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和物业的人商量了一下。

两人换了身制服，在傍晚的时候开始小区内上下检修。

当然这也是最近物业刚好在检修管道，他们也趁着机会混进去了。

进进出出好几家，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冬季长期使用空调不透气，还有使用燃气取暖不通风等一些事项。

季烟和蒋越也都像模像样的提醒。

终于到了李明哲家里，开门的不是李明哲，也不是他妻子，而是一位有些年纪的阿姨。

一说是检修的，立马迎着人进来，顺道说起厨房那屋顶上漏水这事儿。

季烟和蒋越自然不参与这种更专业的检修，只在周围看看其他问题。

等看到摇摇床上的小孩，季烟才神色一滞。

孩子乖巧可爱，正在熟睡着。

季烟多看了一眼，门口一声厉喝，“你们谁啊，为什么在我们家里？”

李明哲和妻子黄娟提着菜回来了。

黄娟也是第一时间把孩子送进了卧室，还一边对阿姨说，“妈，这样的天，豆豆睡着了，怎么不抱进卧室，万一感冒了又得难受了。”

“哦哟，我正要抱呢，他们这就来了，而且男娃娃不该这么娇气的。”

黄娟直接关门，就没再出来了。

李明泽放了菜，把阿姨拉去一边，“没事儿，去年那一病，她心惊胆战的，妈你别在意，你看看晚上吃什么好，我们去客厅择菜吧，他们检修我们在这儿也占地方。”

情绪稳定的可怕。

季烟觉得李明哲若是真的被换了，那真是换来个稳定强大的人。

毕竟比较起来，黄娟就显得太过躁怒了。

好在问题不大，检修也快速结束。

季烟本来就是打算要走了，这一家怕是也得从长计议。

听着阿姨在那儿翻找冰箱，“你这不是有鱼吗？肯定得有鱼汤啊！不过什么时候再卖活鸡，感觉好久没有炖汤了。”

李明哲在一边择豆角，“很久吗？上周不才炖过，你忘了啊我现杀的。”

“哦对对对，主要上次那个鸡肉质好，汤也鲜，小娟也爱吃，过两天再买一次吧。”

“好，都听您的。”

这温馨的家里日常，季烟和蒋越听来也多余，从李明哲家里出来，已经日落西山。

季烟和蒋越回去的路上，接了个云池的电话。

蒋越什么也没听见，就听到季烟喊了一声，“掉头。”

“这么突然吗？”

季烟翻找资料，“我朋友告诉我，她知道我们在开始调查李明哲的事情，因为李明哲的分类本来就不一样，她没想到我们会先调查这个，所以没有补充说明，李明哲家里有人被替换，但是还不明确是谁，所以我们这路走窄了。”

掉完头，蒋越悠悠问了一句，“这意思是，那个一岁多的孩子也可能是被替换的？”

季烟看着他。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人不敢深究。

可是…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再次回到李明哲家。

物业的说辞已经不好再用。

季烟只能拿上自己的片子，指使蒋越敲门。

门没开，里边传来李明哲的声音，“谁呀？”

“李医生，我们想找你看看片子。”

门开了缝，李明哲眼神带着疑惑，一看见季烟和蒋越的脸，这才恍然，“是你们两啊！抱歉，下午开会，开完会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我有去门诊，不过都没什么人了，但是没想到你们还找到我家里了，不知道，是谁告诉你们我的地址的？”

蒋越摸摸脑袋，“哦哟，那个医生好像姓张吧，他本来说给我们看看的，我们不放心他，毕竟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嘛，我们看病也是很专一的。”

李明哲明显嘴角抽搐。

季烟也是扶额，他要不要听听他说了什么。

结果蒋越立马靠过来，“哎呀李医生，你看她这个头痛很严重的啊，之前后脑痛，最近发展到前额了，你看方不方便让她进去坐着喝口水？”

季烟本来就无语，他这么说了，她干脆捂着脑袋更加痛苦的样子，“哎呀，这大冬天的，搁哪儿都冷，又累，我觉得这日子没什么盼头了。”

李明哲明显不喜欢这么不积极的。

摆手道，“倒也没那么严重，进来吧。”

两人一进去，眼神就乱转。

蒋越比较直接，“这么快就做好饭还吃了？”

李明哲不解，“你知道我们刚才还在做饭？”

“啊…这个时间不就是饭点嘛！”

