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有了主意，那就要行动。

他朝他微笑，无声问他：

“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迷离，睫毛轻颤，配合着浑身上下的萧条绝望气质，无可救药的性感。

没想到偷看会被发现的向惟析呼吸一窒。

这个桀骜不驯混迹在地下rapper圈子里的富三代脸腾的涨红了。

他猛地转头。

很快，又咬着牙转回去。

他直视着望舒，嘴角挂上肆意的笑容，他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很健康，也很狂野。

他故意斜着眼睛看望舒，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不好招惹。

他tui了一声，用以还击望舒无声的疑问。

望舒没有生气。

他只是平静的扭头，不再去看他，就好像他不过是一缕吹过他发梢的清风，又或者是不小心勾住他衣角的一根枝条，无足轻重到根本不需要特意的去理会。

向惟析突然就不爽了起来。

他解开那该死的，脏兮兮的安全带。

他朝望舒那边走去，一把揪住那个打鼾的男人，粗暴的将他摇醒，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又扔下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坐好。

重新系上安全带。

他正襟危坐，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集中在望舒身上。

望舒能感觉到那道炙热的目光。

他没有给与哪怕一丁点的回应。

桀骜不驯的小狼狗，需要被驯养。

而驯养，最简单的方式不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红枣嘛。

望舒亲爱的宿主不喜欢驯养，他是个可怜的受虐爱好者，他喜欢被人误解，被人伤害，然后等待机会洗白——洗白后的火葬场，他不喜欢，他总会在火葬场开始前即真相揭露的那瞬间死遁。

万幸的是，他宿主的任务是收集主角对他的愧疚值。

所以，他没有失败过哪怕一次。

望舒被他影响，难免也有这个情结，所以他才会想要扮演“白莲花”。

不过谁说白莲花一定要看上去就柔弱，单纯，善良，没有心机？

单薄的人设已经不吃香了，就像普通的系统只会欺骗自己的宿主，从宿主手里捞取情绪和寿命，高级的系统比如他则已经知道要和宿主实现共赢——要不是他为宿主筛选的那十个完美契合他受虐情结的世界，他们怎么可能成功。

白莲花也要跟上时代的脚步，在保持内核—白善良、无害、无辜、单纯、没心机的基础上，拓宽外在的表现形式。

望舒感受着向惟析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眼神，掐着点，在他马上要悻悻放弃的时候转头看了过去。

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向惟析，然后又静静的移开了目光。

在他移走目光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向惟析涨红的耳朵。

他对他产生了兴趣。

望舒闭上眼睛。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似乎终于从被人从睡梦中摇醒的懵逼中反应了过来。

他看向向惟析，骂骂咧咧：

“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去看医生！”

安静休息的乘客被吵醒。

空姐挂着歉意的笑容走过来劝解那男人，却被他要求去找向惟析过来和他赔礼道歉。

空姐无奈看向向惟析。

她走到向惟析身边，还没开口说话，暴脾气的rapper就从宽大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红灿灿的RMB。

他朝那个男人用力砸去：

“这里是十万，够买你闭嘴了吗垃圾！”

男人被钱砸了个满怀。

他脸上有被人羞辱后的难堪。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把钱砸还给向惟析，可十万块，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捏着那十万块钱，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座位把手，窘迫又尴尬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向惟析见此，嗤笑了一声。

“无聊。”

带着丧气的声音压下了他的嗤笑。

向惟析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映入他眼帘的，就是望舒面无表情的脸。

说无聊的人是他。

向惟析的脸涨红了。

他这是被小看了？还是被嘲笑了？

他张嘴，想要问他自己到底哪里无聊了，可望舒已经再次转头。

向惟析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一样，他恼怒的冷哼了一声。

之后直到飞机降落，望舒都没有再去“撩拨”向惟析。

他能感觉到向惟析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

很好。

等下了飞机，他一定会凑上来和他说话。

望舒确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