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狗头心里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点头道；“青山和还海林那是亲兄弟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何必要互相伤害啊”。

“是啊，爹说的很有道理，都是亲兄弟，何必要互相伤害啊，那海林为什么要伤害他大哥啊，为什么啊”，刘香凤一脸疑惑的问道。

柳狗头被刘香凤问的一噎，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柳红枣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虽然她答应过娘，不能把青山的身世告诉他，可是，现在如果不说的话，这柳狗头一家以后肯定还会缠着青山，青山是要考科举的，怎能因为这些人耽误学业，

柳红枣把刘香凤拉到自己身后，他讥诮的看着柳狗头道；“这真的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柳海林山伤害青山，你柳狗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山只不过是公事公办，你就说他不讲情义，这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们也不用说了呗”。

柳海明听柳红枣知乎自己爹的大名，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他跳着脚道；“柳红枣，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他是你爹，你怎么可以喊他名字呢”。

“嘁～”，柳红枣嗤笑一声接着道；“你问问他柳狗头，我和青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女”。

刘香凤本来还打算和柳青山商量一下的，没想到柳红枣直接就把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柳海明傻了，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柳青山不是他爹的亲生儿子，柳红枣不是，他是知道的，怎么柳青山也不是啊，他还打算把福记食铺搞到手呢，这不是亲大哥了，这还怎么搞啊。

“你，你胡说八道呢吧，大哥就是我的亲大哥”，柳海明也知道柳红枣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所以说这话很没有底气。

柳海明拉了拉柳狗头的衣服，小声道；“爹，你说句话啊”。

柳狗头从听到柳红枣那几句话时，脑袋就好像被打了一闷棍，耳朵里嗡嗡的声音吵的他不能思考，刚刚柳海明的问话，才把他整个人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

她抬眼看向柳红枣，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模样，那个时候的她，低低怯怯的，都不敢抬头看他，在与青山他娘相处的那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不止动过一次要把她卖掉的念头，不过他怕被青山他娘发现，压下了心里对她的厌恶，假模假样的对她好。

青山他娘去世了以后，他不是没想过那个念头，可是那个时候，他想想，家里有一个吃饭少干活多的，长大还可以赚一笔彩礼的人也不错，所以就留下了她，没想到，这一留竟然留出个祸害，她怎么敢，怎么敢把那个秘密说出来的。

柳狗头阴沉沉的看着柳红枣，柳红枣可不怕他，她回瞪过去。娘不仅给他柳狗头买了几十亩上等良田，还给他建了新房子，并且在去世之前，还把积蓄都留给了他，只希望他能好好待柳青山，可是他呢，任由柳吴氏那个老虞婆虐待柳青山，如果她那个时候不是年纪小，自己没有本事，她肯定把柳青山带走，这个秘密憋在她心里好多年了，每次看柳青山一脸儒幕，想亲近，想得到柳狗头认可的时候，她就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她想告诉那个时候的柳青山，不管你做什么，做得多好，他都不会满意的，不是你不好，是你压根就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你做再多都没用的。

可是告诉了他有什么用呢，她那个时候也不过是十几岁的一个孩子罢了，本来以为嫁给你读书人，可以让柳狗头他们高看一眼，没想到，不过是出了一个狼窝，又进了虎穴罢了。

现在的柳青山已经不是从前的柳大山了，她相信，就算他知道柳狗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能过的很好。

柳红枣一步一步往柳狗头的方向走去，她回忆着以前她和柳青山所受的苦难，语气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娘，你柳狗头可以过的这么好，你是不是忘记没遇上我娘，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了，你花着我娘的钱，却这么对待她的亲生骨肉，你就不怕我娘午夜梦回的时候，过来找你吗”

柳狗头被柳红枣的步步紧逼弄的退后了好几步，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柳海明此刻也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讨不了好，他看没人注意他，悄悄的退出了人群，柳林生望着柳海明的背影，很是看不起。

柳狗头结结巴巴的反驳道；“你，你弟弟是一个孽种，我没错，我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他，我的清芸也不会死”，想起最爱的女人已经离开人世，柳狗头对柳青山的恨又浓了几分。

“呸，清芸，你也配叫这个名字，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做的事吗，三番五次想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之所以会早产，不是你做的好事吗，你忘记那个冬天，是你把水泼到她房间门外的吗”，柳红枣说起这个心里就痛的无以复加，她那个时候，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没有和娘说啊，就算她那个时候不懂柳狗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可以告诉娘啊，如果告诉了娘，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柳红枣的话勾起了柳狗头一直都不想面对的记忆，为了忘掉这件事，他还使劲暗示自己，是周清芸自己倒的水，就是想要早点把柳青山生下来，其实，他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他良心不安，他恨自己做了那样的蠢事，才会臆想出这种记忆存在脑海里，只有这样，他才有发泄的地方，没错，柳青山成为了他发泄的对象。

柳狗头使劲摇头，他不承认柳红枣的话，可是那天的记忆却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打的水，为了保险起见，他把周清芸的门前一大片都撒上了水。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他此刻仿佛听见周清芸因为疼痛而哀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