好在李明哲没有深究。

“还得要一会儿，你把片子给我吧！”

季烟看不懂片子，但知道给的意见是没什么大问题。

季烟面不红心不跳，等着李明哲一脸奇怪的打量她。

“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啊！是不是被撞的时间有点久，心理上可能有些负担，但病理上是没问题的哈。”

季烟不甘心的拿回报告。

李明哲看着两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眸色深沉，“我在医院就听说，有人在打听我，你们能找到我这里，想必早就想好要怎么应对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很清楚的告诉你们，当年那个患者的死和我无关，我问心无愧，你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李妈妈在厨房响了炒菜声。

李明哲直接去门口开门，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季烟和蒋越不情愿的出去了。

末了季烟还是说了句，“很抱歉打扰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的家人，无论是你的母亲、妻子，还是，你的孩子，都希望你们平安健康。”

门却嘭一声关上。

“我说的不好吗？起码回句谢谢吧！”

季烟表示疑惑。

“我觉得他会认为这是你对他的试探。”

季烟挑眉，“不用他认为，我确实是试探，看样子他家人才是重点。”

这么一想，第二天再来家里的时候，他们找准了李明哲不在家里的时候。

得亏医院忙啊，不然都不好安排。

季烟和蒋越装作是社区人员敲了门。

昨晚除开李明哲，也没人见过他俩。

检修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李妈妈也没个概念。

“您好，我们是社区的志愿者，下午有个新生儿和老年人的免费体检活动，这个是我们的宣传单。”

季烟一早让小七搞出来的，也就弄了几张。

李妈妈一副别人说啥都信的样子，拿过了宣传单又问“确定是免费的？”

“当然啊，您到时带着孙子或者孙女，到时候一起下来，要是收钱你们立马走就是了，保管是免费的。”

李妈妈皱眉，“我去就行了，这天儿冷，豆豆那身板儿容易着凉，我就不带孩子了。”

“也行，反正去检查下也不是坏事儿对吧！您一个人在家啊？那到时候要不要直接找人上门算了。”

李妈妈摆手，“不用不用，我儿媳妇一会儿回来了，我让她带我下去就是了。”

“哦哟，那你家小娃娃在是吧，小孩子这边的检查我能帮忙做，您也说了这小孩子不能出去，怕感染风寒，我可以先来看看。”

李妈妈就是蒙的，也没说行不行，蒋越已经迈步进门了。

等李妈妈有反应了，开始来拦着蒋越，季烟则是插空子去到了卧室。

婴儿房实在天真烂漫。

是一位大海的蓝色为主调，床上的小孩子似乎睡得很熟。

可是季烟稍微靠近，小孩子就猛然睁眼了，“你是谁？”

一岁的孩子，声音还奶声奶气的，可是这三个字音正腔圆，语气也带着愤恼。

好像不是小孩子似的。

“你是真正的豆豆吗？”

“当然。”

季烟轻声一笑。

“你怎么证明？”

“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一具身体，还需要怎么证明？”

豆豆似乎被刺激了，有些不悦的回答着。

“你以为人类在一岁左右，能完整说出这么长的句子，且字正腔圆吗？说吧，豆豆在哪儿？”

床上的孩子似乎也不打算装了，直接翻身起来，“先告诉我你是谁？”

“经历过其他星球生活的人。”

“其他星球？”

季烟也不应答，只是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后背处。

好像蓄一下力，那对翅膀就会打开来。

可是她有打开的感觉，但却没有见到该有的反应。

豆豆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表情跟吃粑粑似的。”

季烟白她一眼，“我一个表情你能看出吃粑粑，难不成是你吃过啊？”

豆豆气的甩手手。

又想说个其他来怼季烟，可他的眼神却发亮了。

“翅膀？你在什么星球啊，居然会有翅膀，好酷呀…”

于是季烟不小心又收获了个小迷弟。

“果然是你。”

豆豆不解，“什么是我？”

“原本的豆豆去哪儿了？”

被季烟这么一问，豆豆神色大变，“你是来调查我的？”

行吧，小迷弟一秒变谨慎。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残害原本这个星球的人，以此获得自己的生存，是破坏整个宇宙平衡的。”

豆豆别开脸，“我没有破坏，也没有残害，是他们自己找上我的。”

“他们找你干什么？”

小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如果不是我，这个孩子就真的死了，这家的男人经历了一些不平等的事情，你也应该清楚，据我所知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