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赛去完洗手间回到教室后发现云海正在喝她给顾择一的纯牛奶，顿时怒了。

她一把揪住云海的头发，问：“你怎么在喝这个牛奶？”

“啊？”云海眼神中闪烁着恐惧，都结巴了起来，“一、一哥给我的啊？怎、怎么了？”

“这是我给他的，你凭什么喝？”杨赛放开云海的头发，但嗓门更大了，“肯定是你自己趁顾择一不在的时候偷偷拿的，是不是？”

云海懵了，颤颤巍巍地将牛奶递回去，“真不是我偷拿了，我就问了一句，一哥说他乳糖不耐，喝不了。”

“他乳糖不耐？”杨赛眼中满是怀疑。

“真，真的，”云海把牛奶放在杨赛桌上，“不信一会你问一哥。”

顾择一一回教室，就看到杨赛又在对云海发飙，问：“怎么了？”

云海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哥，救我！！！”

“怎么了？”顾择一又问。

“一哥，我——”云海急着告状。

“喝奶！”杨赛一把拿起牛奶，塞进云海嘴里，打断他的话：“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呢。”

云海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杨赛眼中满是威胁，只好闭上了嘴，默默转头回去喝牛奶。

余岁安没来，顾择一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他看着余岁安空荡的书桌，想了想，一本本翻阅余岁安的书本。

每一本上除了扉页写上了“余岁安”三个大字外，没有任何属于余岁安的踪迹。

熬到了第三节课，他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机给余岁安发了消息：【还没忙完吗？】

但直到下课，余岁安也没回复。

课间，他又发了一条：【小鱼儿，你什么时候来啊？快放学了，我们中午去吃水饺行不？】

上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顾择一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他立刻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余岁安：【我中午赶不回来，你和云海先吃吧。】

顾择一看完消息，失落地放下手机。

只是一个上午没见，怎么会这么想他呢？

*

“多了两百。”余岁安将微信上七百块钱快点的转账收下，望着眼前一个叼着烟的小个子男生。

“没事，”对方看着他破了嘴角和眉弓处的淤青说，“我也没想到他们还带了家伙，多的就当医药费了。”

他扫了眼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四个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撕破的T恤，皱了皱眉：“那行。”

“一起吃个饭吧。”对方提议。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是支付宝消息。

顾择一：【那晚饭时再去吃水饺吧，你那会儿总该忙完了吧。】

余岁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他迅速回复：【好】

“不了，我还有事。”余岁安收起手机，“先走了。”

回到家后，余岁安脱下衣服，把膝盖上的纱布揭开了，伤口变严重了，又出了血。

妈的，刚才那几个人手真黑，看他膝盖有伤，还专门往那儿踹。

之前不觉得，现在看到伤口，才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

左手手肘处也觉得好像麻痹了一样，他看了眼，已经肿起来了，还带着淤青。

还好那一棍子抬手挡了，不然要打到头上，怕是又得包纱布了。

他迅速洗了个澡，重新给膝盖消毒包扎，疼得龇牙咧嘴。

奇了怪了，刚受伤那会，顾择一给他往外拨石子也没那么疼。

包扎完后，他拉开衣柜，拿出一件黑色T恤换上。穿衣服的时候，他又看见手肘处的淤青，还挺明显的，顾择一肯定会发现。

他换下T恤，又去拿了件长袖换上。

换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会怕顾择一看见呢？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

他把那天穿回来顾择一的衣服和衣服装好，拎着出门了。

顾择一的座位能看到校门口那一整条街，视野极好，他一边听着课一边偶尔看看校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架势。

下午第一节课，于慧娟见他心不在焉的，把他叫到讲台上做了道题。

他三两下就把题解了，解题方式还是连于慧娟都没想到的一种方法。

于慧娟很是满意，不仅没追究他听课不专心，还夸了他两句。

顾择一回到座位上时，又往外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此刻就坐在银行门口抽烟。

一如他第一次看见那个人一样。

离下课时间还有五分钟，顾择一人生第一次觉得时间怎么这么慢？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顾择一简直想冲下去接余岁安，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很没有必要，显矫情。

“云海，走，去买水。”顾择一说，“我请客。”

嗯，这样就不矫情了。

顾择一下楼极快，一步三个台阶。

云海腿没他那么长，一直追在后面喊，“哥，你慢点儿，小卖部不关门。”

两人走出教学楼时，余岁安正好进了校门。

云海看见余岁安：“诶，那不是我哥吗？”

很好，是云海发现的。

我一点都不矫情，顾择一想。

“你俩这是干嘛呢？”余岁安说，“接我啊？”

“买水呢。”云海说，“哥你上午干嘛去了？”

“办点事。”余岁安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的瞥了眼顾择一，见顾择一一直没有说话，盯着他的脸看，眉峰都快拧成了麻绳。

顾择一走到余岁安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又去看他的嘴角和眉弓。

“你干嘛去了？”顾择一眼里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

“我...”余岁安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慌，“我，去拳馆了。”

撒谎。

拳馆就算受伤，也不会是这样。

教学楼门前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看顾择一捏着余岁安的脸。

“一哥，你干嘛呢？”云海低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是想亲我哥啊。”

余岁安抬手拨开顾择一的手：“你怎么了？”

顾择一眼神倏地转冷，他盯着余岁安几秒，目光移到余岁安手里的袋子上，“这是什么？”

“你的衣服和鞋。”余岁安把袋子拎起来，“衣服和短裤都洗干净了，鞋也刷了。”

说着，余岁安笑了起来，像是讨赏的小孩一样。

但只有他知道，他是在试图缓解眼前这个尴尬的气氛。他能看懂顾择一现在不开心了，但他看不懂顾择一为什么不开心。

顾择一看着余岁安手中的购物袋，眼神的冷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漠。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他接过余岁安手中的袋子，大步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抬手把袋子扔进去，然后转身回了又进了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