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寝殿外。

“末将求见王爷。”

千凌昱和程清歌正在低声交谈，听闻门口有响动，便一同往门口走去。

只见段翊一手牵着柳洛尘，一手牵着柳雨璃，三个人站在寝殿门口的屋檐下，这样子看着有趣极了！

“老段，你怎么跟个护崽的母鸡似的？”程清歌指着段翊，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怎么了？”千凌昱瞧着柳雨璃梨花带雨的小脸，蹲在柳雨璃面前，柔声问道。

柳雨璃瞥了一眼程清歌，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连忙躲到段翊身后，将整个身子都藏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上去委屈极了。

“夜笙，你怎么招惹璃丫头了？”千凌昱站起身，皱眉问道。

“我怎敢招惹她？”程清歌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小丫头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段翊一五一十地说：“回王爷，末将今早不在府中，柳家兄妹想回家，正巧遇上世子，世子故意刁难说让三姑娘唤他三声夜笙哥哥，他再送兄妹二人出城……”

程清歌满脸窘迫，“老段，你……”

“可有此事？”千凌昱俯身，柔声问柳雨璃。

柳雨璃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哭腔道：“是……”

千凌昱眉头紧锁，冷眸瞥向程清歌，“夜笙，本王瞧你是越发有出息了！”

“纯属误会，我是在和这小丫头开玩笑呢！”程清歌连忙解释道。

“你那日还问璃丫头为何就不给你好脸色，你就是这样欺负人家小姑娘的？”

千凌昱没好气地说，他太了解程清歌的秉性了。

程清歌向来狂妄自大，又是头一次遇见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还是个小姑娘，他的心里自然是有怨言的。

程清歌一时语塞，横眉怒目地瞪着柳雨璃。

柳雨璃却装作看不见，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璃丫头，过来。”千凌昱冲柳雨璃勾了勾手。

柳雨璃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千凌昱的身边，怯生生地看着程清歌，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她刚才可没这么怕我！她刚才跟头倔驴似的，可一点都不怕我的！”

程清歌突然想起柳雨璃刚才的倔劲儿，她当时可没一点胆怯之意，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转变如此之大？

这丫头肯定是为了获取同情，故意装出来的！

“她是装的！王爷，你别信！她其实一点都不怕我！”

千凌昱不理会程清歌，转身冲柳雨璃说道：“璃丫头别怕，本王准你以后见了世子，可直呼他的小名夜笙，如何？”

柳雨璃连连摇头道：“小女不敢……”

“王爷！”程清歌傻眼了。

“他想你唤他夜笙哥哥，不过这哥哥就免了，你以后就叫他夜笙，本王恕你无罪，世子也不可故意刁难。”

说到最后，千凌昱瞥了程清歌一眼。

“小女遵命。”柳雨璃乖巧应下。

程清歌气不打一处来，“王爷……”

千凌昱看向程清歌，“世子可有意见？”

程清歌张了张嘴，只好咬牙切齿地说：“臣不敢。”

“如此就好。”

千凌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又接着问道：“段将军说，你们想回家？”

“嗯，想。”柳雨璃点头。

她今天必须得走了，她这两天呆在王府，对外边的事一无所知，她必须要趁二皇子还没离开凉州之前，做一件大事。

千凌昱也不再过多挽留，“好，这就让段将军送你们回去。等寻到穆太医后，再让他去给你诊治。”

“多谢王爷。”柳洛尘和柳雨璃连忙行礼道谢，跟随段翊一同离去。

千凌昱和程清歌又回到寝殿中。

“王爷，你是不是太宠那个丫头了？”程清歌的语气颇为不满。

他不明白王爷为何平白无故对柳雨璃那么好。

千凌昱坐在软榻上，不答反问，“此话怎讲？”

程清歌一脸不解，问道：“她只是七品县令家的女儿，你为何对她另眼相待？”

“柳家二房是因受了魏侍郎的牵连，才来到西北姑臧县赴任。璃丫头的外祖父魏侍郎又是为本王进言，才遭皇上训斥，被罚闭门思过。魏侍郎已经被贬，如今不再是兵部侍郎，降了一级，贬为兵部郎中。”

“当时满朝文武，都主张皇上削藩，只有魏大人逆流而上，为本王据理力争，本王自是感激不已。若是柳家落了难，本王对他们柳家多加照拂，也是理所应当。”

千凌昱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还有柳二郎，甚合我意，本王也有意提携于他。这次本王在洛河能大难不死，也多亏柳二郎在梦里道破玄机。”

“仅此而已？”程清歌半信半疑，“那小丫头呢？”

千凌昱坦言道：“其实，在璃丫头身上我总能看到儿时的影子……璃丫头不过十岁的年纪，她对本王而言，就如同妹妹一般。本王愿护着她，就像护着十岁时的自己。”

“原来如此。”程清歌心中一酸。

自从先帝驾崩后，王爷这些年并不好过，王爷心中的苦，怕是无人能明白。

…………

就这样，段翊手持西凉王的令牌，带着柳家兄妹二人顺利出了西城门。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中的沈潇然尽收眼底。

回到姑臧县，柳家。

段翊看着兄妹二人进了家门后，这才放下心，转身离去。

临走前，王爷猜测说穆辞和歹人一定在姑臧县中，让他留在姑臧县中继续追寻排查。

柳家兄妹二人回到家中，一股药草香弥漫在整个院中。

灶房里，炊烟袅袅升起。

只见书香满头大汗，正在灶房里忙着熬药，这是谁病了？

“二公子！三姑娘？！”

书香惊呼出声，立马迎了上来，眼眶通红，“你们总算回来了，快把大家担心死了！”

柳雨璃拍了拍书香的手背，扭头看向一旁的药罐，连忙出声问道：“书香，这是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