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晴、徐万里等人战斗沟通的无线电频率是MF776频段。

魏广一早就告诉了常空，但他一直到现在也没敢加进去。

因为不久之前的那个相遇实在是太过尴尬。

属于一想起来脚趾就会开始抠三室一厅的程度，更不用说加到无线电里几人聊天的情况了。

蒋晴晴自然是也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常空的无线电信号，但十分心有灵犀地，她也没有把常空的信号拽到频段里。

“常儿怎么还没进来。”

嗯，现在唯一希望常空赶紧加入频段的只有徐万里一个人。

他现在只想站在常空面前狠狠地指着他鼻子笑话他。

虽然现在任务还没有结束，但他就是这么心大的一个人，毕竟刘谭清已经交给了崔麒，三人正在大龙山的人群之中搜索着彭易三小只的踪影。

滋滋。

无线电响起来。

“定位到彭易、林一瑞和周飞的位置。在那个大坑里。”

徐万里三人一愣，停下了搜寻的动作。

白白追了半天、找了半天，结果要找的人压根儿不在这个地方！

但很明显徐万里关注的不是这个重点。

“是……常空吗？”

常空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是我。”

徐万里眉头一下子飞到了天上去，刚刚要开口大笑，常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但他们身边有其他人。”

常空不认得这个大斗篷里的人，但它手边将近两米的斩马刀和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却令他胆寒。

上一次感受这股强大气息的时候，是在鬼神爆发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是跨越了天地之隔后，踏入的神境之下最强的境界——天阶！

滋滋。

“这是被749局列为‘绝密’等级的高位叛神，代号‘零婆婆’、‘屠神’，五年前曾经是A序列巅峰的存在，但目前，很显然已经晋升到了传说中的S序列。不要冲动，等老魏过来。”

李沂水的声音加进了无线电频段。

零婆婆、屠神。

很难想象这两个给人感觉冲击极大的代号竟然属于同一个叛神。

常空身子低伏在灌木丛中，向四周望了望，却并没有发觉李沂水的身影。

嗡。

小小的震动一闪而逝。

常空猛地一愣，迅速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是小火炉久违的震动。

但紧接着，常空却绷紧了身子，又低伏几分。

下一秒，零婆婆瞥了过来，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但常空所在之处的温度却瞬间降到了-10℃以下，那正是来自地府之中幽冥气的力量。

纵使常空修行触摸到了玄阶的门槛，身蕴两道神火，依然是被这骤降的温度冻得打了个哆嗦。

默诵《孟子》，虽然小火炉并没有反应，常空也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去唤醒在体内沉睡着的神灵力，此刻的体内，已经从一开始的涓涓溪流，变成了大江大河。

若仅仅是按照体内灵力的雄厚程度来说，常空早就应该突破到了玄阶，但就真的宛如有一道无形的坎儿，每次常空有感觉即将突破的时候，总是会被那道坎儿生生阻拦回来。

常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非常会和自己和解。

突破无果一次两次之后，他也就不强求了，即便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在集训营中突飞猛进，他的内心也只不过是微微泛起波澜罢了。

仿佛知道自己是男主一样。

神灵力遍布全身，抵御着骤降的温度。

随着常空身体的抖动逐渐减缓，零婆婆的目光也移回到自己面前那被牢牢绑在一起的彭易、林一瑞和周飞身上。

嗡嗡。

这次震动的声音比刚才又大几分。

常空身子陡然一僵。

只是这次，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胸口竟是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嗡嗡嗡——

“大爷的！”

早干嘛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的启动！

常空暗骂一声，甚至都没有再抬头看向零婆婆的方向，径直就地一滚，脚下一蹬便出现在了五米开外。

只是那暗红色的、长约两米的刀芒从后面横斜着几乎是在一个呼吸便来到了他的身后。

甚至常空的后背都感觉到了丝丝冰凉。

不对！

那不是刀芒！

那就是零婆婆手里的那把大刀！！

常空眼瞳收缩，双脚错步，身子骤然倾斜，几乎完全贴到了地面上。

千钧一发，斩马刀贴着常空的脸颊划过，常空的脚下不停，向左一蹬，身体瞬间向着相反方向转折。

轰隆隆——

暗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刻，眼前的树木瞬间一棵接着一棵相继歪斜、倒塌，封住了常空远遁而去的路。

“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汩汩暖流再度从小火炉中流淌而出，灌注双腿，骤然爆发出一阵强横的力量，常空竟是一跃跃上了倒下都有两米多的树干之上，脚下又是一股能量炸响，下一刻便腾空而起，就要逃之夭夭。

这动作行云流水，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障碍，常空也完全没有减速。

但他丝毫不敢大意，心中只是想着能多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想说从零婆婆手下逃走？

做梦呢。

一个黄阶，一个天阶，横跨了足足三个大境界，没有被摧枯拉朽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还逃跑？

那零婆婆又不是你妈。

（作者：对不起常空，我收敛一下。）

常空忽然觉得眼前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法则：禁空。”

清脆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常空只觉得一股无形巨力落在身上，向上腾空的势头瞬间调转了方向，让他一头扎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头一惊，只是很快便冷静下来。

腰腹用力，一个鲤鱼打挺翻身……

噗通！

翻了个身倒在地上。

禁空！

常空眼瞳中闪过一丝惊骇。

那零婆婆居然真的能够控制法则吗？？？

上一次看到有人控制法则之力，还是鬼神在集训营一众人面前用出【忘川神术】的时候。

但要知道，他可是一尊真正的神灵啊！

嗡嗡嗡嗡——

常空站起身来，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一袭白袍子。

他知道，所谓的“禁空”法则，对零婆婆并没有起作用。

在那一层薄纱笼罩的范围内，她就是神！无限接近鬼神的存在！

“你的气息有点儿熟。”

白袍之下，是和那清脆声音截然不般配的枯槁与苍老。

她的手中托着一本漆黑的法典，散发着诡异的波动。

抬手一招，暗红色的斩马刀回到零婆婆的手中，纤细瘦弱的身躯，扛着两米有余的大刀，这是一幅如此不和谐的画面。

瞧着她苍白脸上的狰狞疤痕，看着那猩红的机械眼眸，常空咽了口唾沫。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随着胸口的小火炉旋转的愈发剧烈，暖流已然和神灵力纠缠在一起，充盈了全身，甚至有点儿发胀。

这是常空第七次体验这种感觉。

他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