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县委书记办公室。县委书记罗焕之

“老罗，找你说点事”刘丰源接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盘说出来

“都五十岁的人，还那么冲动，以后多注意点。不过，你所说的事，我今天在信访办也看到类似的信件，是得注意了，对了，你来看下从扶贫办传过来的文件”罗书记说完把一些资料递给刘丰源

“为家实业有限公司，指名要找枫叶村？”看完资料刘丰源道

罗书记“你仔细看看股东结构，三个外地的，一个本地的，于扬武，这名字我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据扶贫办的人说，那两个人是我家罗新带过去的”

刘丰源：“还有这事，调查过了吗？可是那里的村民不好对付呀”

罗书记：“于扬武正是枫叶村人，户口在很早前转出，目前两小孩随他父母生活。也许由他牵头会起到效果，晩上问问罗新，如果真的可行，我们就该支持，你多留意下”

下午五点左右，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电动车行驶了将近三十分钟，四人才到山脚。

“爷爷，奶奶，你们在哪里？”两小孩边走边大喊着

五座面包一样的山连在一起，山坡上种满了油茶树，山脚下大片平坡种着荔枝龙眼黄皮树，远远就能看到三面山底下有片大面积的水塘。一条小山溪蜿蜒流向外面农田，由于这里离村庄很远，交通不方便。农田已经荒废长满了青草。

于扬武“小海，这就是我跟你爸说的果园，现在跟你说个大概，明天会有推土机过来开路，还有伐木工人过来砍树，你到时叫人把靠山脚那片荔枝树全砍了，之后让推土机成条形推平，那就是养殖鸡苗的地方，记得绝对不能破坏水源。我们边走边说”

“爸爸，快过来，爷爷奶奶在这里摘果子”于超豪大声喊道

于扬武挥挥手，大声道“好的，马上过去。小海，我们的起点就在这里，去里面感受下”

父母不会说普通话，用客家话和欧阳海打过招呼。

“今年的收成很差，全部摘完还要几天，可能一万块都收不回来，连肥料钱都不够，唉！”父亲边摘边叹气道

于扬武：“妈，你先回去煮饭，晚上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会，小海在家里住几天，这里交给我们。小海，要注意树上的蚂蚁，超豪，你们和大哥哥一起，小心别摔跤。”

看着日渐衰老的父亲还在为自己操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爸，我晚上给你钱，明天买些肉和菜回来，去鱼塘抓几条大鱼，好好露两手给大家尝尝，就在工具房外的灶台煮，大锅饭，大概十五至二十个人在这里吃，我要把那片荔枝林推平做养殖基地”

老人看着他慢慢说道：“真有资金了，那就放开手脚去干，我和你妈都老了，带着小孩，帮不了多少啦！再也不想听到乡亲们的笑话了”此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站在山上定定的看着晚霞，心里觉得特舒坦。

晚餐吃的是煎水豆腐滚油麦菜和一个煎鸡蛋葱花汤，欧阳海吃得赞不绝口。于扬武拿出一万块现金交给父亲，叮嘱几句就出门了。看着父亲拿钱时的激动表情，他脑子里回荡着一首Beyond乐队的歌《农民》，我就是农民的儿子。

晚上八点，于扬武和欧阳海出现在发小于扬光家里，此时院子里已坐着十几个人，都是堂兄弟和村里熟悉的人，打完招呼，把茶叶递给于扬光后就坐了下来。

于扬武开口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一是感谢大家去年底的帮忙，聊天叙旧，二是和大家商量些事”

于扬明站起来说：“武哥，有什么就直说，我们听着”

于扬武点起香烟“你们今天都在家里，往年想找三五个一起喝茶聊天都难，能说说为什么吗？小海，把烟发下去，一人一包”

有说工厂没订单没活干，有说半年没发工资，有说外面压力大不习惯，也有人说要照顾父母小孩的等等。

等大家说完，于扬武道：“我给联系了个公司，愿意过来发展养殖和种植，大家有兴趣吗？”

于扬光：“在哪干都是干，只要稳定，有工资拿，又可以照顾家里，何乐而不为”

