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途市华夏银行的S级保险库，即便是放眼整个华夏来说，都是顶级安全的地方。

且不说巡逻的安保人员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保险措施更是严之又严。

就仅仅是想要站在保险库之前，就需要过三道顶级严密的关卡，而保险库本身的安全门，采用了数十年前天外陨铁的材料锻制而成，配上了268位密码锁。

进入这道门，输密码就需要不少时间。

更不用说那保险库之中，还有若干个保险箱，每个保险箱都有着用户专属设定的不同的密码。

而就在这天，许久没有移动过的保险库大门，被悄然推开。

“姬小姐，请进。”

两个安保人员跨立在门两侧，带着圆框眼镜、梳着精致中分的周副行长做了个自以为相当绅士的姿势，冲着身旁的黄衣女人微微躬身。

自从去年，赵行长因病休假之后，银行的大小事务便一直都是由他来打理。

眼看着到了年底、又来到了新年，赵行长依然没有病愈回归的意思，周副行长越发地开心起来，再这样下去，上头的市领导、省领导定然会心生不满，又加之这位姬瑜柳小姐，是银行很久之前的VIP客户，这次是市里领导特别点名由自己来接待，伺候好她说又是自己业绩上的功劳一件。

嘿嘿，早晚，那行长的位子得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姬瑜柳整理了一下风衣，迈步走入：“麻烦带我去6936号保险箱。”

周副行长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快步来到姬瑜柳身前半步的位置：“请随我来。”

走过几个隔间，周副行长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停下。

“这里是我们最最安全的保险箱的储藏室。”周副行长掏出特制的钥匙，插入锁孔，接着不知又按了哪里，只听门锁又“咔咔”响了两声，这才向左轻轻一旋。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效应被触发，那房门之后不知道多少道门闩接连打开，两人这才进来到了这6936保险箱跟前。

“那姬小姐，您请进，我在门外等您。”周副行长微微一笑，抿了一下自己的分头。

姬瑜柳冲他温婉一笑，笑得他神魂颠倒。

但下一刻眼前一花，姬瑜柳的面庞在一个瞬间突然变成了满脸褶子的老头子。

周副行长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望去——依旧是那笑靥如花的姬小姐。

“辛苦周副行长了。”

“哪里的话，都是应……”周副行长躬身，但是话音却戛然而止。

刚刚的音色哪里还是姬瑜柳那刚刚冰冷高贵的清脆，分明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才有的！

而且抽了不少烟！

周副行长抬起头，只见到一抹五彩之色，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

东途市第七人民医院。

“所以，财先生还、还有个儿子？”常空追上李东泽两人，低声问着。

李东泽点头：“就在这家医院里。”

叮。

电梯到了，三人走上去，没有言语，李东泽从纸袋里掏出一张卡，在电梯上轻轻一扫，接着径直按了顶层的按钮。

“顶层……那不是院长和医院高层的办公区域吗？”常空眨巴着眼睛，“并、并且，你们这门禁卡从、从哪里搞来的啊？”

“说过了……749局不是吃素的啊。”温诺有些微微无奈，从袋子里又掏出三件白大褂和口罩，分给几人换上，“到底去集训了六个月的是你，还是我们俩啊？”

常空这才注意到温诺手中的纸袋——能装这么多东西，定非凡品啊！

电梯一直向上，几人换号服装后便正襟危……站，气氛有些安静和压抑。

李东泽从大褂之下的裤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一块脏脏的抹布，放到大褂口袋里。

“怎么还、还有块抹布？”常空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东泽神秘兮兮地说着，“马上就用。”

常空接着看向温诺，很认真地高高举起手：“我觉得你们还是应、应该跟我讲一下来龙去脉。”

温诺和李东泽对视一眼，接着缓缓开口：“或许你还记得郭倡廉这个人吗？”

常空一愣。他当然记得。

郭倡廉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之一。

哦，准确来说是消失的副校长，也正是因为他的神奇失踪，也才能给蒋轶空出一个位子，来到第一外国语。

“这跟……郭、郭校长有什么关系吗？找到他啦？”常空问道，他突然意识到去年的国庆之后，父亲突然失踪的一段时间或许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

