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5班教室，早读时间。

我坐下来的时候，孙立习惯性的拍了我的肩膀，“老师来了，叫我。”

然后他就趴着睡。

教室里的早读声，随着语文老师走进来，渐渐大了起来。

我也拿出那些高考必考古诗，开始背写。

这会儿的黎明，则是在书包里，乐此不疲的做着物理题。

我的草稿纸本来买一次，就能够用一学期，但现在必须买好几次，我自己的草稿纸消耗量增多，黎明则是我的好几倍。

不得不说，学习这件事，如果认真起来也是挺费钱的。

我刚拿语文书出来，正准备要自己默写诗文，突然语文老师走到了我这里。

“李飞书，你过来一下。”

“啊？”我一愣。

看着语文老师没有任何说明，就走出教室，我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没不交作业，也没做错什么事。

……

办公室。

我站在语文老师办公桌旁边，语文老师张丽水坐在座椅上。

一脸的端庄，看不出她的情绪，但根据我多次面见她的经验，她叫我进办公室，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飞书，你的语文成绩，进步很快啊？”

张老师边整理桌面，边说道。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老师到底啥意思。

“你不想坦白坦白吗？”

见我没说话，张老师翘着二郎腿，然后抬头看着我。

以前面对这种阵仗，我都会不敢直视的把头低下来，但这一次我发现我没有。

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的做很多事情，这使得我内心很充实很自信，所以完全没有那种被老师一看，就心虚的感觉。

不过，老师要我坦白什么？

“张老师，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对上张老师的眼睛。

“你知道你这次语文成绩考了多少分？”张老师眼睛里，没有太多善意。

记忆里，我当时考语文的时候，写完作文，还剩下半个小时时间。

但我没有估分，只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我也管不着。

“张老师，我不清楚，不过我最近有复习，所以应该比上次好一点。”

“上次你考了26分。”

张老师向上抬一下眼镜，“就算你有复习，提升空间也不可能离谱。”

离谱？

因为没估分，所以我真的不太懂自己到底涨了多少分，但看语文老师这样，似乎拿到了一个足以让她不敢相信的分数。

我沉默着。

周围的其他老师，则是旁观着我，在工作之余看看学渣被训的乐趣。

“看看，145分！你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张老师从厚厚一叠试卷里，抽出我的试卷来，然后用她那做了粉色美甲的手，戳着试卷。

那动静，仿佛要力透纸背了！

而我，赫然看着试卷上的分数，心头一喜。

想着跟黎明这老鼠，苦学这么一段时间，果然真的没白费，成绩提升飞快。

但对我来说，似乎也只是小小的惊喜，因为知道自己曾经付出过的努力，那些彻夜不眠的时光里，就会对这145分，很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是，语文老师没有这么想，她并不知道这些。

“张老师，这确实是我做的。”

我坦然的微笑，不过也理解语文老师为什么这种反应。

我这个学渣的逆袭，让她太过于惊讶，所以很合理的怀疑，我可能并不是通过自己的真正能力，来获得这样的分数。

语文老师站起来，她穿着长裙，站起来没我高，但眼神非常的冷酷，

“李飞书，学习不好没什么。

但一个人要是没有诚信，那以后在社会上，是很难立足的！”

“张老师，我该怎么做，你才相信呢？”

我目光坚定，没有半点心虚。

我就算是学习最差的时候，也从未想过采取作弊等手段来给自己赢得不属于自己的分数。

那时的我，是一个很认命的人，在低谷就老老实实待在低谷，

是一种自我认知非常清醒的堕落。

“我记得你上次连《蜀道难》，都没能默写出来，你告诉我怎么相信你？”

张老师又用手指，用力戳了几下我的试卷。

似乎那145分的试卷，让她压力很大。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老师，班里一个学渣突然出现高分，我一定也会持有怀疑态度。

如果这是学生靠自己努力考出的分数，我一定比谁都高兴，但更多的还是生怕，这是学渣通过不正当手段做到的，一旦被揭发，那任课老师也会陪着一块丢人。

“《蜀道难》？”这篇古文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因为黎明一直在叮嘱我，要重复背诵，不然就会忘记了。

所以我的脑海里，已经对它熟得不能再熟。

“我现在已经可以默写。”

我一脸轻松的说道。

张老师表情很复杂，她好像看到我不太一样，因为以前我在她面前，就只有低头被教育的份儿，哪有这种抬头挺胸的时刻。

“可以借一张草稿纸吗张老师？”

我问道。

张老师没点头，但也没说不允许，我顺手就拿来一张桌面上的草稿纸，然后拿着张老师笔筒里的一支笔，开始默写《蜀道难》。

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我就默写完成。

这时候，上课铃打了。

张老师看着我写得一字不差的《蜀道难》，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你让我平静一下，你先去上课。”

“好。”

我离开了办公室。

当我回到教室，刚进门那一刻，就看到同学们看我的眼睛不对劲。

我一直都是班级里空气一样的存在，平时根本不会被人注意到，毕竟学渣+内向这种性格属性，真的不会在班级里讨喜。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家仍是在盯着我看。

旁边孙立，也是这样看着我。

“看我干吗？”我感觉有点不自在，不是很喜欢被围观。

孙立凑近我，小声说，“听说你语文考了145分？”

“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我这进办公室一会的工夫，已经在班里传开。

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小子怎么作弊的，也不教教我？”

孙立暗戳戳的，跟语文老师一样，似乎已经认定我是作弊无疑。

“我没有作弊。”

我淡淡说道，没必要多加解释。

这时候，数学老师来了，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