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认的问道：“你说，711基地那些资料你都见过？”

这怎么可能！？

那些资料都被迟俊恒锁在保险柜里，凌楚怎么可能会看到。

可凌楚却一脸坦然，“我没必要骗你，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你呢。”

“你找我做什么？”迟聿压着心头的疑惑问道。

“当然是和你交流一下病情了。”凌楚耸肩，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这不是病。”迟聿蹙着眉头说道，他想起五年后凌楚的遭遇，心头总有些悸动，想了想，又忍不住说了一句，“最起码，在我眼里不是病，我从来没有发过病，你也没有。”

凌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将眼底那抹异样的光很好的掩藏起来。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陈璐那个老妖婆总担心他会情绪爆发，甚至还想强迫他吃没有任何包装的药丸！

“他们想让我公开身份。”凌楚突然说道，他对上迟聿疑惑的目光，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吧，711基地已经被公开了，有人登报公开了711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

凌楚看迟聿一脸茫然的模样，就知道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胳膊肘抵在桌子上，轻俯身，刚想说什么，突然视线落在他的身后，眼角挑起一抹兴味。

迟聿见他不说了，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后，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郁宸将雨衣从身上脱下来，裤腿湿了一半。

他撩撩发丝，额前的碎发粘在额头上，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迟聿身上，他阔步走过去，机警地看着凌楚。

凌楚感受到郁宸身上散发的敌意，微微挑起眉头，“这位是？”

郁宸拉开椅子坐下，跨起腿，一脸冷漠的看着凌楚，“就是你在游戏里开麦嘲讽，还爆粗口骂我的那个？”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喀嚓一声响，“怎么？线上不行，改线下来单挑了？”

凌楚轻嗤一声笑出声来，他没搭理郁宸，很无语的问迟聿，“你这位朋友这儿有问题吧？被害妄想症？”

他说话声音尽管压低了，但郁宸还是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他脸色一沉，刚想说什么，迟聿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安抚道：“他是我一个朋友。”

郁宸也不会真傻到认为那些人会线下来找迟聿，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他睨眼迟聿的手，手掌心的温度沿着肌肤传递过来，他闷闷的嗯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凌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你刚才说，711基地内部秘密就要被公开了是什么意思？”迟聿疑惑问道，“这消息可靠么？是陈璐告诉你的？”

“对，其实711基地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是没有广而告之罢了，上面的人一提到711基地就头大，地方偏远不说，还在无人区，那里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尽管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设备依然没有被淘汰。”

“听老妖婆的意思，是上面的人觉得投资这么多却一直没有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所以不乐意了，想要拆除711，已经有人去那里拍照了，指不定哪天，711基地内部的情况就会被爆出来。”

凌楚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自然了。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告诉我711基地的事情吧？”迟聿喝了口水，只是单纯的为了711基地曝光的事情，犯不着大老远跑一趟。

“聪明。”凌楚兴冲冲地道：“我邀请你加入黑骑。”

“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过几天，老妖婆就会公布我的身份，她说711基地内部一旦被曝光，我的身份能够给我带来一波空前绝后的流量，再加上我的颜值和技术，绝对能秒杀一切。”

凌楚啧了一声，“就是吧，突然被当成异类，被人当成怪物去欣赏，总觉得心里没底，迟俊恒是你的父亲，他连你这亲生儿子都能下的去手，如果你的身份被曝光的话，那肯定更引人瞩目啊。”

迟聿听明白了，这时候的凌楚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大男孩，在711基地待了那么多年，心理还没有太扭曲已经是不易。

如今陈璐又要让他面对众人的揣测和评论，还有异样的目光，他心里应该是害怕的吧？

所以想方设法的联系到他。

“为什么一定要曝光你的身份？”迟聿问。

凌楚一愣，似是没理解他这句话，“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曝光你的身份？”

迟聿不解，“按照规定，我们的身份是保密的，没有人能够强迫我们公布我们的身份，相反的，如果有人在没有经过我们允许的情况下公布我们的身份，也会受到处罚，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看凌楚一脸懵逼的模样，就知道，陈璐给他洗脑洗的特别好，“其实如果你不想公布，可以拒绝。”

凌楚动摇了，他不想公开，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很另类，他渴求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可是没办法，陈璐是把他从711基地带出来的人。

她说过，如果没有她，他可能就死在711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迟聿知道凌楚顾及什么，“其实当初，陈璐把你带走，并不是因为你特殊，而是她收到了消息，要求他们把那些实验体都放了，而你只是因为被分配到了陈璐手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根本不在乎救的人是谁。”

一想到将来凌楚要面临的结局，迟聿又追问道：“她现在是不是总给你吃一种胶囊。”

“……”凌楚瞳眸一缩，片刻，点点头，“是，我不想吃，但是每次都没法拒绝。”

他顿了顿，“她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她说如果没有药物控制，就会被情绪所控制，到时候就会像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