“嗯，几个月前，他被749局抓住了。经过几个月的审讯，他终于招待出来了一些事情。”

李东泽按了按太阳穴，他尽可能地用最简单的语言复述着整个事情，“郭倡廉是叛神组织的一个区域二级分销商，统筹整个东途。”

常空还是没太明白：“分销什么？”

“来自他们一座神秘加工厂的产物。”

“可以造神的加工厂。”

叮。

电梯开了，行政层到了。

常空识趣地没再开口问询，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病历本，和李东泽一起跟着温诺下了电梯。一路上，温诺十分冷静地跟每一位擦肩而过的教授、主任们打着招呼，丝毫看不出一点儿生疏，反倒是后面的两个汉子，走路的姿势有些拘谨和奇怪。

哦，院长又带新的小伙子们来了。

众教授们相视猥琐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东泽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轻轻一敲镜腿，无形的电磁波便扩散开来。

安保监控室中。

看着监视器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突然觉得眼前的屏幕花了一下，视线盯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院长带着她的新“男宠”经过走廊，来到了院长室门口。

动了动手柄，工作人员自觉地将摄像头移动了一个角度。

后面这里可能会接收到一些不太让播出的画面和信息，这已经成为了一个隐形的规定了，院长带新人来的时候，一律不拍摄院长室门口的画面。

还是牛皮纸袋，李东泽从中又掏出一张卡递给温诺。

常空已是见怪不怪，很顺利地，三人刷卡、开门，就这么无人遮拦地走近了第七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很小的时候自己随着常一念来过这里，见过一次院长。

是一个很温柔的南方阿姨，只是自己老爹似乎很不喜欢这个阿姨，甚至带着一点儿嫌弃和厌烦。

还别说，今天温诺的扮相，和院长阿姨倒是真的差不太多。

“那座加工厂生产的卷轴和其中的碧绿色液体，可以让人短暂地拥有叛神的力量。也是真正改造成叛神的核心原料。”

李东泽突然开口，吓了常空一大跳，“我们管它叫【碧波】。”

经过院长办公室的几位教授也被常空刚刚的惊呼吓了一跳，但纷纷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快速离开了行政层的这个角落。

“院长玩儿得越来越刺激了……”

屋内，常空捂着小心脏愤愤地瞪着李东泽：“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能比你现在大声？”

啪！啪！

温诺挥起小手，在两人的后脑勺各自狠狠地拍了一掌，接着李东泽刚刚的话讲道：“【行者】和749局在最近几年当中发现，越来越多抓捕的叛神，到最后发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而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你的妈妈，也曾经是这一条【碧波】供应链的一环，是郭倡廉手下的三级分销商。”

常空一愣。

“别急。”温诺拍了拍常空的肩膀，“你妈妈不是坏人。”

“姬阿姨她通过郭倡廉，摸到了加工厂的位置，并上传递给了大雷叔。”李东泽翘起大拇指，“于是在与749局的配合之下，现在【行者】和749局已经共同安插了诸多线人潜入，就等时机成熟，将那工厂一窝端！”

“两、两个问题。”常空冲两人比了个耶的手势，“第一个，加工厂的位置在哪里？”

李东泽摊了摊手：“不是咱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

常空点头，这个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第、第二个问题，这跟银行保险箱里的人参果有什么关系？”

“其实……那里面究竟是不是人参果，现在749局都没有确切的定论，目前所有的信息也都只是一个猜测。”温诺开口，“但可以知道的是，那是姬阿姨冒着生命危险从加工厂里拿到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少了那个东西，工厂便无法生产【碧波】。”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姬阿姨也被列入了叛神组织的追杀清单之中。”

常空后退两步，靠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心脏跳的有点儿快。

原来……这才是母亲车祸的真正原因吗？

“稍后再感伤，常儿。”

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温诺和李东泽看向常空，“该干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