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今天我就跟他拼了，大不了就死了去，反正都死了管他什么脊梁骨的，老子今天不在乎了。”

被抱住的刘权不停的挣扎，吼叫，眼里更是对其露出了恨之入骨，要是没人拦着，怕真是杀了他爹都有可能。

老头子此时看到有人在身边，一口气也顺过来，母亲也是不停的给他顺气，忽然间他又是一巴掌甩在母亲的脸上。

怨恨的骂道：“你个婊子，生的狗东西，都敢打老子了。”

“婶儿，你没事吧！”李剑一把松开老头子，连忙去搀扶刘权他妈，看着阿姨手指上的血，他眼里的泪水也开始直直的打转。

“哈哈哈，你看到了吧，北龙！这就是我爹，这就是我叫了二十来年的爹，你看到没，连我妈他都动手打，你说他是人吗？

他是畜生！他就是个畜生！！”

刘权回头几乎疯狂的看着汪北龙，看的汪北龙心里全然不是滋味，抓住他的手也松开了一些，嗖的一下刘权就挣脱出去。

跳起来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爹的肚子上，后者一瞬间两腿一软往地上一跪，面色狰狞，扭曲的不成人样，然后在地上不停的扭动。

嘴里……嘴里开始哀嚎：“打老子了，打老子啦！儿子打老子天打雷劈啊，这个孽障从小就没拿我当爹啊，今天他要杀我啦！”

“杀就杀了。”

刘权也是一股狠劲儿冲上头，看着案板上的菜刀，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提起菜刀就往他爹跟前走过去，伸手就准备剁下去。

“我的天爷，权儿哥，你别！！”

汪北龙着急的叫着，一个箭步走过来就扒拉着刘权，两个人扭在一起，汪北龙的手也不停的去抓着刘权的右手。

煤油灯下，泛黄的灯光让菜刀亮的直教人眼珠子都睁不开，明明不是很亮，但是寒气让人汗毛倒立，看过去刘权宛如杀神一般。

“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地上的老爹有些怕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可这话听在刘权的耳朵里，就像是在给他一个嘲笑老父亲的机会，他冷笑道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道：“那也不看看老天是不是不开眼，看不到你做的事情，你是人吗？”

我是人吗？他爹心里不知道为何被这一句话，忽然问的有些发怵，回想之前做的这些事情好像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但是之前的人不都是这样么，男人不就是大男子主义，自己又没有做错，以前一个个都是这样，那娶了婆娘事情自己还做个毛，就该享福。

前面他爹还能有一点忏悔，但是不知道怎么地，想到这里一下子就硬气起来，虽然疼的在地上打滚，但好像还很有骨气。

回应着：“是个男人不都是这样。”

他倔强，他自私，他让人恶心，想砍死他的心真不是一朝一夕，刘权又往前面走了两步想要动手，他妈也跑过来抱住刘权。

几乎是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大儿子，抽泣带着恳求道：“儿啊。他还真就是你老子，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这么做啊~”

寂静，沉默，屋外传来几声狗叫，虫子也开始叫了起来，天气越来越冷，它们在做着最后的狂欢，好像马上这一切都没有了。

刘权的心也开始一点点的冷下来，他无力的放下菜刀，把他妈扶了起来，自己浑身是血，却提起衣角就那一块儿时干净的，擦拭母亲的泪水。

拍着母亲的后背，他泄气了，他狠不起来，无力的宽慰母亲：“妈，没事了，我不打他了。”

听到这句话，李剑跟汪北龙的心都放了下来，赶紧带着几人跑去卫生所，那医生眯着眼睛打瞌睡，马上就要睡着了。

大门就被人不停的敲着，刚走过来，哐当一声大门就直接开了，然后汪北龙直接塞了一笔钱过来，看着医生指着他们急促道：“快，快看看他们。”

“北龙？李剑，这……这不是刘权他们一家妈？”医生满脑子疑惑呆呆的看着他们，好在李剑一把拉着他来到跟前。

医生马上开始把他们安排下来，先给他妈包扎一番又给刘权开始弄着，他爹直接被塞了一片止痛药，后者骂咧咧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

闻言医生也不做声，默默的给刘权包扎好了之后才走过来给老头子动手医疗，全程对他爹也没有客气过一个字。

这是让老头子心里很不服气，张口就骂爹骂娘的，可医生没惯着他，下手也没个轻重，本来是要小心翼翼的试探被踢的地方。

他干脆，猛地一伸手按上去。

“哎哟！！”杀猪般的叫声横空而出，豆大的汗滴不停的从额头开始往外冒着，他爹差点疼死过去，止痛药都不好使了。

一直到晚上一点钟的时候才算是安顿好，医生走过来把多余的钱递给北龙，后者连忙起身说谢谢，同时也把钱塞回去。

医生回绝了，道：“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这货送过来的时候，不说什么我都能猜出来一下，只是可惜了刘权，跟嫂子，真遭罪。”

汪北龙心里全然不是滋味，又牵起了惆怅，为他兄弟感觉到不值，更是验证了刘权他爸不是个好东西，原因就是医生说出来的话。

他们年轻都的时候肯定没少发生事情，要不然也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医生都是父母慈爱之心，伤者就是孩子，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刘叔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真不着调他儿子在外面挣两个钱是多不容易，上次身上的伤好了才多长时间。

现在又被弄的浑身是血，每一段时间还养不好，但是这回儿刘权是不敢不在家里住了，他知道要是自己在外面养伤，留他妈在家里。

这自私自利的老父亲，肯定又做不出来什么好事，那估摸着弟弟妹妹后面也是会遭殃，回去的路上汪北龙啥也没说就住下来，李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