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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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石二鸟(二)
储秀宫中,如懿、海兰一脸着急地命江与彬给舒妃诊治,连一向不怎么来往的玫嫔都关心不已。
舒妃不免有些感动,“劳烦你们还来看我,只是我应该是没多少事的。”
江与彬把完了脉,迟迟没有说出结果。如懿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江与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问道:“舒妃娘娘这段时间是否头痛难眠?”
舒妃点点头,“是啊,不过我一向如此啊,尤其是...”
如懿明白了,自从舒妃的药里加了损伤肾气的药后,她一直如此,只是江与彬此刻面色严肃,似乎又不止是这个问题。
“舒妃娘娘,微臣可否看看还未食完的鱼虾?”
舒妃点点头,让人将装有鱼虾的桶拿过来。
片刻后,荷惜皱着眉过来回禀:“小主,厨房的人说因您有孕,所以日日只送新鲜的过来,没吃完的都给扔了。”
如懿直接问道:“江与彬,你直接回我,是否怀疑舒妃所食鱼虾之中含有朱砂?”
玫嫔比舒妃更加急切的知道答案,江与彬见一屋子人都在等他给出答案,不由得道:“微臣也不敢确定,所食之量太小,舒妃娘娘之前又有类似的症状,所以一时不敢妄言,下次有新鲜鱼虾供上,微臣倒可检验一二。”
舒妃一阵心悸,不由得牵动了胎气,一时间杂乱起来,人人都去关心舒妃。
只有玫嫔失魂落魄,不知所以地回了自己宫中。俗云正要讲话,玫嫔立即制止了。
“你下去吧,务必保持安静,本宫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俗云立刻下去了,玫嫔坐在落针可闻的正殿中,只觉得满目惶恐。不是已经查出真凶了吗?皇后都已经死了,是谁在用这下作手段?
是自己并未找出真凶,还是有人刻意模仿?
玫嫔一时间思绪纷乱,半晌才苦笑一声,为何现在才叫她知道,她已经活不长了呀。
坐到窗边,玫嫔正要感怀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却听得春答应屋中一声清脆的碎瓷声,接着便是有人低低哭泣的声音。
玫嫔心底不悦,心底正烦呢,春答应就撞到了她手上。
刚要推门而入,却听得里面的声音放大了,玫嫔不由得停住了手。
春答应道:“这事儿这么大,你叫我怎么办?”
“求您了,看着我们同在启祥宫一场,好歹救救我吧。”
春答应为难道:“这叫我怎么帮?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我也不求什么,起码护佑护佑的我家人,我也不知道她胆子那么大。玫嫔也就算了,舒妃那可是出身大族...”
“砰”,门被一把推开,玫嫔怒不可遏,“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也就算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春答应一脸惊诧,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那跪在地上的宫女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玫嫔死死攥住春答应,“你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何与本宫有关?”
春答应唯唯诺诺,闻言却紧要牙关,“玫嫔娘娘您别问了,嫔妾不敢说,您也奈何不了她,何必非要追问呢?”
玫嫔气急反笑,一把将春答应推在地上,转而抬起了那个跪地的宫女的下巴,仔细端详过后,玫嫔道:“不是没名没姓的小宫女啊,你似乎是启祥宫人?”
那宫女吓得止不住泪,闻言只敢点头。
玫嫔继续逼问:“你刚刚说什么我也就算了,舒妃又是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间,玫嫔想到了今日的鱼虾,“舒妃的鱼虾是你动的手脚?”
那宫女将要点头,随即又疯狂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过来找春答应说说话。”
春答应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听到,刚要说话玫嫔娘娘您就来了。”
这两人接连否认,玫嫔早已失了耐心,“再不说实话,便去皇上跟前分辨吧。”
春答应面如土色,半晌才道:“不,不要去皇上跟前,我好不容易得宠,不能叫皇上知道。”
见她顾忌,玫嫔冷笑,“那你还不快说这婢子找你做什么?”
春答应闭了闭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先是叫宫女关上了门,接着直直跪倒在地。
“这宫女名叫云萝,与嫔妾曾经同是启祥宫人。云萝她今日来,是找我求救来了。下江南前,嘉贵妃曾交给云萝一个任务,那边是在宫里寻个僻静处偷偷养些鱼虾。云萝不知有何用,但还是依言照办了。谁知她一个宫女,哪里会养这些,买的鱼苗虾苗倒死了一大半,直到近日才有所成。谁知云萝偶尔得知,那...”
春答应不敢再说下去,云萝见已露馅,索性都摊开说了,“那是喂了掺着朱砂的鱼食,奴婢就说如何会死了那样一大片,原来是有毒。后来我得知当初您就是吃了那样的鱼虾才...才不幸的,如今又养这东西,必是用来害舒妃的。舒妃出身大族,万一被人得知是奴婢养的,只怕是奴婢的家人都落不着好。因此来求助春答应,奴婢除了春答应,再不知求助谁了。”
春答应忙向玫嫔求饶,“玫嫔娘娘,嫔妾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求您不要告诉皇上,否则皇上一旦怀疑起来,嫔妾只怕也要背上一口黑锅了。”
玫嫔只觉得后脊发凉,她从未疑心过嘉贵妃,且嘉贵妃还帮过她...
