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白灵倒不是胡说。

去年小姑娘就有去白府拜年，她亲自让人送去的，回来带了一马车礼物。

送她过去的理由倒也没有多复杂，就是白灵不忍心看老两口天天躲在王府附近蹲珠珠。

自从白丞相退下来，终于闲下来的他就经常带着柳氏到王府附近的店铺酒楼里蹲点。

蹲这个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惹人喜欢，可爱的不得了的外孙女。

也会通过各种办法给小姑娘送东西，例如装残疾老人家故意摔倒。

等小姑娘哒哒哒跑过来，很有爱心地朝他伸手（扶是扶不起来的），他慢悠悠起身后就会马上拿出贵重的谢礼。

小姑娘傻乎乎地看着老爷爷手里漂亮的金锁，摇了摇头:

“我不要。”

“为什么啊？”白丞相一脸失落。

珠珠一板一眼却又奶声奶气道

“娘嗦了，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

而且老爷爷你是不是年纪大，记不清东西是贵还是不值钱了呀？

你这个可贵可贵了呢！”

说到这里，小姑娘特意压低声音警告道:

“老爷爷，珠珠告诉你，下次别人帮你，你给两个铜板子就行，别给这个哦。”

【……为什么是铜板子。】

珠珠小朋友想的却是两个铜板子可以买一个好大的肉包子，能买好几块麦芽糖，是好多钱呢！

“好，好！”

虽然被拒绝了让白丞相有点伤心，但看小姑娘这么聪明伶俐他又很欢喜。

都是灵儿教的好啊！

她……比他们擅长做一个称职的父母。

柳氏也扮作过卖点心的妇人，给买糕糕的珠珠额外赠送了一大堆精致点心。

珠珠当时还高兴地跟白灵说:

“娘，这个点心和玉香楼的味道好像呀。

但是玉香楼点心比这个贵好多好多，珠珠买不起。

下次珠珠想吃玉香楼了，就去那个婆婆那里买！”

白灵心想【傻丫头你这些年收到的小钱钱都能买下十个玉香楼了。

不过为娘暂且要为不懂金钱为何物的你保管起来。

十五年后一定还你。

不过你这大馋嘴倒是没品错，这就是那里的点心。】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铁杵磨成针，锄禾日当午低头思故乡。

【……什么唐宋八大家？】

总之白灵实在不忍心看白丞相夫妻这样折腾自个儿，便让珠珠过年去看看他们。

她自己不过去。

算她别扭吧，她就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还想扒上白家。

倒是一针见血【宿主你现在是王妃，背靠着摄政王府，在外面人眼里谁攀附谁还不一定呢。】

白灵就是不肯去，不过让小姑娘带了些补品上门。

珠珠问白灵为什么要去的时候，白灵也是这样犹豫，最后说了句:

“那对爷爷奶奶那么喜欢你，他们年纪大了身边没有孙子孙女陪伴。

你过去看看他们让他们开心开心好不好？”

珠珠乖巧点头，还自顾自说了句:

“爷爷奶奶好可怜啊！”

白灵沉默。

祖孙三个如何相处白灵没问，但看小姑娘开开心心的去，更开开心心的回来就知道，他们对她很好。

不过晚上小姑娘吃饭的时候，倒是自己说出来了:

“娘，爷爷奶奶对珠珠好好。他们给珠珠吃了好多好吃的。

珠珠吃了好多肉肉哦。鱼肉，红烧又，还有排骨汤……”

说着，用叉子戳了戳碗里的青菜，又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白灵:

“都是肉肉哦。”

白灵【……这就是你喜欢爷爷奶奶的原因吗？】

“既然白天吃了那么多肉肉，那晚上就不许吃了哈。”

白灵无情地把小姑娘青菜底下那两坨肉肉戳走。

珠珠先是愣住，随即瘪嘴，哇哇大哭起来:

“娘，娘坏坏！娘是坏人呜啊啊啊！”

容诩看向白灵，白灵叹气:

“下次得让影一提醒他们一下。”

【爷奶惯孙再正常不过，可珠珠这么小，小孩子哪里知道自己是饱还是饿，吃了那么多肉不好消化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白延给珠珠送了礼物，是因为白灵在收拾那一马车东西时，发现了很多京城没有的小玩意。

来自不同地方的特产。

联想到白延兄弟三个之前都离了京，在外面做事，白延调回来也没有多久，白灵能猜到这些是他和另外两个人的手笔。

“你说，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白灵靠在容诩怀里，愁眉苦脸。

容诩捏了捏她的小脸，挑起她的下巴:

“这件事情，那边人开心，珠珠也欢喜，你心里也有了安慰感，我觉得珠珠能有外祖父外祖母很好。

这么一想，你还觉得不对吗？”

白灵愣了下，抿着唇笑了笑:

“是啊，倒是我想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反而没有当初那么肆意洒脱了。”

容诩握着白灵的手，十指相扣:

“灵儿，不用觉得惶恐，无论什么时候，相信你自己做的判断和决定。

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好。”

两个人正聊着，身上披着毯子的珠珠小心翼翼钻进房间里，借着柱子，桌子，布帘躲躲藏藏，然后突然扑到床边，张牙舞爪:

“啊呜！哈哈哈哈！爹娘有没有被吓到！”

看来小姑娘已经忘了二肉之仇，白灵夸张地往后退:

“啊！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这是哪里来的小老虎啊！”

珠珠掀开床单，捂嘴偷笑:

“不是脑斧，是狼！娘，你好笨笨呀！嘿嘿～”

——

“大人，怎么办？那边又来惹事了。”

白府，管事头疼地进来禀报。

说实话，他就没见过比黄家人还会胡搅蛮缠，还不要脸的。

天天准点来府门口闹事，大哭大闹说他们大人是负心汉，缩头乌龟，不负责任什么的。

还说黄小姐因此整日垂泪，羞耻万分，甚至想上吊自尽，幸而被及时发现。

怎么就那么巧发现了呢？

外面那些百姓也是愚昧，一开始还会指责黄家人，后来竟真的在那说是不是大人欺负了黄小姐不肯负责。

还煞有介事地说什么他们大人在水里游得最快，就是为了占黄小姐便宜，大人在水里偷摸了黄小姐什么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清楚呢？

黄小姐掉水的时候，他们都在水里面蹲着看戏呗！

经过这么一闹，之前给大人介绍亲事的也没动静了。

偏偏都这样了，大人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想怎么处理，还是就这样不管了……