于扬汉：“三弟，你说这事可能可行吗？”按辈分年龄于扬武在村里排行第三，于扬汉排老大。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人，边走边说“来迟啦，刚才店里有事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他直接坐到于扬武旁边。

程朗，于扬武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隔离程村人，这几年在镇上开了个批发零售饲料的店铺，日子过得不说好也算不上差。

于扬武这时开口道：“大家放心，我的债务和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这次回来就是想把果园搞起来，给自己一个交代。联系的人，明天下午会到村里来了解情况。我们现有的条件就摆在这里，人家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作为村长的阿泰可要招呼好了，也要准备好开村民大会”

于扬泰“武哥，我这村长只是一个名头，没多大实用意义，要不然村里的公路早就贯通了，就剩那十来米，给外村人都笑死了”

于扬武很清楚那截断路的事，两家人为了门前几十厘米的空地争执不停，导致公路中间不连接，这事从乡镇政府闹到县政府都解决不了。只能怨他们私心太重，只顾眼前利益。

“这只是可能，要看投资方的决定。有可能才有机会，大家连想都不敢想，怎么可能去做呢？明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大家过去帮下忙，我要把山边那块地整理整理，工资按200一天，日结。九点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前面说的事，也好好想想，到时表个态”

院子里剩下六个人，于扬武，欧阳海，于扬光，于扬明，于扬泰，程朗。

于扬武“小海，我们说的话，都听懂吧？当正常聊天，你也可以发言的。”

欧阳海点了点头

程朗“阿武，刚才扬光和我说了，你真要那么干？”

于扬武“对，养鸡，种菜，你要想参与进来也行”

于扬泰“能说明细些吗”

于扬武“农户式散养公鸡，集中性种植青菜，明天会有人过来详细的了解探讨，你们看着办，程朗，假如让你做一新产品代销或者成为加盟店，敢吗？”

程朗：“那要看公司资质和产品质量”

于扬光“为什么是散养公鸡？而青菜却要集中？”

于扬武“养鸡，会关乎环境污染和噪音问题，而种植果蔬关键在于技术和管理”

于扬明“出路在哪里？”

“我们只负责养殖和种植，关于销售这一块那是公司行为，只要签了合同，那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当然，世上没有什么是100%的，既然是投资，就会有风险”

看了几人一眼，接着道“大家都自己人，那就明说：那公司也是我托人投资成立的，一份耕耘一份收入，没有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勤奋。到时会给所有人一份担保书，其它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晚上八点，罗新被叫了回去。

罗新：“爸，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上讲，非要找我回来干嘛？”

罗焕之书记：“听说你今天早上带人去扶贫办来，能说说吗？”

罗新：“这个，我可没违规呀，相对来说，对你们还是好事。那是一个校友叫帮忙办的事。”

罗焕之“是谁？他的背景如何你知道吗？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罗新笑着说：“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他真要把我卖了也愿意。于扬武，之前大学足球校队的队长。十年前你还是区长时就见过，当时我还求你走关系把他弄人民医院去的，可惜了”

罗焕之：“于扬武，枫叶村的于扬武？”

“对，正是他，怎么啦？”罗新反问道。

罗焕之“那你知道他的合伙人，为家实业有限公司最大的股东欧阳牛曾经有案底吗？”

罗新“欧阳牛，曾经鹏市医药界的红人，我去鹏市学习时，扬武带我和他一起吃过饭，挺实在的人。我感觉吧，扬武是真心的想为家乡办点事，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枫叶村的人，您就放心吧！您既不表态也不支持，将来人家真的成功了，没县委县政府半点关系，到时候您老脸往哪里搁？对了，他有一句格言：不做没把握的事。据我所知道的，只要是他决定要做的，从没失败过，使用的招数层出不穷，不管是新招旧招，只要能达目的他都能用上”

罗焕之笑道“你小子就别吹了，说那么多还不是要老爸我支持他”

罗新“爸，还记得几年前我升正高的事吗，那论文是他给的方向和思路”

罗焕之回到书房，今年64岁了，进级无望，离退还剩一年，退伍从政几十年，虽无过错，也没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枫叶村是全县有名硬骨头，如果这次能拿下来，也能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就算失败，它的名次还是和原来一样，那就拼一把了。

拿起电话：“喂，刘秘书，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八点开常委会，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