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觉得，是江伏虞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

她见过江伏虞为数不多的几次，见他都是穿的月白色，从没有穿过其它颜色。

今日见着他穿上这身青蓝，总觉得配上这张脸又加重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我……我也去，洗……洗洗。”长春收回视线，抱着木盆咬紧嘴角，朝门外走去。

锅里边还剩下大半热水，足够她擦洗身子的了。不可能再回去江伏虞住的屋子里，她在侧边寻了个空屋子，将东西和换洗的衣裳放在地上，把门销好。

缓缓的将腰上的系子解开，露出一大片肌肤来。

正如别人所说的 ，长春小时候并不算得上白皙，如今虽然是朝好的方向变化着，但比起江伏虞，她还是要黑上太多。

许是她发育的较晚，比起同龄人的姑娘要瘦弱很多，腰间没有什么赘肉，腹腔上的骨骼更是清晰可见。

视线朝上方移去，入眼的是起伏不大的小坡，上面嵌着两簇未绽放的花苞。整个人像是还未长开来的孩童一般。

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家具，面前空旷旷的，她蹲下身来，湿了帕子开始慢慢的擦洗着身子。

比另一边的人要好上些，身上除了有些泥渍和细小的伤痕倒是没有其它难清理的地方。

将自身擦洗了好几遍，长春才将新做的衣裳裹在身上穿好，刚好合身。

一袭春绿色的衣衫倾泻而下，腰间是一抹墨青色的带子，系在长春的腰上显得格外的纤细。

衣服蛮合身，穿上去显得比平日里要有生气许多。

随便转了个圈看了几眼，见着好看，当下便没再耽误时间。抱起一旁地上才换下来的旧衣衫大步朝隔壁屋子里走去。

方才走开的时候 ，她忘记把江伏虞换下的衣裳拿出来了。

“五爷……我，我去把……这个处……处理……下。”长春一手拽着凳子上的衣裳，交待道。

平日里要出去做什么，或是离开江伏虞的视线之外，都会将其交待清楚，担心他有事找不到自己会着急。

走到院子里，长春看着盆子里的衣裳，已然是破的不能再破了，根本不能再穿上身了，先不说脏不脏，能不能洗的干净，就是上面缺的那些洞和口子，都有够呛了。

她从井里面打了两桶冷水，想着锅里边还有没用完的热水，她又倒了一些进去，才没有像刚打上来那样冰人，刚好能下得去手腕。

长春口中所说的‘处理掉’，并非是找个地方随便扔了，而是将东西清洗干净，放在柜子里或者是角落里放好。

即便是不再使用，或是不穿了的衣裳。

在这边人的眼中，只有已故了的人的东西才会扔掉，烧掉。

是有些不太吉利的。

长春自己的衣服还算好洗，大部分的地方都能洗干净。只是大概是这身衣服来回穿了好几年的缘故，上面有一些泛黄了的污渍很难搓掉，试了好几遍都无果，只好作罢。

冲洗干净后，放到一旁的石块上，又拿来江伏虞的那身在水里面泡了一会儿。待水里面开始有些浑浊时，她才上手去揉搓。

她没想着能洗的太干净，毕竟血粘在上面的时间太过于久了些，早已经浸在里面了，是洗不掉的。

两身都洗的差不多时，长春伸着胳膊把衣料撑开搭在绳索上展开。

她的力气不大，根本拧不干净水，只好先搭在上面再攥着衣摆一点一点的捏干净。

绳子的另一边，是上两天清洗的布块，因着叠的很厚，连续晒了两天才晒干。长春摸了摸 见差不多就收到了柜子里去。

趁天还亮着，待会儿她还是要出去一趟。

方才在烧水的时候长春发现灶前的柴火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碎枝，今个儿如果不去捡些回来的话晚上够不够用还说不定。

她走到江伏虞床头，照常给他添了些温水，“我……我要出去……一趟。”

“屋里的……柴……柴不够了。”

一袭青色的袍子再次映入到江伏虞的眸子中，晃得他有些出神。

他点头应道，“别太晚，早些回来。”

直到长春已经走出了视线才稍稍回过神来。

他觉得，这身纯绿色的料子也挺衬她……

长春也没多带什么工具，背着个稍长些的背篓就出了门。

这一次她没打算叫上王婶子，只不过是出去捡个柴火而已，她还是知道如何的。

后山上的林子里就有很多枯枝，偶尔运气好还能捡着一些被风雨刮下来稍粗壮一些的树干。

路程不远，也很熟悉。

上午的时候长春才刚来过，此时抬头往上面看过去，有些安静的可怕。不同早上那般热闹我，什么人都有，现在看起来除了空中有写鸟儿“啾啾”的叫着，就剩脚下采着树叶的吱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些犯怂。

明明里面看上去什么也没有， 太阳也还挂着老高，长春心里面就是觉得毛毛的，衣袖里的胳膊上也竖起了汗毛。

思虑了片刻，长春咬咬牙，还是决定上山。

她觉得一定是平时自己太过于软弱了，以至于一个人的时候才这样胆小。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多多加锻炼下自己才行，不然总是靠着别人哪能够。

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肩上的麻绳，不敢往深处走，只是徘徊在山脚下捡着一些碎柴。

山下的树并不多，也是近两年才栽上去的，因此地上也都是些极其细小的枝桠，有的甚至还不如她的小拇指般粗细。

长春捡了好一会儿才装满一小半背篓，她能感觉到后面的重量，比刚来的时候没重多少。

她迟疑的朝山上看过去，几次想要迈着步子往里走，都停了下来。

摇摇头 最终将这个念头打破，继续弯腰捡着眼前的柴。

期间长春好几次回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她。让她觉得后面凉凉的，她试着换了好几个方向，面朝着那边。

可随即那种感觉又转换了地方，还是依然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