和掠夺，又在察觉到望舒的不适后放慢速度。

他给他呼吸的空隙。

却又不肯放开他。

他几乎称得上痴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望舒觉得窒息的那一刻，傅斯年终于松开了他。

他说：

“你赢了。”

“白望舒，你赢了。”

“我知道你尖锐、偏激，满脑子都是复仇，但是我喜欢你。”

“我和你的出身，境遇都截然不同，我们的三观必然也不会相同，但是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可能只是把我当成复仇工具，但是我喜欢你。”【演化自毛姆的《面纱》】

“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你是我的主人了，白望舒。”

“你需要你的狗为你做什么？”

做什么？

还用问吗？

望舒摸着自己肿起来的唇。

他没有笑。

笑拿捏不了傅斯年。

他露出一个痛苦又无助的表情，他说……

另一边，看完PDF文件的向惟桉给他合作的律所打去了电话。

是电话，不是微信。

他直接打给负责人，没有任何的伪装，在对方接通的瞬间，他就开门见山：

“你们发给向惟析的报告有没有造假？”

负责人都蒙了。

“什么报告？”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刚想弥补，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茫然走出办公室，叫来负责向家法律事务的联络人：

“向二少那边对调查报告不满意吗？”

“向总刚刚直接打电话过来问我报告有没有造假。”

“对了，向二少让你们调查什么了？为什么会涉及造假？”

联络人是个中年男人。

他露出一个八卦的表情。

他拉下办公室的百叶窗，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望舒老板你还记得吗？”

负责人，律师合伙人之人的中年男人点头：

“记得。”

“他是白家的！”联络人语气里满满的激动，“他是那位白先生和前妻的儿子！他比白意小！”

负责人：……

他猛地瞪大眼睛。

“那位老是营销自己和老婆恩爱的白总有前妻？”

“等等……”

他悟了：

“他婚内出轨？还是他婚前就有非婚生子女？”

联络人回答：

“婚内出轨。”

负责人：……

他眼睛都在发光。

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报告传我一份！”

犹豫了一会儿，他又说：

“向二少没和我们签保密协议吧？”

联络人摇头：

“没有。我已经发给我老婆了。老板你也想发给老板娘（律所另一合伙人）吧，发吧。”

两人相视一笑。

MD，白老头，你也今天！

让你秀恩爱！

棺材板子都给你掀起来！

今天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