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战况逐渐焦灼。虽然刘大雄在体校训练了将近两年，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技巧上都比高中的学生们强出不止一个档次，但在徐万里、大志两人熟练配合夹攻，以及众人集中盯防刘大雄之下，还是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实力。

但即使如此，场上的比分在第二节还剩下最后半分钟的时候来到了理科42：50文科。

落后八分，最后30秒。文科球权。

刘大雄向前突进，被大志牢牢挡住，刘大雄的脸色阴沉下来。理科球队中，无疑徐万里和大志代表了顶尖水平，但二者相较之下，还是大志的威胁更大，因为他的身体素质极其优秀，跟自己已经专业训练两年的体校生都能抗衡，而徐万里仅仅是凭借着运球技巧。

所以……

“吱——”一声哨响。大志犯规，文科方罚球。

刘大雄甩了甩胳膊，对着大志嘲讽道：“这一巴掌拍得还能再响一点儿吗？”见大志不回应，又喊道，“诶，小子，跟你说话呢！”

大志也扬起下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恶熊”：“能，不信你可以试试。”

刘大雄轻笑一声，一口唾沫吐到大志脸上。

虽然是一口唾沫，但却像是一个火星子一样，瞬间点燃了大志的脾气。李国庆在场边也面色一变，这大志的暴脾气可是人尽皆知，虽然之前的比赛中并没有出现球场打架的事件，但也不是没可能做出来。

一只大手死死地拉住大志，大志回头——正是徐万里。

“还在比赛，忍住，忍住。”徐万里轻声说着，“一会儿你去抢篮板，我准备快攻，还剩下12秒，来得及。”

大志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稳定住了情绪。

常空紧张起来，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丝十分熟悉的味道。

到现在每每想到自己脚踝的那声脆响，好像都还会隐隐作痛。常空活动了一下脚腕，虽然这伤老早就好了，但他总觉得疼。

罚两球。

哨响，第一球，空心入网。

第二球。

场内众人绷紧了身子，这一次的篮板球对第二节的最终比分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哨响，出手。“哐”球打在球框上，高高弹起。

大志脚底发力，化作一支箭高高跃起，牢牢地抱住篮球。

回头，徐万里已经跑过了中场，文科班的队员们也察觉到了徐万里的跑位，急忙回防。

不等落到地上，大志空中胳膊一轮，篮球像是导弹一般飞向文科的半场。徐万里稳稳接住，三步上篮行云流水。

理科得分。

上半场两节结束，比分理科46：51文科，理科落后5分。

但还不等结束的哨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体育馆。

常空握紧了拳头，身体开始发抖。

蒋晴晴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趴到围栏上，她好像没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大志怎么受伤的？”

篮板下，校医、队医以及队友们已经将大志团团围住。

常空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蒋晴晴身边，语气中的冰冷让室内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七年前，我、我就……是这么伤的。”

蒋晴晴看向常空，捂住嘴巴。

常空面色阴沉，道：“快、快攻的时候，几乎没、没有人注意罚篮板这里发生了什么。这、这时候，如果队、队友有意遮挡，刘大雄只需要做……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就能让落、落、落下来的抢球的队员大、大概率受、受重伤。”

“……伸脚。”

……

“最好让他以后减少剧烈活动了，至少到成年骨缝闭合之前一定要注意，否则可能会有后遗症。”医生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呼呼睡去的常空，脸上的泪痕微微泛白。

“孩子马上升初中，体育的相关考试怎么办呢？”姬瑜柳一身素色长裙，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10岁孩子的妈妈了。

“最近半年到一年时间不要让他参加了。”

常一念轻轻拍着妈妈的肩膀安慰她。和姬瑜柳一样，虽然是已是将近不惑之年的年纪，但丝毫不见老态，气质儒雅、身材匀称、目光依然澄澈，朝气蓬勃的气息放在一众家长中一眼就能瞧出来他的不凡之姿。

“那篮球……”常一念小心地问道。

医生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常一念轻叹一声，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田医生多费费心给孩子治疗，我在银行上班，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我就好。”

小常空翻了个身，背对着隔帘外的医生和父母，豆大的泪珠划过脸庞。

……

大志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脚踝，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扭曲，但明显是伤到了内在的关节。

中场休息10分钟。

大志已经被救护车送走，李国庆即便是心头暴怒，也要强行按压下来安排战术。不过身为“双子星”之一的大志已经受伤离场，这样对刘大雄的限制就更小了。

更重要的是，大志的篮球生涯说不定会因此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