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将他们带去地下一层，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们越走越深，前后面都有人在交谈，他们也有着专属的服务员.

地下表演场的位置是环形的，中间的舞台大到吓人，被厚重到拖地的幕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幕布里面都有什么.

尧尔和初岁在搜身后就被指引去了自己的位置，初岁在表演场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好几个一脸兴奋或者是泰然自若的人，推测里面有好几个人都不是第一次看了.

他们来的还算早了，两人又在位置上坐了二十分钟左右表演场的入口才被人关上，观众席上的光都熄灭了，只有照着舞台的光还在.

在舞台灯光变亮的同时，那厚重的幕布也缓缓被拉了上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如同鱼缸一样的东西.

里面有石头和水草，还有一些小鱼小虾的，唯独没有人鱼.

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也不知道哪里是鱼缸入口，总之刚刚还显得有些空旷的鱼缸就有一丛海藻般的长发从水草中出现了，在那巨大又美丽的鱼尾游动而出的时候，初岁听到了周围观众的惊呼.

那是一条男性人鱼，他的鱼尾很大花纹却和时桓的几乎一模一样，可是这样并不算优质的人鱼却还是蛊惑住了普通人的眼睛.

人鱼在水中自在的游泳，就好像他看不到自己周围都是拿他取乐的观众一样.

他跟着鱼群一起游，鱼尾摆动的幅度很优美，他蓝色的眼睛衬得他的容貌俊美而年轻，让人一眼看不出来年龄.

他好像在笑，也许没有，在水里他游动的动作美丽，就好像他是在里面舞蹈一样.

吸气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这条美丽的生物而短暂失声.

初岁却用力攥紧了拳，她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看着鱼缸里的人鱼，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尧尔的声音清晰又没什么幅度：“书房里的照片上有他，他是时笙和时桓的父亲，时峰.”

照片上儒雅腼腆的男人被妖怪的基因变成了这样俊美的模样，举手投足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不需要开口，仿佛就能让人为了他甘愿沉入海底.

“时桓都没有这种实力……他……”

“看来，他也受到了人鱼的报复，他也被改造了，甚至很有可能是，高等人鱼的改造.”

这样魅惑人心的美丽只有高等人鱼才能做到，时峰的鱼尾花纹并不高级，他曾经明知刘伟的作为依旧决定注资发展人鱼研究的恶果，现在让他也成为了人鱼的研究对象.

“高等人鱼以血换血，给他施法改造身体……让他变成了这样……”尧尔感慨道：“要是时笙他们看到了这一幕，若是时峰还有自己的意识，恐怕真的会生不如死.”

人鱼跟着鱼群一同游入了水草中，那里似乎是一个出口，人鱼退场片刻也不见回来，观众席上这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有妖气，看来还真是空间法术，”初岁看向尧尔询问：“要跟上去看看吗？”

“穿墙和隐身吗？”尧尔饶有兴致：“去看看.”

两人趁着中场休息时间跑去了卫生间，尧尔毕竟是长头发，只要低着头把头发披散下来，那些觉得古怪的服务员也没这个胆子去掀金主的头发.

初岁给两人隐身以后就扯着尧尔进了墙里，她之前拉过轩一和池言以及其他男生，不过他们似乎都知道初岁对男女关系并没有那么敏感，往往也不会占她便宜.

尧尔是第一个在她拉着对方时会回握住初岁的男生.

初岁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尧尔依旧是笑眯眯的，看到她回头还轻轻用了些力，让他手上温热的体温传到了初岁的手腕上.

他们在墙体内快速穿梭，尧尔还记得人鱼退场的大概位置，在两人又穿过一面墙以后，他们落到了一间被水灌满了的房间里面.

初岁给尧尔做了个可以呼吸的结界，他们潜入了水底，才终于找到了正在休息的时峰.

时峰的脸色白得不正常，刚刚在台上因为灯光问题没有人注意到他过于难看的脸色，他的尾巴毫无生气的垂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一脸难受的轻微抽搐着.

尧尔握着初岁手腕的手又用了些力，在初岁看过来以后他伸手指了指时峰的尾巴.

那条在水里优美舞动的鱼尾现在看起来却极为普通，尾巴到腰部的位置还有着长长的一道伤疤，就好像这条尾巴是被人给缝上去的一样……

初岁感觉到了水底的震动，拉着尧尔躲去了墙角.

不多时，水底就凭空出现了两条低级人鱼，他们搀扶起时峰就往水底钻，初岁动作很快，在他们消失之前也一同钻进了空间裂缝里.

水底的裂缝要比陆地的空间裂缝更不稳定，初岁被水流这样卷来卷去的都开始脑袋发晕了，她紧盯着那些人鱼的方向跟着他们.

尽管她给尧尔做了保护罩，却也没想到他能在这样高强度的旋转和急剧增高又开始攀升的压强下还能保持清醒.

他们在海底走了一圈穿过了第二个空间裂缝，而人鱼们这一次的目的地，居然在陆地.

初岁和尧尔破水而出，初岁露出个脑袋看着这全然陌生的湖泊和环湖而生的石壁和海滩，有些摸不清楚这里是哪里.

“酒店里有这种空间吗？”

“应该是人鱼用大量法力在空间裂缝中创造的栖身之所，地理位置上和酒店位置重叠了，但是从空间上普通人是看不到这里的.”尧尔拉着初岁上岸，没一会儿，时峰也被人鱼从水底拖上了岸.

时峰的尾巴被沙滩上的石子割出了一些细小的伤害，他的尾巴因为离开了水还在无力的拍打着，他闭着眼睛，脸上更加苍白.

初岁听到了水花和东西爬上石壁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现数不清的人鱼脑袋从水底探了出来，还有人鱼爬上了石壁，仇恨的看着沙滩上的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