如今一朝打破固有映像,叫她如此自处?若真是嘉贵妃害的,那自己这么多年报仇都白报了?突然想起了富察皇后落水前的话语,“叫你做个一辈子不知道真相的糊涂蛋”。
当时不解其意,只以为是皇后的推托之言,却原来是真相吗?
“你说是嘉贵妃指使,有何证据?”
云萝泣不成声,“嘉贵妃一向谨慎,她做事从来不亲自动手,喂了朱砂的鱼虾已是送进令妃宫中了,连朱砂也一并藏在那里。说是令妃出自皇后宫中,那便让她一脉相承。”
玫嫔的目光渐渐往下沉去,犹如堕下深渊般绝望,幽幽自语:“若真是她?果真是她?”
春答应、云萝不敢回话,只能惶恐的等待着玫嫔发落。
过了许久,玫嫔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我要你在皇上面前,将这些话说一遍。”
云萝摇头,“玫嫔娘娘,奴婢知道您想为了那个孩子报仇,那可不关奴婢的事啊,且您去皇上面前告发她就能一击必中吗?先不说您有没有证据,便是有又如何?她终究是李朝来的,身上担着两国邦交之谊。连皇后娘娘都不能将她处置了,您有那个本事吗?”
玫嫔忽的从惊怒中清醒,是啊,嘉贵妃诬告当时还是皇贵妃的皇后,一样只是冷落了一段时间,后面不依旧复位了吗?
犹如溺水之人抓不住浮木,玫嫔不由得悲绝。
见她如此,春答应道:“玫嫔娘娘,其实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嘉贵妃一连经过了好几道手害你,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您要报仇,又何必正大光明?”
玫嫔心头重重一击,忽的回不过神来。
“我知道了,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吧。”
玫嫔失魂落魄出了门子,春答应这才松了口气。
擦掉眼泪,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惶恐,只见她神色淡然,“你去回了令妃娘娘,就说我欠她的人情已经还了。”
云萝吃惊,“你不过就说了几句话,令妃娘娘可是帮你复宠了的,还给你指明了一条路,你...”
春答应道:“哦?若不是我还有几分用处,令妃娘娘会帮我吗?各取所需罢了,这你来我往,哪里是平等而言的。我人微言轻,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云萝不可置信,“你真要我如此回话?”
春答应轻轻抬头,“不然呢?”
云萝一噎,随即不再说话。她们两人,不管从前如何要好,如今终是主仆有别了。
嬿婉正在院中赏着几只活泼游动的鱼虾呢,听见尽忠这样回话,只是诧异:“她真这样说?”
尽忠嗤笑:“人家如今搭上了太后,自然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如今娘娘还觉得奴才危言耸听吗?”
嬿婉虽然意外,却觉得情理之中,“没有人喜欢一直被人压在底下的,如今她有了翻身的机会,自然不肯再老实听话。你说得对,我终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算了,事情办成就行,其他的来日再说,就算有太后撑腰,也长久不了。”
尽忠笑道:“可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早就坟头草迎风招展了。”
还不等翻过第二天去,宫里已然是闹开了。玫嫔得了失心疯,给庆嫔、嘉贵妃下了牛膝草乌汤。
庆嫔一向与玫嫔交好,喝药时也不疑有他,以致下红不止,从此不能再有孕了。
嘉贵妃倒是没服用那么多,可是萃取了草乌之毒,浓浓的缩成一滴,虽没要了嘉贵妃的命,却也叫她吃了大亏,卧床不起,昏迷不醒。
皇上大怒,严审玫嫔过后处死了她,又赏赐了许多金银器物给嘉贵妃,这事儿就算了了。
若说玫嫔是嫉妒庆嫔得宠所以害人也就罢了,嘉贵妃与玫嫔并没有多少交集,怎么还害得她更狠呢?
只是这各种原因,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了。
而最该知道这个秘密的皇上,此刻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永寿宫,见嬿婉正在院中喂食,不由得一把夺过来扔在了地上。
“鱼虾不祥,以后不许你养了。”
嬿婉诧异道:“皇上?罢了,您不叫养必是有原因的,从此臣妾不要这些便是。”
“嗯”,皇上嗡声答道,宫女太监们识趣的退了出去,皇上难得拥着嬿婉进了屋子。
等人一走,皇上后怕不已紧紧拥着嬿婉,“幸好,幸好...”
说罢便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搂着嬿婉安慰,“那坐胎药你从此别喝了,也许放松心情,不久便会有孕。”
嬿婉自然明白其中原因,闻言也轻轻回抱着皇上,柔声道:“是,臣妾都听皇上的。”
一室春光,只是皇上比之从前更加着急迫切,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表达歉意一般。
玫嫔、怡嫔之子冤枉了皇后的,此刻才开始慢慢回转。
只是误会了多年,皇上的愧疚只增不减,尤其是富察皇后已死,只有将之补偿到嬿婉身上,皇上心里才能好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