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潜的脸色很难看。

那6936保险箱里竟是空无一物！

这五年来除了日常的清洁，没有人进入过这个房间。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或许……”梁潜冷静下来，“一开始就是没有的？”

“不可能。”财先生的声音响起。

一道红光闪过，张开的血色之门中，迈出了一身黑衣的财先生。

梁潜冲他躬身行礼，财先生却是看也没看一眼。

迈步来到那保险箱跟前，站立半晌却蓦地回过头，他深吸一口气，感知着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背在身后的右手在手表上敲击着。

少顷，就在梁潜开口想问财先生在干嘛的时候，只见他左手一挥，点点黑色的粉末泼洒开来，在空中纷纷扬扬，却也不让人觉得呛。

“果然……”

财先生攥起双拳，一副皮手套被攥得咯吱咯吱作响，墨镜背后的眼神蕴含了千万杀机。

梁潜也回过头，只见一道裂缝赫然显现。

那是一道……空间裂痕？？

“只有地府次元神术能砍出这样的裂痕”

财先生的声音十分冰冷，“棋差一着，被炎庆甲抢了先。”

梁潜站在财先生身边，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过了多久，财先生好似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接着又笑了一声，接着是放声大笑。

笑声结束，他拍了拍梁潜的肩膀：“走，我们去演一场戏。”

……

常空不知道电梯走了多久，只知道它一直向下。

这是一台挺奇怪的电梯，没有任何按键，只有一个插的卡槽。

将房惠惠给的房卡插进去后电梯就自行启动向下，估摸着至少应该到了地下一百米的深度。

叮。

电梯缓缓停下。

……但是门好像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常空上前，房惠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呜呜呜地叫着，但还是无法阻止卡被拔出来。

就在房卡离开卡槽的那一刻，整个电梯里柔和的光线瞬间变成了警报的红色。

同一时间，常空的感知当中，这个电梯也化作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这个电梯该不会自爆吧？？

咔哒。

常空果断地将卡又插回了卡槽之中。

电梯的红光刹那间熄灭，虽然电梯没有再亮起灯光，但感知当中那道危险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他咽了口唾沫，刚刚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几人便在那生死线上徘徊了一遭。

还没等帮鬼神做什么贡献的，直接让鬼神发小卡片了。

温诺强压下内心的惊慌和愤怒，看向房惠惠，沉声道：“现在该怎么出去？”

房惠惠摇了摇头，李东泽拿出抹布，房惠惠露出一丝苦笑：“出不去了。”

“出不去？”李东泽又惊又怒，挥手之间一根锋利的枪头便出现在房惠惠的咽喉，只需微微一送，她便是个当场毙命的下场。

“当、当……当电梯启动的时候，它的开关就不、不、不受我们控制了。”房惠惠的声音很颤抖，讲话让常空很不爽，“除非……”

怎么比我还能结巴。

尤其是说话还大喘气儿！

“除、除……除非什么？”常空问道，有意无意地还模仿了一下房惠惠的“结巴”。

房惠惠刚要开口，只听耳边又是一声“叮”的轻响，脸上被一束光芒照亮。

常空抬起头，面前的电梯缓缓打开，面前的一片洁白还有点儿晃人的眼睛。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墙壁地板，甚至房间里的设施也全部是白色。

偌大的房间少说有上百平米，除了若干医学设备和电脑之外没有任何的遮挡，因此看着格外的开阔，而在房间的正中央，被那些医学设备和电脑围绕着的，正是一张病床。

李东泽在房惠惠脖颈上轻轻一磕，她便昏了过去，迅速地给她绑好、堵好之后，随着常空和温诺来到了病床之前。

床头的那面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笃笃笃。

温诺轻轻敲了两下：“这是块单向玻璃。”

常空和李东泽对视一眼，这意味着墙的另一边可能还会有别的秘密。

三人最终还是先来到床前，床头摆着一本《孙子兵法》，还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病历本，常空拿起来细细翻看着。

“是个植物人了么……”常空的视线从病历本移到了床上，有些惋惜地看着这个不过八九岁的稚童。

温诺冲常空使了个眼色，问道：“他叫什么？”

“哦，财先生的儿子叫……”

常空将病历本翻到最前面，病人信息映入常空眼帘，却让他眼瞳猛地一缩。

见常空停下，李东泽抬头，接上他的话：“叫赵云龙，对吧？”

常空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李东泽和温诺两人，缓缓点头。

“看你的样子，之前听说过这个名字？”温诺也有些吃惊地问道。

常空缓缓点头，仔细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这是我老爹和大雷叔曾经查过的一桩案子，跟我妈的意外应该也、也有关系。。”

李东泽拖着下巴想了想：“也合理。”

常空一愣，但没开口问什么，再低下头去，却是被病床上这张年轻但苍白的脸吸引了注意力。

“咦？”

他感觉这张脸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

“觉得眼熟吧？”李东泽笑嘻嘻地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常空。

这一次，常空立马认出了照片中的人：“诶，这、这不是……”

常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侧头看向床上的少年，又看了看手机中的照片，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然后直接把李东泽的手机抢过来放在窗边比较。

“嘶——”常空直起身子，倒吸一口凉气，“提线木偶是财先生的儿子？”

滋——啪！

一道电弧在众人的不远处炸响。

紧接着，这间病房的灯、设备开始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

常空眯起眼睛，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设备，胸口小火炉隆隆旋转，强大的记忆力让常空迅速捕捉到了这闪烁灯光传递的信息。

很简单的一串摩斯密码，翻译过来——

“你好，常空。”

砰！

灯光同时关闭，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余留维持生命的医疗设备运行着。

嘀、嘀、嘀、嘀……

心电图平稳的跳着。

滋滋滋——

又是一阵电流声，又是“砰”的一声床头的那面单向玻璃泛起了波纹。

紧接着，一张全部由绿色0和1两个数字组成的人脸显现出来。

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人脸似乎只是在盯着常空愣愣地看。

“提线木偶？”李东泽挡在了温诺身前，开口问道。

常空也看着那张脸，好像觉得它有些不一样，那人脸也没有回应李东泽，只是看着常空。

“你好，云龙。”常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他迟疑片刻再度开口，“或许你更喜欢另一个名字……”

常空看过提线木偶的资料，融合成为叛神，所用的人间神灵肉身，是一个从垃圾桶里被捡来的孩子。而提线木偶操控的若干具木偶身当中，那作为B006而存在的木偶身中，更多的承载的或许是那个孩子的记忆和灵魂。

“木偶，你好。”

“你好呀，好久不见。”

人脸终于发出声音，像是个八九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